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蝴蝶翅膀的轻挥
“什么？你说什么？”不只是博士，冰青也呆住了。这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回溯时间什么的，完全是不合常理的存在。这怎么可能？
“这个过程，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它是不可逆的。”博士面色沉重。
这种不可逆，不是只能使用一次。而是只要使用，此刻的“现在”就会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过去”所将要到达的“现在。”
但这就引申出来一个问题：如果博士回溯了时间，那他就会去往过去。那此刻在“现在”的博士，会怎么样？位于“现在”的世界，又会怎么样？
这些都是未知的，所以博士不敢轻易发动能力。他担心的是时间回溯把他的肉体也一起回溯了，那这个“现在”没有了博士，未来将要何去何从？那个“过去”有了两个博士，先不谈两个自己相遇悖论的问题，两个博士到底怎么共处？
问题太多了，博士有些烦躁的敲了敲脑袋。现在手术结束了，看样子自己还在老杨那里，先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吧。
他挪动身体想要下床行走，冰青这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连忙起身扶住。博士站定，在她的搀扶下走了两步。身体很正常，出乎意料的正常，甚至可以说比以前还要好——得益于义体对脑部算力的增强，大脑对身体的控制也更精确了。博士甚至感觉他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八十的三分球命中率。
穿过一条走廊就是老杨平日工作的地方，此时的老杨正盯着源石显示器上的一名粉发札拉克干员，屏幕上的少女正在直播一款有名的恐怖游戏，被吓得惊叫连连。
博士挑了挑眉，这不是尤里卡吗。好家伙，她的直播已经这么有人气了？
看到博士的到来，老杨连忙关上直播起身。他先是上下打量了博士，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少人会与义体产生排异反应，而这是相当致命的。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老杨还是问了一句。
“嗯，没事。谢谢你的关照，一直以来都多谢了。”博士由衷的感谢道。老杨与他是非亲非故，也没有利益纠葛，只是单纯的顾客关系。即使是隔了一层冰青的关系，老杨对他的关照也足以让他感谢。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混乱动荡的月之城难能可贵。
“嗨，谢我干什么……”老杨笑笑，又叹了口气，“希望你的身体能撑住吧。”
博士默默点头。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探明时间回溯的能力。而探明一种能力的最简明扼要的方式就是实验。换言之，他要尝试发动时间回溯，然后观察时间回溯发动的原理究竟如何。如果是连带着肉体一起回去，那就算他倒霉——谁也不清楚两个博士在一起碰面会发生什么。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回溯，他不可能不使用。
而如果是其他方式……那或许这里就有了些操作空间。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没出过什么大错，但也有不少遗憾。也许有了时间回溯的力量，他可以弥补那些遗憾。
……
月之城，华森区，d309路。晚8：10。
博士和冰青的住处都在华森区隔壁的约克区，现在二人正在徒步向着那里前进，没有开车，也没有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就那么慢慢的、一晃一晃的走着。城市上空的霓虹灯还是那么闪耀，哪怕在数千米外的荒原外都亮的如同白昼。
于是黑夜也就成了另类的白日。
在这样的街道上，博士抬起头来，眯着眼看了看四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建筑的主体本应是灰白的色调，但无处不在的灯光科技感无处不在，把映入眼帘的一切染成七彩。伴随着谁都能一眼看出的过度商业化，反倒有些冗杂到极点后物极必反的单调。
如果让博士选择的话，他是不会在这里居住的。他还是更喜欢有乡土气息的地方。超越社会现状的城市化和商业化并不会让人身心愉悦，反而是对人性的剥夺。
他缓缓开口：“冰青……你觉得，我应该回溯时间吗？”
“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就应该有答案了吧。”冰青平淡道，“而且我是为了改变未来，坐着时间机器回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在‘回溯时间’。”
反倒是自己多虑了，他自嘲的笑笑。
“那么，我们就要为时间回溯做一些准备了。”博士沉吟片刻，“你能告诉我一个暗号吗？这样一来，哪怕是我时间回溯了，你也能相信我是从未来来的……”
冰青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如果一个人是从未来来的，身边的人却没有相信他的，那确实很痛苦。
“唔……那就告诉你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吧。”
“一套白大褂。”
博士瞪大了眼看过去，却看见冰青一脸的认真，甚至又补上了一句：“莱茵生命的那种，感觉会很帅气。”
“白大褂有什么帅的……”他扶额吐槽道。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一来，博士就有了实行时间回溯的前提条件。那么接下来，什么时候回溯掌握在他的手里。那么，他要怎么做呢？
“冰青。”博士深吸了口气。
她偏过头来，明黄色的瞳孔闪闪发亮：“嗯？”
“我觉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所以我决定，现在就回溯。”博士咧开了嘴笑笑，哪怕是连带着肉体一起回溯他也认了——大不了就带另一个自己一起玩。重要的是，时间回溯这东西拖得越晚，对他就越不利。不仅仅是不了解这个能力，博士越晚回溯，就离未知的未来更近一步。有了可重复使用的时间回溯，但不知道能回溯多久，至少要趁早使用能力。
“诶？”冰青愣了愣，随后她大惊失色，“等等……”
可已经来不及了，博士已经开始把精神力灌注进那个通道里，无法回头了。这个技能的抽取精神力是固定的，并不像时停一样可以自己控制。把他的精神力抽取了大半后，经义体强化过的大脑深处闪了闪，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
博士像是溺水一般无法呼吸，正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抽干时，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