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埋葬！
但何子诺与黎绾的反应，告诉顾荷她心里的想法是错的。陛下可能还活着。
只见他轻轻放下陛下手腕，声音和煦的说:“陛下脉象平稳，与正常人无意。”
这怎么可能？没有人头里塞满虫子，却不表现任何异常。顾荷立刻上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接过他手里工作。只可惜越探查，眉头皱得越紧。
正如何子诺而言，陛下脉象平稳，搏动比正常人还规律、有力，完全不像病人，更不像在床上躺了五年的植物人。
太奇怪了，她正要收回手，忽感手下脉搏突然用力跳动了一下，紧接着出现一阵细微杂乱，但很快又重归于平静。
“怎么回事？”顾荷心惊，重新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然而什么也感受不到。刚才的异常，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顾大人，你有看出什么情况吗？”
她已经许久不曾动弹，大医主祖孙两皆期待等着她的发现。
顾荷还没来得及回答，黎绾便开始不满了，“你为何只问她，不问我？是觉得我的医术比她差吗？”
她柳眉轻扬，咄咄逼人。
“黎医师多虑了，能被选择面见陛下，自然说明你的医术乃当世顶尖，”大医主笑着解释，“请问黎医师看出什么来了？”
“那你可问对人了，”黎绾从腰间取下一只玫红色香囊，香囊上绣着凤凰图案。
她边从里面取出一只手指大小的木筒，边自吹自擂，“这世上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救你家陛下，那一定是我。”
你家陛下？顾荷挑眉，她果然不是陈国人。
“龙儿，出来吧，”黎绾揭开木筒盖子，在众人惊奇的注视下，从里面倒出一只白白嫩嫩的蚕虫？
只不过这只蚕两腮有一对儿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翅膀。
“这是我家龙儿，今年十八岁，从我出生起就陪在我身边。”黎绾怜爱地用手指摸了摸白蚕，高傲地挑起下巴，“你家陛下浑身健康，没有一点毛病，只能是中蛊了。我这龙宝宝可是天下蛊虫的克星，没有它吞不下的小瘪三。”
说罢，将蚕宝宝放在掌心，从下往上向前推移。那蚕虫就懒洋洋的窝在手心，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
顾荷嘴角抽了抽，这哪里是龙宝宝，懒宝宝还差不多。
直到黎绾的手移动到陛下脖颈，那蚕虫像是闻到了什么味儿，腮边透明的翅膀动了动。
“我猜的果然没错，龙儿只有在遇到蛊虫时，才会苏醒吃东西！”黎绾大喜，埋头鼓励着它，“龙儿龙儿，快找出陛下体内的蛊虫，给它们一点颜色看看。”
说着将手掌往前一推，掌心的蚕虫像是遇到了恐惧的东西，焦躁不安地动弹起来。
“龙儿，你怎么了？龙儿？”黎绾大急。
也是这个时候，陛下痛苦地皱起眉头，本就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瞬间老了五岁。顾荷趁机凝神看去，发现他颅内的虫子正躁动不安。
“快将你手中的虫子收起来，”她连忙提醒。
“龙儿不是虫子！是蛊王！”
黎绾强烈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却还是心疼地将蚕虫收了回来。
她怕再晚一点，自己的宝贝就废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蛊王吗？”何子诺好奇，他不懂她眼里的怜惜，认真询问:“你的蛊王好像怕陛下体内的蛊虫？莫非陛下体内的蛊虫，比你手中的还厉害？”
这可就难办了。
本身巫蛊之术就被大陈明令禁止，只有南疆那等诡异之地才会奉为圭臬。
难不成他们还得去南疆求人帮忙？可湘阴数万百姓的生命横阻在前，令人永不敢忘。
“胡说，我的龙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蛊王。”黎绾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大声解释，“它只是好些天没吃东西，饿了，何况这里又很冷。没错，这里太冷了，才让它无法发挥出真正实力。”
顾荷心中一动，蛊虫产自南疆，那里四季如春，环境潮湿，是孕育虫蛇毒药的温床。但暖带孕育出的活物大多怕冷，蛊虫亦是。
大医主将陛下的玉棺放在最寒冷的地底，莫非也是这个缘由？
所以他知道陛下是中了蛊。
难怪医官署的最后一项考题考的是解蛊，原来有备而来。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若没有其他要看的，咱们就出去吧！”
见几人都已为陛下看完诊，大医主催促着众人离开，并叮嘱道:“记住，陛下的病情不得向任何人说起，否则人心浮动，江山不稳。”
“孙儿知道了，”何子诺率先答道。
这里几个也算熟悉了，没必要隐藏自己身份。
“祖父，”他说，“医官署什么时候知晓陛下体内有蛊的？”
“三年前，”大医主缓缓道，“那位路过的神医在稳定陛下病情后，就嘱咐我们将陛下圣体放置于寒冷之地。三年前我得到一本医谱，里面记载着南疆蛊术，于是在陛下身上得到了验证。”
原来如此，何子诺点了点头，难怪这三年来，祖父给他找了位南疆师父，教习他蛊术。使得他在医师考核大赛中，名列前茅，得到面见陛下的机会。
“下官有一个问题，”甬道寒冷幽深，顾荷的话在狭长的地下十分突出，“陛下昏迷数年，这些年里，大医主如何为陛下养护身体？”
简而言之植物人也需要营养，陛下平时吃什么？喝什么？
“陛下身体健壮，平时并不需大饮大食，只需要少量糖水，辅以一些特定药材便可。”
糖水可以理解，补充能量，特定的药材又是什么？
顾荷蹙眉，但并未多问。她原本以为陛下乃中毒引起的脑损伤，准备治疗后，借助刺激催醒他。
但现在的情况与她所猜测的大相径庭。
“只看诊一次，并不能研究出治疗陛下的药方，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来吗？”
又途经一个石室，四人已经走到第二个岔路。顾荷继续向大医官问话，忽然听头顶传沙沙的声音。
四人抬头往上看，只见原本坚固的石室，忽然出现很大一条裂缝，一块巨石伴随着泥沙，滚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