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孟母的来电
孟悠然非常诚实地摇脑袋：“水没有它好喝。”
傅子衿明显被噎了下，又给她倒了半杯。
喝完没多久，孟悠然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傅子衿人就不见了。
她问离自己没多远的班长：“诶，刘方，傅子衿人呢？”
正打牌的班长抬起头来：“不知道啊，好像跟谢茹出去了吧？”
谢茹？
孟悠然记得，在冬运会之后，她好像有给傅子衿写过情书来着。
这是她在偶然间发现的。
而且有次体育课，她还想找傅子衿组队来着。
孟悠然心里莫名有些闷，推门出去。
在走廊上看了几眼，没发现人，她下意识跑出ktv大门。
走了一段路，果然在外面绿化道上看见了离开的两人。
谢茹低着头，神情紧张的跟傅子衿说什么。
不过傅子衿背对着她，孟悠然看不到他表情。
没几分钟，谢茹便匆匆跑了过来，孟悠然正犹豫着要不要避一下。
就见她从身边路过时，朝自己横了一眼，然后就……哭了？
孟悠然有些懵，怎么感觉好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什么时候出来的？”
孟悠然听见声音回神，见傅子衿双手插兜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闷闷的心情，好像一下子被风吹散了。
“她刚刚是在跟你表白吧？”她不答反问。
“嗯。”
孟悠然回想谢茹刚刚的表情，问他：“你……拒绝了？”
问这句话时，心中分明是有答案的，但还是忍不住期待些什么。
傅子衿抬眸看着她，眼皮压出薄薄的褶皱：“你希望我拒绝吗？”
“我当然希望你拒绝了。”孟悠然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
话一出，两人视线相对，安静下来。
空气中仿佛有一丝微妙的东西在酝酿着，萦绕在周围，将两人团团包裹。
孟悠然脸颊有些发烫，眨眨眼睛，忽然扭头往一边走，双手死死捂着脸。
不得了了，她好像察觉到她对傅子衿有什么不一样了。
傅子衿愣愣地看着孟悠然的背影，她所有的表情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态度，让傅子衿不多想都困难。
垂在两侧的手指轻轻曲了一下，恍惚间明白了什么，让他胸口饱涨，好似被什么甜到化不开的蜜糖填满。
是他想的那样吗？
傅子衿隐隐激动，眼底是难以抑制的笑意。
没走几步，孟悠然视线有些眩晕，身子踉跄，眼见就要撞到前面一棵树。
傅子衿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胳膊往右手边带，让她走在道路里面。
“怎么了？”
孟悠然摇头摆手：“后劲儿上来了。”
傅子衿看她脸色微红，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揶揄道：“就这点酒量，以后还敢喝吗？”
“怕什么，我只是有点晕，又没喝多。”
她喝了酒，声线有些软。
听见她一本正经的解释，傅子衿不禁失笑，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故意吓唬她：“听你这语气好像很失望，要是喝多了，被人套上麻袋扛走也不怕？”
孟悠然摇脑袋，拖着长长的尾音“嗯”了声。
笑出两个酒窝，朝他说：“要是被你扛走，那就不怕。对了，记得给我套个好看点儿的麻袋。”
孟悠然不是标准的杏眼，眼尾略微上扬，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小狐狸，白皙的脸蛋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醺红，有点憨态。
六月的蝉不知道躲在哪棵树上鸣叫，好像在宣示这燥热的夏天终于来临。
夏夜的风还算凉爽，扫在人皮肤上有些痒，直挠心尖。
傅子衿盯着她微张的唇，耳根渐渐发烫，他别开眼，低咳一声：“我去给你买瓶水。”
“我要冰可乐！”孟悠然对着他过马路的背影提要求。
喝完酒后不能喝可乐，傅子衿最后买了一瓶常温矿泉水。
从便利店出来，看见马路对面的孟悠然直勾勾望着某个地方。
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傅子衿快步走过去。
孟悠然正看得津津有味，见傅子衿过来，连忙拉着他衣袖，语气激动万分：“你看你看！那是不是许嘉逸跟周苗苗？他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傅子衿下颌微抬，寻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前面不远，一棵高大的槐树下，有个少年单手撑着树，将短发女孩抵在树下，他垂下头，两人个在接吻。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借着路灯还是能看清，树下接吻的那两个人，正是周苗苗和许嘉逸。
傅子衿耳根渐红，滚了滚喉结，伸出滚烫的手掌从后面捂住孟悠然眼睛，将她往后带。
孟悠然身体被迫往后退着走，两只手一个劲儿扑腾，嘴里不满道：“诶诶诶，你干嘛呀？他们还没亲完呢！诶！”
一群人没有玩很晚，将近十一点就收场了。
“真没想到许嘉逸下手这么快，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孟悠然一边往前走，一边把手里的矿泉水往上抛：“苗苗性格那么好，长得也漂亮，真是便宜他小子了。”
她一个人叽叽喳喳，边走边吐槽许嘉逸，傅子衿跟在后面，看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孟悠然最后叹了口气：“感觉高中过得好快啊，前一秒才刚跨进校门，下一秒就要上大学了。”
“对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朝傅子衿笑：“你想好考哪个城市了吗？”
傅子衿薄唇微张，刚要说话，衣服口袋里的手里振动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心里一紧。
傅子衿抿了抿唇：“我接个电话。”
孟悠然了解可能不方便听，自觉地往边上退了几步。
傅子衿往另一边移了点位置，按下接通键。
女人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没有什么开场白。
“你现在跟小然在一起吧？她那姑娘向来神经大条，不懂得什么合不合适，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你们两个说实话有一定差距。当然，你很优秀，孟阿姨也十分赏识你。”
“可感情这个东西，也是要合适才行，就像买鞋一样，再好看，穿不了，那也没用。子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话孟阿姨不想明说，但希望你牢记。”
孟母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砸在傅子衿的胸口，让他刚刚产生的所有喜悦，瞬间化为乌有。
是，他现在一无所有，毫无能力。
根本没有办法给她什么承诺，他也不愿意让她受任何委屈。
或许他们的关系仅此于朋友，至少能够长久。
“我记住了，孟阿姨再见。”傅子衿声线紧绷，挂断电话。
孟悠然见他打完电话，连忙上前兴冲冲问：“所以你到底想考去哪儿啊，我也好回家做做攻略。”
傅子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指节泛白。
“信川。”
他嗓音沙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又重复一遍：“我考信川。”
信川是在荣城隔壁的一个城市，坐高铁也就三个小时。
孟悠然拍了个掌：“好啊！信川这么近，以后还可以经常回家。”
恰时，来接孟悠然的车往马路边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