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选一
江渊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就这么看着经年突然出现，然后将暮雪抱起来。
“一个蛊人，也敢来逞英雄。”他出言讥讽道，“想带她走，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经年抱着怀里的人，并没有动：“你觉得就凭你这些劣质蛊人，能奈何得了我吗？”
“呵呵……”江渊毫不留情的嘲笑经年，“你既然觉得我奈何不了你，那你为何还不带着她离开？”
“……”
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个天可就聊不下去了。
经年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躲在暗处的那两个人却有些着急了。
“现在怎么办？”方褚小声地说，“要不咱们两个也冲进去？”
“你傻啊？”任丞秋敲了一下方褚的脑袋，“咱俩冲上去那不就全军覆没了吗？”
“那……”
只是还没等方褚说完话，暗处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都是冲着医馆的方向去的。
两人都有些惊讶，再往医馆那边看去，除了明面上那些江渊的蛊人，暗处不知何时还藏了更多的人。
他们都忘记，经年原本的身份了。
年家的小公子，天机阁的掌权者。网罗天机，遍布天下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江渊也不害怕，只是目光也冷了几分：“倒是小看你了。”
“那就多谢江伯父了。”经年抬脚就准备离开。
“我确实拿你的人没办法。”他老神在在地说着，“可我有办法拿捏你。只要你还是蛊人，就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医馆外围的蛊人一直得不到指令，都有些蠢蠢欲动。江渊转身进了屋子里，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盏油灯。
原本还在躁动的蛊人忽然安静了下来，连带着经年也有几分镇定。他心下大惊，面上却打不显：“你想怎么样？”
“她留下，或者你留下。”江渊直截了当的说。
这个问题一点也不难。
“我送她离开，自然会回来找你。” 经年头也不回地说着。
“等等。”江渊忽然出声叫住了他：“你们几个小的向来鬼点子多，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机逃跑？”
他语气淡淡的：“江伯父手执血月籍，还会怕我们几个小鬼翻了天吗？更何况我也是蛊人，拿捏起来也会更容易。”
江渊摇了摇头，指向了任丞秋和方褚藏身的地方：“让他们两个来。”
躲在暗处的两人一惊，见此却也只能站了出来。经年抱着暮雪走了过去：“带着她离开这里吧。”
说着他将暮雪交给任丞秋，又同他俩耳语了一番，这才准备转身回到江渊身边。
可他还没走一步，就发觉袖子被人给揪住了。他有些诧异地看过去，是暮雪。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攥着他的那一角衣袖，另一只手似乎是想抚上他的脸颊。
经年心下一软，便凑了过去。
“啪！”
暮雪刚刚苏醒过来，力气并不大，打的经年不疼。但是这一记耳光的声音却很响，响到周围的人都能听清。
就连一直站在医馆门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江渊，也好奇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暮雪咬着牙，低声吼他：“谁需要你救了，我才不需要你！还望年小公子哪来的回哪去。”
不要说任丞秋，就连方褚都被惊到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是小妹……”
“我不想听！”她低声吼道，发泄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莫名的情绪。
经年笑了笑，想要拉起暮雪的手，但是却被她躲开了。他毫不在意，甚至态度有些强硬地直接拉起她的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暮雪，我好疼啊……”
“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就着他的手感受着那道有些粗粝的伤疤，她并不说话，却默默移开了目光。
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眸中闪烁的那些情绪。
经年顺势拉着暮雪的手将她扯进了怀里，规律的心跳碰撞在一起，一下一下安抚着她那些名为恐惧的情绪：“可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也没有死，不是吗？ ”
“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的仍是现在。”他轻声地哄着她，“伯母当初一定是爱极了你，才会将生的希望留给她视若珍宝的你；而我遇到的那些，与你并无关系，所以那也不是你的错。”
“年清安……”她小声地叫着，声音里带上了些哭腔。
经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我在。”
“不要害怕。”他说，“这不是你的错。”
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防线就这么断了，暮雪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在别扭什么，但是现在也清楚的知道了。
可是他说她是母亲的珍宝，不是母亲的累赘；他说这不是她的错，不怪她。
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也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此刻所有多余的情绪都化作了眼泪，一齐宣泄了出来。
经年就这么抱着她，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见她止住了哭声，经年小声地开着玩笑：“可你刚刚打的我好痛哦……你该怎么补偿我才好呢？”
暮雪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视线相对之间，姑娘踮起了脚尖，轻轻吻了吻对方的唇。
“？！”
经年揽着暮雪的腰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一点，目光也带着点惊喜，他的脸色瞬间爆红。
“够吗……”
“不够。”他摇了摇头，略带委屈地又重复了一遍：“不够。”
怎么会够，一辈子都不会够的。
人总是贪心的。
忽然，他竟生出了想要将她一辈子都锁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还是算了，慢慢来，自己这样会吓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