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执迷
前头院子里传来俊兰压抑的喘息，这已经是李梦娇熟悉的叫声。
如果不是戚成墨，哪怕是私奔，她也不会让俊兰一个丫鬟顶替她在梁池身边。
原来两情相悦时，男女皆可尽欢，而戚成墨留给她的是痛和抹不去羞耻及屈辱。
眼泪水再次溃堤而出，咬着被头，不敢出一丝声音。
戚成墨悄然睁开眼睛，听到压抑带着水汽的呼吸，他的心绞成一团。
他要这样做才能让她对梁池这个绣花枕头死心？
肩头凉凉的，不用摸就知道被她的泪水打湿了。
那是她为梁池流的，又像是在他心上挖了一刀，不停地淌血……
李梦娇醒来天已经黑了。
伸手一摸，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若不是眼睛酸胀，她怀疑戚成墨不曾来过。
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犹如鬼魅一般令她害怕，不知道他下一回是白天还是黑夜过来。
打开门，正在天井打扫的笑娣忙道，“小姐，公子带俊兰出去了。”
“有没有去哪里？”
“奴婢没敢问，是连包袱都收拾好带走的。”
李梦娇记得两人前头还在欢好，以为梁池打消了打发俊兰的念头，谁知道最后还是送走了。
梁池又是两天没回来。
李梦娇多少有点明白娘亲年轻时候对爹爹的翘首期盼了。
梁池两日后才回来，还专程给李梦娇买了只簪子，“说是允州的姑娘小姐都喜欢，我便买来送于娇娇。娇娇看看可是喜欢，我们娇娇皮肤白，带着红宝石的最好看。”
梁池的直接，李梦娇小脸一红，渐渐发烫。
接过簪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红宝石掉了下来。
上头出现了一道裂痕。
李梦娇从小到大见多了头面首饰，这种款式的簪子，自然是不在她眼里的，只是这是梁池送的，意义不一样，便心生了几分欣喜。
裂开的宝石， 顿时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
“不打紧的，回头我再给娇娇买一只，”梁池看起来很累，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李梦娇目送他出门，拿起那红宝石，发现裂痕上面有粘沾的痕迹。
现在的店铺老板也太黑心了，欺负梁池不识货，便买了这么一只次品簪子。
好可惜，这是梁池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没想到是件次品。
夜半，她一个翻身，发现眼前的身影。
有过两次被吓的经历，李梦娇已经习惯了，冷嘲道， “戚大将军都喜欢这样神出鬼没？”
“睡不着就陪我去走走，”戚成墨直接拉开被子，将她拉起来。
“啪”地一下，李梦娇的耳光再次落在了戚成墨的脸上。
他好似也习惯了她打的耳光，顾不上揉下巴，强行将她拉入怀里，吻住她唇，狠狠吮吸。
李梦娇使劲挣扎，却推不开他，不算尖锐的十指只能往他脖子上抓去。
戚成墨吃痛，放开了她，伸手扯开她的里衣，露出水蓝色的肚兜。
雪白的肌肤被映衬得连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显出莹润光泽，迷得戚成墨黑眸散发出掠夺的光芒。
“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身体？”李梦娇强忍眼中热意，挑开肚兜系带，“那我如你愿，完事后你别再来了，可以吗？”
戚成墨看到边凳上的衣裳，拿起来丢到她面前，“穿上，我等你。”
说完，起身离开内室。
刚走出去，便听到低低的哭声，听得他心都裂了。
可是，他不能让她任性，更不能看着她日日守着梁池，让他自己心如刀绞。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揽她的腰身。
“我自己能走，”她一脸冷漠地走在前头。
戚成墨脚尖点地，一个轻盈飞跃，将她揽入怀里，跃上屋檐，窜过一座座屋子。
李梦娇不敢睁眼，直到他停下来才敢看。
别处是夜深人静，而他们的对面确实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两处一比较，对面的艺楼犹如人间天堂。
“来这儿做什么？”李梦娇一站稳便拉开了戚成墨的手，她厌恶他的任何触碰。
“看看，那是谁，”戚成墨指了一处窗户给她看。
李梦娇偏就不看，“在允州，我只认识梁公子一个男子，你带我认什么人。”
“可这人就是梁池。”
“不可能，你休要偏我。”
“自己看，”戚成墨捏着她的脖子让她强迫她直视，咬牙问道，“看看清楚，那个人是不是梁池？”
李梦娇看了一眼，眼睛酸涩地闭上，再次睁眼时，眼睛已然模糊，就算看不清，也知道那个轮廓是梁池。
“他两日没回去，就在这艺楼厮混，”戚成墨松开她，对她说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你在他眼里，不如一个卖艺的女人。”
李梦娇狠狠擦去眼泪，发现和梁池饮酒作乐的人是俊兰。
原来他把俊兰送到这艺楼来了。
“俊兰本来就是他的相好，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就是不想让戚成墨看到她的伤心，更不想看到他得逞的笑容，“这俊兰我本来就要发卖了的，现在更好，省得我动手了。”
“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戚成墨恼羞成怒，“他日日流连这种地方，会只有俊兰一个女人？”
“那又如何？”
“你能忍受？”戚成墨强压自己暴怒的声音，“这样的男子，值得你空守闺房吗？”
“我乐意，”和心爱男子的闺房之乐，李梦娇早就不奢望了，“我已不是完璧之身，自然是不强求强公子为我守身如玉，再说了，他只是个普通的男子，喜欢美丽的女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就连当今圣上也有一后两妃了吧？这不都是人之常情吗？”
“你……”戚成墨双手紧紧握拳，说来说去，她是在自暴自弃，她更是在控诉他的不是，“我……”
“我想回去了，”李梦娇转身，虽然是斜着的屋瓦，可比起被戚成墨抱着飞身越过，更乐意自己走。
若真是一脚踩空，死了便更好，有时候想想活着，真不如死了，空有一具身子，对不起姐姐不说，连跟梁公子亲近都不敢，这一辈子都没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