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弃城者，众人弃之
廖止戈扫了一眼周边，扬声下令：
“其余人退守城门，擅自惊扰城中百姓者，杀！
擅自屠杀城中百姓者，杀无赦！”
“是。”众将沉声领命。
——
天空阴沉，乌云密布，翻滚的阴云里不时传出隆隆的雷声。
元英带着一队人赶到城主府。
“搜”元英一脚踹开府门，抬手示意众人跟上。
季临川走得时候只带上了他的亲兵，府中众人尚还不知他们的主帅已经弃城而逃了。
面对突然而至的北戎军，众人吓得手足无措。
万幸廖止戈下令，不得私自屠戮城中百姓。
元英带人搜查一圈无果，便知道，季临川已经逃了，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元英一拳砸在厅堂的石柱上，锐利的目光扫过围成团状的众人。
撇过头去交代身后的小将：“乌云格，这些人都是季临川的下人，
从昨夜到现在。难免保证没有人看见过季临川的踪迹，你在这好好审问一番。
我带人往城南去搜查一番 ，看能不能寻得季临川的下落。”
“好，我明白了。”乌云格抱拳，厚重的甲胄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砰砰声，手臂青筋虬露，好似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人的脖子捏断。
蹲坐在地的众人看的牙齿打颤，他们对北戎人向来畏惧，此刻，近距离的接触更是怕到了骨子里。
实在是这段日子，他们被打怕了啊。
乾军节节败退，前线士兵不够，季临川就在乡里田间抓些壮汉，硬逼着他们战场；
有个别反抗的，他们的家人随后就会被砍杀殆尽……
训练有素的士兵都不是北戎军的对手，更何况是临时充数的，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
到最后，几乎是整个城的壮丁都被抓上了战场，
纵使他们无用，但也可以为季临川的军队撑起一堵人墙。
再加上疫病的肆虐，都韵城的壮丁几乎死绝。
所以，剩下的那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孺。
元英片刻不停，带着人往南城追去了。
厅堂内的众人看着元英的离开，以为自己的死机到了，纷纷闭上了眼。
却没想到，那位看起来如罗刹般的将军并没有对他们动手。
他们不知道的是，廖止戈下过死令，如若他们敢动城中百姓一根毫毛，皆处以极刑。
乌云格看着那缩成鹌鹑般的人，不由皱眉，沉声问道：“昨夜，有哪些人见过你们主子的站出来。
不要企图蒙混老子，老子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乌云格拔出腰间长刀，横插在地上，地板顿时碎裂开来；
有些许裂痕蔓延到了蹲坐在地上人的脚边。
白发老者顿时缩了缩腿，向后挤着，尽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尽可能的不让人注意到自己。
“啊？说话。本将军的耐心有限，要是听不到满意的答案，这府里的人……”
乌云格虎目圆睁，一一扫过人群，口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有人颤颤巍巍的开口：
“昨夜，昨夜，雨下的格外大，小人，
小人起夜的时候好像听见了脚步声，还有…哦对了是兵器的交叠声。
只不过雨势恐怖，夜色吓人，小人不敢细看，连忙回屋了。”
有人开口，就有人附和，
“确实，昨夜府中动静不小，离将军院子近些的人想必或多或少都听见了点儿声音。”
乌云格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闻言，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兰草，抚了一把脸：“妈的，糊弄老子呢。”
最先开口的那人手肘怼了怼白发老者，侧头小声说道：
“福伯，你昨夜不是还去主院送茶了吗，
而且我起夜回来的时候都没见到你人影，那时，你应该还在主院吧。”
见白发老者闷不吭声。
那人咬咬牙大着嗓子嚷嚷道：
“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那季临川是何时出府的，但是，但是有一人知道。”
白发老者唰的转头，狠狠的瞪着那人，咬牙切齿道：“你，你这……”
乌云格眼中划过一抹兴味，看来，这季临川在都韵城并不得民心啊。
那人梗着脖子，近乎于咆哮的怒吼：
“福伯，别傻了，那季临川早就抛下我们逃跑了。
他丢下了我们这一城的百姓啊。”
“适问，历代守城的将领，有哪个像他季临川般，视人命如草芥，硬逼着手无寸铁的百姓上战场的；
又有哪个将领，弃一城百姓独自逃跑的？ ”
“疫病来袭，他只知封村封城，焚烧屠戮染病的人。”
那人说着说着不由掩面而泣起来，断断续续的兀自开口：
“可怜我大哥二哥六弟小弟，在战场白白送了性命啊，
他们就是去送人头的，可怜我四弟小弟他们还不满十五岁啊……”
“我三姐四姐的村子里明明没有生红疮的人，只是有人感染了风寒；
就有人来封了整个村子，近千口人啊，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啊……”
说者痛心，闻者落泪，
饶是乌云格这个硬汉，听了都心弦一动，暗自骂道，季临川这个龟孙简直不配做人。
白发老者神情颓然，喉咙发紧，艰难的开口：
“昨夜，我奉命去送茶，入院的时候，看见一小将急急忙忙的冲进殿下的书房。
正巧，房门大开，里面一地的尸体啊。
顿时，我吓到了，不敢进去，躲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没过一会儿，那甘先生和方才进去的小将护着殿下出去了。
我看见他们往后门的方向走了，殿下好似还说了一句，他在后方等着看北戎军的好戏。”
“哼，手下败将，临阵脱逃的狗东西！”
乌云格听了此话，脸上横肉一抖，大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抬眸看向厅堂众人：
“你们大乾的皇子，都韵城的主帅已经弃城而逃。
从今以后，我们的首领就是这座城的新主人。这里就是我们北戎人的地盘。”
乌云格挑眉，下巴微抬：“只要你们乖乖的，不作乱，不生事端，我保证，北戎军不会伤你们分毫。”
乌云格复又想起了什么，眉目微沉，问道：
“对了，刚才你们说的疫病，红疮又是何物，不想死的话就详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