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傅子衿，新年快乐
“妈，我和傅子衿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朋友，小时候我窝里横，在外面总是被欺负。”
“你们那时忙着工作，无暇顾及。是傅子衿在每天上下学的时候保护我，他以前对我那么好。”
孟悠然停顿两秒，继续道：“妈妈，我想保护他，就算不能保护一辈子，至少现在我想陪着他。等以后，他找到真正喜欢的人，我也会祝福他的。”
“……”
孟母汗颜，得，就不该跟这神经大条讲这些七扭八歪的。
说了这么多，等于白说。
等到房内安静下来时，傅子衿才抬手敲门。
“来了来了。”
孟母走过去，开门看见傅子衿。
他身高颀长，眼眸低垂，立在狭窄的门口。
孟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怎么了子衿？”
他刚刚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吧？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真听到了那样也好。
傅子衿神色如常，侧身将门口让出位置：“孟伯伯叫您下去看春晚。”
孟母点头说好，从他身边过去。
孟悠然也跟着出房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发现他转身往走廊尽头走。
“傅子衿。”孟悠然叫住他：“你不下来跟我们一起守岁吗？”
他握着门把的手微顿，接着平淡回道：“我有点困，先睡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差点让人听不见。
说完，头也不回把门关上。
孟悠然不明所以的挠挠头，这才跟着下了楼。
孟父见孟悠然身后没人，问：“子衿呢，他怎么还没下来？”
孟悠然倒了杯饮料：“他说他困了。”
孟父叹了口气，摇摇头：“嗨，这孩子……”
没过十几分钟，电视屏幕上出现倒计时的画面，现场的主持人跟嘉宾观众同时数着倒计时。
孟悠然手机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等着最后倒数三秒的时候，给傅子衿发去消息。
做梦不悠然才怪：【傅子衿，新年快乐！】
消息发过去，刚好零点。
孟父孟母抱在一起说了新年快乐，回头看见孟悠然对着手机发呆。
孟悠然余光瞟到两人的视线，扭头抱住孟母，朝两人说新年祝福。
孟母偏着脑袋靠过去：“从楼上下来就一直盯着手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孟悠然坐直身子，几乎是下意识将手机护在怀里。
说不清为什么，原本可以明明白白说是给傅子衿发消息，但嘴偏跟不上脑子，条件反射的否认：“没没没，跟许嘉逸聊天呢。”
孟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明天要去拜见老太太，春晚播完，三人便上楼回房间休息去了。
孟悠然躺在床上，看着傅子衿久久没回消息的聊天页面，咬了咬唇。
难道是睡着了？
外面爆竹声那么响都能睡着，真够厉害的。
她闲着无聊，在朋友圈发了条文案： 真快啊，又一年了，有什么变化呢？
很快有人在底下评论。
周苗苗：变圆润了。
孟悠然还没来得及回她，被许嘉逸抢先：你怕是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孟悠然笑笑，回了个吃瓜的表情包。
然后给周苗苗打了视频过去，不过被拒绝了。
接着，周苗苗发来消息：【我现在在乡下，蹭别人的网，信号很差，打不了视频。（哭泣emoji）】
孟悠然回她：【哈哈哈，摸摸头。乡下好玩吗？有没有什么特产哇？】
周苗苗：【还不错。有一堆比我人还高的红薯，你要想吃我可以送你一卡车。】
孟悠然被她这话逗笑，捧着手机继续聊天。
主卧这边，孟母拉着孟父夜聊。
孟母把今天乃至之前观察到的一连串细节，一一给孟父罗列出来。
最后又回到今晚上在门口看到的画面，孟母不禁忧虑道：“真的，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看小然的眼神，跟当年你看我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你好好说他们，把我扯进来干嘛。”孟父面色微红：“再说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子衿对小然有什么想法？”
孟母：“你跟他一样的，当然看不出来，当年我可是透过你的眼神，把你看得透透的。”
孟父还是不相信：“那小然这个当事人怎么就没看出来？”
“她？”孟母想起就来气，“呵”笑一声：“她那傻大缺，你指望她能看出来，母猪都能上树。”
孟父“啧”一声，佯装嗔怒：“怎么骂人呢，那可是我们亲生女儿。”
孟母皱着眉，语气略微激动：“就是因为亲生的才来气，你说我们情商这么高，怎么偏生了个神经大条？”
见她这样，孟父就知道要开始化身唐僧了，连忙打个哈欠：“嗨，不说了不说了，睡觉。”
“诶，我还有话呢。”
孟父侧身躺下，装耳聋。
“睡吧睡吧。”孟母推了他两下，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等哪天，你女儿什么时候被拐跑了都不知道。”
孟父假装呓语：“拐跑了就拐跑了，拐跑了也是我女儿。”
孟母朝他后背瞪了几眼，憋着气关灯睡下。
整栋别墅陷入一片安静，远处隐约传来两三声爆竹。
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内黑沉沉的，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光。
傅子衿坐在桌前，低着头，后颈突出一节骨，笔挺的脊背瘦削单薄。
整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儿，手里握着笔，像机械一样演算着草稿。
他有说不清的情绪，却不知怎么发泄，只好做题转移注意力。
或者，比起“说不清”，倒不如说是“不能说”。
原来横亘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傅子衿看向窗外，外面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他陷入黑暗的心。
他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这段时间是他过得太安逸了，才会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生出不该有的念想。
翌日，八点零几分，孟悠然被孟母从床上拖起来。
等她洗漱收拾完毕，趿着拖鞋下楼吃早餐。
孟母从厨房端出一盘烤面包片，抬头看见孟悠然：“怎么裹得跟个粽子一样？”
低头吃饭的孟父跟傅子衿闻声，抬眼看过去。
孟悠然脖子上围了一条厚厚的米白色围巾，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略显臃肿。
孟父看着她夸张的装扮，疑惑地问道：“真有这么冷，空调不是一直开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