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落千丈的成绩
傅子衿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让她倚靠着，正要出门叫护士，被老太太拉住。
老太太泪眼婆娑，喘着气极具虚弱地开口说：“你还要高考……还要上大学……以后还要结婚生子的……有了钱，你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你总不能为了我一个老太婆辛苦一辈子……”
看老太太极度虚弱的模样，傅子衿脸色煞白。
蹲在她面前，他大手牢牢将她龟裂的双手拢住，声音有些颤抖：“外婆，我已经失去父母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外婆，你相信我，好不好？”
老太太看着他无措的模样，心里更加犯疼，沉默了好半晌，最后心痛地点头：“好好，外婆答应你。”
门外的孟悠然不知什么时候，眼底滑下一滴泪。
她垂着脑袋，鼻头犯酸，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外婆她哪里是害怕医院，她只是不敢花钱罢了。
这三年，为了外婆的医药费，傅子衿一定也废了不少功夫吧。
最后在李主任的建议下，将外婆的手术安排在了11月2日下午，也就是他们考完试的第二天。
傅子衿那天请了假，全程守在医院。
孟悠然放了学，打车来到医院，看见他站在手术室门外，低着头。
他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身姿挺拔修长，明明身材高大的男生。
此刻显得异常单薄脆弱，无论他落寞的背影，还是低垂的头颅。
孟悠然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走廊一片寂静，只有两侧顶灯有点光亮，一高一矮的身影站在墙边，黑压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牌熄灭，李主任从里面出来。
“医生……”孟悠然上前，投去询问的目光。
李主任摘下口罩，朝两人肯定的点头：“手术圆满成功，只是病人现在比较虚弱，你们先别急着过去，让她休息会儿。”
孟悠然松了口气：“好，谢谢医生。”
李主任回了个微笑，之后就走了。
傅子衿在原地傻傻的愣了好久，这才脱力一般，背脊沿着白墙往下滑。
他蹲在地上，两只手掩住脸，手背的青筋凸起，宽阔平直的肩膀微微颤抖。
孟悠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只静静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乌黑的发顶。
“子衿，你听到了吗？外婆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孟悠然这句话，让傅子衿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他仰头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谢谢。”
也许是谢谢她的提醒，也许是谢谢手术过程中她的陪伴。
＊
为了能让老太太有个更好的术后康复期，傅子衿原本是想请假亲自照顾她的起居。
不过被老太太毅然拒绝，并严肃的警告他，要是为了照顾她这个老太婆而荒废了学业，那从此就再不认他这个外孙了。
患者术后康复的情绪也很重要，见老太太情绪异常激动，傅子衿也没辙，只能点头答应。
考虑到一个护士照顾几个病人，难免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所以最后傅子衿给老太太安排了一个单间病房，并且请了个私人护工照顾。
手术完第二天，这周小考的成绩也跟着下来了。
这次语文作文的选题不算太难，所以孟悠然估的分跟上次差不太多。
要是以前，她能肯定这次的全年级第一是自己。
但是现在不同了，有傅子衿在就难说。
毕竟，从小到大的考试，她总是要差他十几二十分。
下课铃一响，班长拿着成绩单张贴在公告栏上，同学们一窝蜂往讲台上挤。
尤其是许嘉逸，双臂贴在墙上，两只单眼皮小眼睛瞪得老大，拼命看着成绩单。
“啊啊啊！”
许嘉逸烦躁的抓着头发，冲孟悠然走去，两根手指头架成一个十字架：“十分！我只差十分就在你前面了！我只差十分就是第一名了！”
他斜着身子倒在椅子上，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伸手指着孟悠然控诉。
“哈？”
孟悠然有些惊讶地皱了下眉，第一名竟然还是她？
第二名是许嘉逸，那傅子衿难道排在他后面？
孟悠然扭头看了眼低头做题的傅子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到前面公告栏处看成绩。
浅棕色瞳眸从上往下扫视，到了二十几名时还没看见傅子衿的名字，孟悠然心里莫名一紧。
生怕自己漏看了，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停了下来。
孟悠然眼睫轻颤了一下，瞳孔微沉。
她视线往右平移，三门主课堪堪及格，另外三门副科都没及格，总分395。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呢？
他的成绩什么时候下滑了这么多？
难道，是在他们失去联系的这三年？
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周苗苗得知考试成绩出来了，随便擦了擦手，就往公告栏走。
正好看见孟悠然呆呆的站在那儿，盯着成绩单出神。
“悠然，你怎么了？”周苗苗上前拍了拍她肩膀，问道。
孟悠然回过神，还没等她开口，许嘉逸便从一旁过来。
他以为孟悠然在看她自己的成绩，长臂一伸，抵着墙欠欠的说：“嗨呀，比我高十分，也就比我高十分，一道题的事儿，下次小爷我一定反超你！”
孟悠然无语，给他翻了个大白眼。
许嘉逸好像没有接收到一样，瞄了眼一旁的周苗苗，佯装随意地从下往上扫着成绩单。
“嚯哟！”
他突然一声吼，前面几桌埋头睡觉的同学被他吵醒，瞪了他一眼。
许嘉逸面向讲台，背对着他们，自然也没有收到他们的怨意。
他抬手指着周苗苗的名字，笑道：“周同学这次可以啊，脱离了四字开头，考了三十七名！”
他们班一共有五十个人，周苗苗的成绩一直属于尾巴那一节，这次超常发挥考了四二十几分。
心里虽然高兴，但到底脸皮薄，听许嘉逸这样吼，抬眼羞愤地瞪着他。
许嘉逸比她高一个脑袋，又仰着头，哪里知道她的表情，只贱贱的笑：“考了429分，有进步啊！不过还得向我学习才对，好歹也是你前同桌。”
说完，还不忘自夸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