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气势
“姐夫？自己人？”洪生真想撬开洪毅那愚蠢的脑袋瞧瞧，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梁家书香门第，梁池的几个姐姐嫁的也都是仕子，我可从未听说过梁池有个当将军的姐夫。”
“可儿子当时就是听到他喊姐夫，儿子不会……”
洪生手一抬，打断洪毅的话，思忖片刻，忽然想起来什么，“这镇威大将军好像刚成婚没多久，娶的是冀州一户姓李的行商人家，而你方才捉你的那女子也姓李……”
“对，是姓李，当初梁池同她有过婚约，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梁池后院家的鸡莫名其妙地死了，流了一地的血，梁家便退婚了，这么说来，这镇威大将军是李府的大姑爷，也是梁池口中的姐夫？”
“哼！”洪生越发懊恼了，“现在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了吧？尽给我惹事。”
“爹，若是儿子这点事情，那不至于让这镇威大将军出马，会不会还有其他……”
“闭嘴！”洪生紧张地打断洪毅的话，“我先去京城，府中的事情，你多上心。千万不要给我惹事。”
洪毅一脸正气，“知道了，爹，儿子一定会打理好府中事务。”
马都牵到跟前了，不走都不行。
洪生打马走到戚成墨跟前，“走吧。”
戚成墨调转马首，让到一边，吩咐身边的副将道，“长庆，你负责送洪大人上京。”
同样穿着铠甲的长庆骑着马上前，“是，大将军。”
洪生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戚大将军不同我一起进京？”
“本将军在允州还有要事，就不陪洪大人了，”戚成墨看都没看他一眼，“大人路上好好想想如何述职？”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洪生不安起来，“本官素来爱民如子，勤勤恳恳务事，不曾有失，你这么说，可是对下官的栽赃和污蔑。”
“洪大人还是回京后同圣上好好解释解释这满街的乞丐是怎么回事吧，”戚成墨骑着马，悠然自得地走到人群中去。
洪生心里更紧张了，“这些人很多都不是允州的，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赶过来的，下官……”
“洪大人不必同我解释，”戚成墨冷声道，“即便不是允州的，这么多人在街上横躺着，大人就躲着不见人了？这是知府所为？”
洪生后背一阵发凉，不知道是这夏日的夜风吹的还是戚成墨给的压力，亦或者是自己心里的鬼祟使然。
他一个文官，不擅长骑马，可现在偏生让他骑马，这看不是什么优待，更像是一种不好的暗示。
长庆带着一队人马离开，剩下的一队人跟在戚成墨的身边。
一群流浪汉还是头一回儿见着如此威风的大将军，一个个地抬头看他。
戚成墨绕了一圈，朗声问道，“你们当中可有人愿意从军的？本将军允诺，凡是参军的，以后管饱饭。是男人的，打今儿起，不伸手要饭，自己挣口粮。”
人群骚动。
有人喊话，“是不是一定管饱饭？”
戚成墨循声望过去，但见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盯着他，“你能吃多少就给多少大米饭，前提是你得有用，军营不养没用的男人。”
“那行，只要吃饱饭，叫我做什么都行。”
“叫什么名字？”
“邱壮志。”
邱七走了出来，碰着破碗给戚成墨作揖，“孙子壮志以后就拜托给大将军了，老朽也跟着大将军讨口饱饭，可这身子骨不行了，反而是拖累，还请大将军多多历练壮志，让他为国效力。”
戚成墨没想到一个老乞丐会有这样的胸襟和气魄，“老人家请放心。”
越来越多的人要跟着戚成墨，使得他不得不在允州再做停留。
听说戚成墨今晚穿着将军铠甲，李梦娇才松了一口气，衣着这么正式，怕是要离开允州，而她也不必惴惴不安了。
“小姐当时是没看到大将军的仪态，真真是威风，那知府洪大人在他跟前温顺地像是小猫，小的真要笑死了。大将军还承诺跟着他的人都有饭吃，那场景，真让人激动。”
于天牛回来一番惟妙惟肖的还原，使得李梦娇的脑海里也出现那个场景。
只是戚成墨这样做，坏了她的计划。
果然，天才亮，赌坊宋老板便上门了。
意思是之前说好的那些壮年小伙子很多都不愿意留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都说给银子管饱饭，但是他们还是要走，”宋老板自然是不知道昨晚的情形，一脸的愤慨，“乞丐就是乞丐，一点儿信用都没。”
“宋老板莫懊恼，现在跟着咱们的人大概有多少人？”李梦娇自然是不会跟戚成墨抢人，尤其是这些人还要去边疆保家卫国。
“老弱病残的，二十多个，妇孺小孩的，十来个，其中有两户是一家人。”
“您看这样行不，”李梦娇带着商量的口气说道，“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残疾的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安排合适的事情给他们做，至于老者，能帮着种地种田等小事，也未必是累赘。”
宋老板直摇头，“二小姐真乃好心肠，可没几个能打的，我这赌坊，谁来保护？”
“我送几个人给宋老板，宋老板可是愿意手下？”高亢洪亮的声音让宋老板满脸敬畏地转身过去。
此刻的戚成墨衣襟脱掉了铠甲，一身青色长衫却依然显出他的威严和强势。
“小的见过大将军，”宋老板的腰弯了下去，为自己刚才的话解释道，“这满城的乞丐是小的遵照二小姐的意思叫来的，原想着洪知府搞不定，我们都收了，不曾想……不曾想大将军给截胡了。”
“那是怪我的意思喽？”戚成墨黝黑深邃的眸子直直看向李梦娇。
她知道他在看她，这问题亦是在问她。
可她不想回答，她早知道这次的事情，他会横插一脚，但没想到会收编那么多的乞丐进军营。
还以为他只是‘清君侧’，不曾想先壮大自己的势力。
真是一举两得，妥妥的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