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爱国者之战
感情上博士很想告诉爱国者全部的真相。如果没有塔露拉的布局，双方能坐下来谈一谈，可能爱国者率领的游击队会成为第二个“罗德岛”吧。
他生命中从来没有第二个时刻这么犹豫过。
“你……凯尔希？女勋爵。”巨大的怪物蹒跚走来，每移动一步，大地就随之震颤一下。“盾卫，原地待命，不必过来。”
他身后装着一个换气装置。看来他的肺部已经完全被矿石病摧毁。
“爱国者。”凯尔希上前一步，“久违了。”
两人竟然还真就在战火纷飞的核心城聊了起来。一个年龄三位数，一个五位数，只能说长生种族在谈论过去这个话题的时候总是滔滔不绝的。博士仔细听了几句，多是关于过去和如今的形势，漫长的历史中发生的战争，其中值得一提的人与事之类。
没等博士多了解相关信息，爱国者就把视线转向了他。
“……你身后那人，身上有，我女儿，死亡的气息。”爱国者身上的装甲随着他的运动发出撞击声，噌吰如钟鼓。
博士没什么反应。爱国者在原剧情里能知道这点，现在就也能知道。只不过现在目标只有他一个人。
凯尔希的面色凝重起来：“你要报复罗德岛吗，爱国者？”
“不，勋爵。我不准备，报复。”
“但我，不会再背叛。一旦我背叛，所有感染者，所有斗争，都失去正当，都将败亡。”
梅菲斯特精神失常不知去向，浮士德已经身亡。弑君者被凯尔希拦截之后直接离队，现在查无此人。w叛变，霜星和碎骨更不必提。就连领袖塔露拉都被黑蛇夺舍，让整合运动走向了衰败。
爱国者知道所有的一切，甚至于塔露拉的转变他都早已觉察，只是无法放在台面上说。现在的整合运动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爱国者就是这一口气。
“我只相信，目中所见。我只相信，一手所握。”
“我不因为，我的女儿，而与你们敌对。”
“…但我厌恨命运。”
“我要将它击坠，磨碎，揉至尘灰。”
“如果命运，逼我转向。那我宁可，永不回头。”
他背叛了卡兹戴尔，背叛了先皇。这一次，他不想再背叛整合运动和感染者。
博士长叹口气。最终还是来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不可避免，哪怕你知道它要发生，你也无法阻止。萨卡兹古老的预言，黑蛇数十年的算计，整合运动不可避免的衰颓，爱国者波澜壮阔的一生，神秘的时停力量。
局很大。
他早已是局内人。
“如果你们，觉得生命可贵。我们，在此分别。你想通过，你只能杀死我。否则，游击队会展开，无穷的追杀。而我会在这里，直接扼死你们。”
这就是最后通牒。
浓厚的云压了过来，天色随之暗沉。连绵不绝的爆炸声暂时停歇，只剩下硝烟在弥漫。天地之间诡异的安静下来。
爱国者开口，一字一顿。
“罗德岛……”
“我将进军！”
身后的火光冲天。他右手的长戟猛地挥起，口中发出一声怒吼，雄壮的身躯压迫而来。博士早已做好准备，在爱国者念他的开场白的时候就迅速退开，保持了安全距离。不然就凭借他普通人类的身板，这些泰拉人对轰产生的余波都够震死他几十次的。
由于爱国者下达了让盾卫们原地待命的指示，此刻最疑惑不解的是他们。明明大尉正在战斗，可他却没有让他们一起战斗。爱国者不下令，即使心急如焚，他们也不敢擅自行动。
爱国者的行军状态是无可阻挡的。想要正面强攻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有干员，退后！”
“迷迭香，非必要情况避免和他硬碰。在他要发动攻击时干扰他，然后进攻。”
“阿米娅，你的法术可以洞穿他的防御，但注意保存自己的体力，尽可能消耗他的体力。”
“凯尔希……算了。”
