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生剖
“大将军知道姐姐见红了没有？”李梦娇快步进屋，打起的帘子飞得很高，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夫人，请再坚持坚持，”产婆崔嬷嬷在一旁鼓励道，“奴婢快要看到小公子头顶了。”
“啊~~~！”李梦甜的尖叫声传头雨夜，又淹没在其中。
“夫人，请再坚持啊，”崔嬷嬷双手是血，又看到李梦甜已经晕过去，吓得连忙跪下。
章嬷嬷端了热水进来，吩咐丫鬟把被子撑高，又让端参汤，“要快，不然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李梦娇回神，要进去，被丫鬟拦住了，“小姐不要进去，不合适。”
“有何不合适的？”李梦娇要强行进去，几个丫鬟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未婚未育，不可见那污秽的画面……”
“那是我姐姐，”李梦娇心急如焚，“我姐姐若是出了事情，我要你们陪葬。”
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默默地让开了。
李梦娇大步进去，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姐姐，差点腿软。
她走到床边，握住了姐姐的手。
“娇娇来了，”李梦甜有气无力道，“听说外头下大雨了，你瞧你身上都湿……”
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参汤来了。”
李梦娇接过汤碗，喂了李梦甜一口，可是参汤从她的嘴角滑到脖颈，一滴未进。
“姐姐，娇娇求你喝一口，好不好？”李梦娇捏住李梦甜的脸颊，一点点地将参汤送进去。
“将军回来了，”丫鬟话音未落，戚成墨已经进来，看到李梦娇泪流满面，心疼万分。
“让我来，”他想要替她喂参汤。
李梦娇狠狠推开他的手。
戚成墨只好坐上床，扶起李梦甜。
“将军回来了，”李梦甜醒了过来，面带笑容地握住了戚成墨的手腕，“终于等到将军回来了，是我的不是，脚下滑了一脚，孩子怕是要早产了。”
“你先别说话，省点儿力气，”戚成墨宽慰道，“孩子已经足月，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休息一下。”
“将军，娇娇，你们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李梦甜痛得脸都扭曲了，“好疼……”
“先别说话……”
“不，”李梦甜倒吸一口气，道，“我现在不说就没时间说了，娇娇……”
她朝李梦娇伸手。
“姐姐，不……”李梦娇握着她的手，被那冰冷吓得浑身颤抖，“被子，给我姐姐加被子。”
“没用了，娇娇，姐姐不行了，”李梦甜紧拽李梦娇的手，忍者疼痛跟她说道，“你一定要答应姐姐一件事情。”
“姐姐请说，娇娇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娇娇，不能死，孩子还需要你……”李梦娇泣不成声，“爹娘和娇娇也不能没有姐姐。”
“没用了，这是姐姐的劫，真的，”李梦甜的手指甲快要掐进李梦娇的手背，“孩子出生后，你替我照顾她，当她的娘，等孩子满月，你就穿上嫁衣，嫁给将军，我要你成为孩子名正言顺的娘。”
“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李梦娇哽住，“我什么都不要，就要姐姐活着。”
李梦甜摆手，对崔嬷嬷说道，“剖吧，孩子要紧，我要他活下来。”
什么意思？
剖什么东西？
难道是要生剖取婴？
“你们谁都不许动，”李梦娇缓神过来，“谁敢动我姐姐一下，我和你们拼命。”
“带小姐出去，”崔嬷嬷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把剪刀，放在火烛上炙烤后用烈酒喷了一遍，“请小姐出去。”
“你们谁敢？”
丫鬟上前却无人敢靠近。
戚成墨扶李梦甜躺好，朝李梦娇走来。
“戚成墨，你要干什么？”她连连后退，“那是你的妻子，难道你要为了未出世的孩子而不顾我姐姐的性命。”
“这是你姐姐的意思，我要尊重。”
李梦娇没想到戚成墨居然冷血到这个地步，那是他的妻子啊，怎么可以做到无动于衷，连一丝伤心难过都没有。
“娇娇，姐姐把孩子和将军交给你啊，望你护他爱他，替姐姐守着将军府，这是姐姐一辈子的遗憾，希望你能帮姐姐弥补这一切。”
听到姐姐话，李梦娇肝肠寸断 ，但任她怎么打戚成墨，他都没有动上半分。
听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便是婴孩啼哭声，李梦娇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醒来已经天亮，外头烈日猛照，昨晚的一切好像是一场噩梦。
“姐姐，”李梦娇泪洒枕巾，泣不成声。
她起身，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姐姐的屋子走去。
没有预料的白幡和孝巾，也没有灵堂和牌位，难道说昨晚真的是在做梦？
“小姐，”丫鬟端了托盘出来，看到李梦娇便见了礼。
“我姐姐呢。”
“夫人她……”
李梦娇没听她说完便往屋里走，撩开帘子，看到戚成墨坐在床沿上，而床上多了一个襁褓。
“我姐姐呢？”若是梦，为何会有个婴孩，而不见姐姐？
“你姐姐她已经走了，遗体我让人送去戚家祖坟了。”
李梦娇蹲坐在了地上，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懵住了。
姐姐死了？
她死了！
“为什么？”李梦娇想不明白，“你为何不让我见姐姐最后一面？”
“她临终嘱托我不让你看她，”戚成墨抬起头，朝她望过来，眸光沉沉，犹如布满雾霭的深谷，“人已去，莫伤怀。”
“人已去莫伤怀？”李梦娇撑着身子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他跟前， “那是我亲姐姐，你不伤怀，而我却不能做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一切都是你姐姐的意思，我尊重她的意思，难道也有错？”戚成墨垂首看向襁褓的婴孩，“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好好养大孩子。”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真的会嫁给你？”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妻子刚死就要重新续弦，而且还是小姨子。
“那你让我如何？”戚成墨很平静，生怕吵着睡着的孩子。
李梦娇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她茫然地走到门口，看着有人朝她走来，倒下的下一刻，听到徐润喊她‘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