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解气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进去！”李梦娇拦住了彪形大汉，大声道，“有什么事情，去前厅说，我们公子还在休息。”

    话才说完， 李梦娇就被推倒在地，还被踩着背，起不来身。

    屋门被推开，还在睡觉的俊兰吓得大叫，梁池大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闯进来的？”

    大汉把两人从床上揪到了院子里，孙婶子才吩咐人把李梦娇放了。

    “小娘子，还钱日子到了怎么就躲起来了？”孙婶子慢悠悠地踱步到俊兰跟前，“这都多了几日了？”

    “还钱？俊兰你借什么钱了？”梁池娇生惯养，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公子爷，这种情形还是头一回儿遇见，倍觉没面子，“赶紧把银子还给人家。”

    “奴婢……奴婢没银子，”俊兰瑟瑟发抖，没想到孙婶子看起来慈眉善目，行事风格如此彪悍，“婶子，咱们不是十日后才是还银子的日子吗？”

    “小娘子，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吧，”孙身子上下一打量俊兰，那薄纱轻衣，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穿的，“今日都第十一日了，你不能‘恶婆娘撒泼-耍无赖’啊，是不是？”

    说着，又看向梁池，“公子，我瞧着你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大屁股朝天有眼无珠，’啊？”

    “恶俗！”前头还被夸，后头直接贬低，梁池恼羞成怒，甩袖问道，“俊兰借了你多少银子，我还。”

    “公子真是大方，公子能还，当然是最好的了，”孙婶子咯咯笑着甩出拮据，“两百两。”

    “什么两百两，我才借了一百两，”俊兰极力辩解，“孙婶子，青天白日的，你不能抢钱啊。”

    “闭嘴！”俊兰吵得梁池头疼，看清楚拮据，转身给了她一个耳光，“将那借据甩在她的脸上，利滚利的银子你都敢借？谁给你的胆子！”

    俊兰哪里知道什么利滚利，顾不上脸颊疼痛，屈膝跪下，抱住梁池大腿，“公子，奴婢没有借利滚利的银子，奴婢就借了一百两家用，说是给十两银子就够了。”

    “喂喂喂，小娘子，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借据是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的，你自己看看清楚。”

    俊兰捡起那张借据，哪里知道那些个意思，“婶子，我……我不识字。”

    “什么？”孙婶子嗓门一扬，那叫一个惊奇，“不识字？呦呵……长这么漂亮，不识字？我说公子，你这‘有眼无珠’的病有点严重啊？”

    梁池怒得七窍生烟，“这银子，我是还不了了，让她自己去还吧。”

    “公子，救我，”俊兰苦苦哀求，“奴婢没银子啊……”

    “没银子，这人我可就拉走了，”孙婶子也很干脆，“拿人抵债，若是公子有了银子，可以去我家赎回来。”

    梁池扯回被俊兰抓住的衫摆，背对过去。

    “公子，救我，公子……”俊兰快哭晕过去，“奴婢不能没有公子，公子也不能没有奴婢伺候啊。”

    “真是情深义厚，”孙婶子连声咂舌，“只是可惜喽，要去我家当丫鬟了，两百两银子再利滚利的话，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干完活。”

    俊兰脸色煞白。

    在李府，她可是一等丫鬟，除了伺候李梦娇，别的活儿都不用干，但是在别的人家，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婶子，再给我一日，明日这个时候你来拿银子，可以吗？”俊兰央求道，“就通融一日。”

    孙婶子思索片刻，“短短一日，你去卖的话，也赚不了那么多，我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

    “想跑路？门都没有。”孙婶子哼道，“居然想着欠银子不还？我今日若是讨不着银子，我就不姓孙。除非……”

    “除非什么？”俊兰仿佛抓到了救命的最后稻草，“婶子只管说，我一定可以做得到。”

    “除非你陪我这些兄弟一日，明日这个时候，一切债务，一笔勾销，你看如何？”孙婶子勾起俊兰下巴，很是满意地点头。

    俊兰脸色大变，“你太欺负人了……”

    不等她说完，孙婶子已经让人上去拉俊兰了。

    俊兰哭天抢地。

    梁池无动于衷。

    李梦娇眼观鼻鼻观心，目睹了一场悲情戏，看差不多了，便也求孙婶子，“婶子手下留情，俊兰身子骨弱，怎么受得住……”

    “那是你们没见过世面，”孙婶子道，“我们这的艺楼，比她弱得只多不少，可人家照样把人服侍好。”

    “小姐，救我，”俊兰这才看到李梦娇在不远处，忙跪着走过去，“小姐，救救奴婢，奴婢这辈子都记得小姐的恩情，奴婢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你抱着我的盒子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日？”李梦娇看着俊兰这般模样，心里很解气，蹲下身子，又小声问道，“你背着我勾引公子时，怎么就不认我这个小姐？”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俊兰连忙磕头，咚咚咚地响了起来，“奴婢对不起您，对不起……”

    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梦娇还是没解气。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

    抬头朝梁池往去，他事不关己地打了哈欠。

    “你看到了，你在公子眼里什么都不是，”李梦娇琢磨过来了，“你尽心尽力为他，却也还是一个下人而已，你的体面是我给的。。”

    李梦娇的话让俊兰不想去相信，“奴婢为了公子小姐，可以去死。若小姐救奴婢，奴婢定会报答小姐恩情。”

    “行，你记住今日的话，否则我让你求生不成求死不能，”李梦娇起了身，朝梁迟说道，“公子，我头上这只簪子还值点银子……”

    “你救她做什么，这么愚蠢，救了也是白救，”梁池嫌弃道，“要不就算了，让他们带走，反正明日就回来了。”

    “公子……”李梦娇柔声劝道，“那传出去多难听，再说了，公子身边也不能没人服侍，我也是想着公子……”

    “你真好，”梁池感动不已，“是我之前不懂得珍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