第87章 赔不是
“何人在此，如此喧闹？”余蓁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戚太夫人的身上，“您是……”
戚太夫人打量了余蓁，表露自己的身份，“老身是镇远将军的嫡母，敢问这位，可是这里的女夫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余蓁是圣上最喜欢的外甥女，是钦封的县主，那气质和气势，自是不言而发的。
“是又如何？”戚太夫人目光凌厉地望了她一眼，自顾坐下了，“若这里男女夫子都有，那可得好好查查，到底是不是仗着教书的遮羞布，做不要脸的事情？”
“戚太夫人是说我们这学堂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余蓁的话让戚太夫人哼了出来，“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平白无故教人念书？这人不是傻就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梦娇知道她按不好的心思，出口自然也是不好的话，便道，“太夫人此言差矣，你不愿意付出做善事，可能是因为手里没银子，也有可能是因为你不想做善事，可我不一样，我手里钱多，想做点善事，行善积德，就这么简单，怎得在你的口里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得好，”余蓁附和道，“本县主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堂堂镇远将军府的太夫人鼠目寸光，毫无体面学识，将开学堂这样的善事说成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我敢问太夫人，何是能见人的？”
“县主？你是县主？”戚太夫人微微眯起眼眸，“圣上只有一个外甥女，那就是丹凤县主，那您可是……”
“没错，圣上唯一的外甥女就是本县主，戚太夫人你可要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瞧瞧，别又觉得本县主是假的。”余蓁说完，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出来，上头一个‘余’字，格外清晰，“可看清楚，这可是圣上的字迹，我爹娘找人刻的。”
太夫人看了又看，让身边的白槐花瞧，“可如她说的那般？”
白槐花只觉得那雕工不错，至于是不是‘余’字，亦是看不出来，“姑……姑母，槐儿也不识字。”
“哎哟，太夫人不识字啊？”余蓁惊讶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的事情一般，“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不识字，那是因为娘家本也不是什么书香识字，学了女红和一点花拳绣腿后进了将军府当差，后来被抬为小妾，也不需要她当家看账本，可谁想，前头正经夫人没了，她一心筹谋当上了正经夫人。
这个时候学识字，便已经来不及了。
“难怪太夫人见不得别人行善事，教授女孩子们识字了，”余蓁毫不客气道，“我们女孩子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太夫人可以凭借手段当上正经夫人，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这么好命的。”
“你……”余蓁话里话外看不起太夫人，使得她十分懊恼，“县主好一张巧嘴。”
“那是，不然我也不敢来这儿教识字了，”余蓁知道李梦娇不方便多说什么，便自己将能说的都说了，“太夫人怕是不知道我同那夫子的关系吧？”
“很，能有何关系？总归是见不得人的。”
“太夫人慎言，”李梦娇连忙提醒，“你若是说县主同徐夫子的关系见不得人，那便是在质疑圣上了。”
“圣上英明，岂是你我可随意质疑的。”戚太夫人一脸正气，“这事儿就是捅到圣上那边去，我老太婆也是有理有据的。李梦娇，你作为我家未来的嫡长媳，接着办学堂，做那男盗女娼的肮脏事情，就是到圣上跟前，我也这么说。”
话音未落，余蓁身后的门开了。
徐润一眼看到来闹事的是个老太婆，便心疼李梦娇和余蓁在这里有理说不清，“还是请老人家速速离开，扰着我们正常的授课秩序了。”
“瞧瞧，还是个俊俏的书生，啧啧……”
“你是何意思？”徐润虽然温和，却不是个软柿子，“在县主面前，老人家如此轻浮，真是没礼数。”
戚太夫人听到维护余蓁的话，以为自己抓着真凭实据了，和白槐花说道，“县主就是不一样，咋这边养着小白脸儿。”
“太夫人切勿胡说八道，”李梦娇心中扶额，这老太太不识字没学识，怎么就连那么点常识都不知道。
虽然县主没品阶，可人家可是皇亲国戚，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梦娇啊，你如果畏惧县主的威严， 此事我让人上书 给圣上谏言，咱关了这学堂，好好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好么，非得这么招摇？”
“死老太婆！”余蓁忍无可忍，转身去了里头，出来时手里还多了把剑，“你说谁男盗女娼？本县主和徐闰书那是正儿八经赐婚下来的，你居然满口放屁，简直就是不进棺材不掉泪，本县主今日送你进棺材！”
戚太夫人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躲到了李梦娇的身后，“你怎么不说他俩是圣上赐婚的呀？”
“我劝了太夫人好几次了呀，”李梦娇很无奈，示意余蓁再多吓唬吓唬一下戚太夫人。
余蓁得到暗示，将太夫人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好了，县主您大人大量，莫要追了，我这一身老骨头哟……”戚太夫人根本吃不消，“老太婆给您赔不是了。”
余蓁丢掉手里的剑，气愤难当，“我要上书给圣上舅舅，请给评评理看，我同我未来夫婿一起教书授课，怎么就男盗女娼了？”
“可千万别……”戚太夫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余蓁懒得理会她，扭头进去了。
戚太夫人就求着李梦娇，可态度却是那么的不诚恳，“这事儿都是误会。”
“你可别说了，”李梦娇不愿意同她太亲近，“我都说了几回，我们是正儿八经地开班授课，你就坚持认为我们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在想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没有美好的事情了？就好比，圣上赐婚我同戚墨行，你心里也是格外的不舒服？你若不舒服，尽管去谏言，让圣上收回成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