这就是和爱国者正面对抗的三人。在这种层次的战斗里反倒不是人越多越好，因为炮灰再多也是炮灰。所以博士拉开了距离，小队其余成员只留下了远程输出，近战位全部已经撤退。
难道谁会害怕几十只小小的普通蚂蚁？不可能吧。
阿米娅的奇美拉对身体负担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凯尔希的mon3tr虽说能和内卫五五开，但在爱国者眼前还真有点不够看。主力输出是迷迭香。常态之时，只有她可以对爱国者造成比较可观的伤害。
迷迭香操控着巨剑飞出，然而下一瞬间它就被打飞。阿米娅身后黑色法术飞速凝聚，源石技艺形成一股洪流，在控制下被压缩成圆锥状，带着极致的穿透力。远处的冰青瞅准了这一个瞬间。
“阿尔·修玛！”咒起，冰凝。
只是这冰块的体积有点大。三百立方米左右吧。
巨大的冰块飞出，推动着阿米娅的源石技艺一齐前进。以此……
穿甲！
好样的。博士暗暗赞叹。
爱国者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晃动一下。
“迷迭香！”一直在观察的博士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就是现在！”
“……嗯。”小小的菲林点点头，这将是她第一次全力出手。
铿锵之声骤然，那是迷迭香的剑刃和爱国者手中的巨盾碰撞在一起的声响。博士抓住了一个好时机，爱国者的防御并没有最大化。于是……
一块碎片飞出。那是盾牌的碎片，现在那块盾牌只剩下了下半部分，因为上面已经被两道剑刃的剪切力撕碎。
远处的干员们手中的法杖和弓弩不停，炮手们的炸弹炸开。面对爱国者虽然没什么大用，能够辅助主力也是极好的。主打一个陪伴。
爱国者连停顿都没有，戴着面具的脸看不见表情。他只是继续前行，顶着阿米娅的法术，顶着迷迭香全力压下的剑刃。他就在那里，不动如山。
阿米娅趁机追击，手中法术再次挥动。在表面普通源石技艺的遮盖下，内里暗藏的是锋利无比的黑色线条。她在此基础上甚至又发动了一次假攻击来声东击西。mon3tr战术协同，在前方直面爱国者，以此吸引注意。
爱国者面对前后夹击丝毫没有慌乱。左手盾牌猛的扬起，拍了mon3tr个七荤八素。而后右手的长戟迅速跟上，把它劈成了碎片。左手盾牌收回，挡住了阿米娅的法术。
可惜罗德岛有博士。
“奇美拉！”
黑色的菱形方块在卡斯特背后缓缓浮现。她咬着牙，一缕鲜血从嘴角溢流而下。右手的法术在此刻躁动起来，漆黑的表面似乎裂开了缝隙，其中透出诡异的红光。
“差不多……该坏掉了吧！”
咔，盾牌碎裂，爱国者似乎愣了愣。而后，他抬起手，长戟蓦然幻化出一道虚影。爱国者以左腿为中心，整个身体画出一个弧形，手中的长戟划破空气，破出音爆。那虚影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阿米娅。
迷迭香的剑刃骤然飞起。正面硬碰是不可能的，战术装备撞击在长戟虚影的侧面，让其偏转了些许角度，擦着阿米娅身旁飞了过去。即便如此，锋锐的气浪还是划破了阿米娅的脸颊，带起一缕鲜血。
“时间停止！”
不行，再这样下去，罗德岛可能……不，是一定会有危险。必须要有什么措施来停下爱国者，不然距离拉近之后干员们一定会被他撕碎的。博士的大脑极速的思考，额头满是汗水。
“对了，也许可以这样……”
时间开始流动。
“迷迭香，攻击那边的大楼中段，朝向爱国者倾斜！”接收到指令的她没有迟疑，巨剑飞出，毫不留情的切开坚硬的钢筋混凝土。
十多层楼层倾泻而下，尘土飞扬，将温迪戈的高大身躯掩埋其下。
“结束了……吗？”远处的冰青仍然有些胆战心惊，眼前的战士强大的难以想象，远远超过了她的理解范畴。
博士沉默的看着。他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