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雏鹰展翅
如果只是为了保护她,有些能隐瞒的事,他不必说得如此清楚。
选择中立的杰夫绑走她,是为了让她看清黑暗。
看清楚他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么不择手段。
以他目前为止的行为,更像在找可靠的同伴,放任莱尔带走她,更像是对她的考验。
覃南鸢剩下的半句话,是:莱尔的房间有人盯着,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等她交出完美的答卷,他才给出最大的诚意,坦诚地解释他的过往。
这是沈沉鱼更期待的结果,比起保护这个轻飘飘的词,同伴显得尤为重要。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印证她心中的猜想。
“我无意把你拖进旋涡,但从你踏入m国开始,事情就脱离了我的掌控,你可以选择留下来,帮我打理一些产业,或者我送你回国。”
覃连笙知道她听得懂,前者相当于加入他的阵营,势必会承受些风险,但也能让她迅速成长。
他不想让她总被迫接受,别人为她安排的道路。
所以这次,他把对方的情况剖析给她,将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上。
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一条直面危机,杀出血路。
一条狼狈逃窜,走向平凡。
听懂他的意思,沈沉鱼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询问:“你应该有很多选择,我很弱,还不能和你并肩战斗。”
势均力敌才能做同伴,她现在还没那种能力。
“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我承认,如果你留在华夏国,我绝不会去打扰你,”覃连笙从未把她当成弱者,她只是缺少成为强者的契机。
这些年石家给她足够的爱,却也禁锢住她变强的可能,她本可以像苍鹰那样飞翔。
却在安逸地生活中,背负越来越多精神枷锁,以至于,只能被动的接受安排。
明明那么不想离开,却不得不背井离乡。
在石家的庇护下,她连沈秀都难以应对。
可她明明能不动声色,解决掉莱尔那个草包。
她还是她,善于在逆境里制造机会,凭借着满腔孤勇前行。
沈沉鱼没有急于给他答案,反问道:“我没有去老约翰家,我大舅应该急疯了。”
“石也已经住进老约翰家,现在和他们相处愉快,”覃连笙很有耐心,并不急于逼她决定。
“你用个赝品,企图瞒住我大舅?”沈沉鱼嗤之以鼻,大舅可不是好糊弄的。
覃连笙今天说过的话,比他以往几年加起来都多,可他依旧耐心地解释:“石也到m国之后,因不适应气候,感冒了小半个月,已经严重到失声,短期内应付得过去。”
计划周全,实在不像临时起意,倒像是预谋已久。
沈沉鱼直视他的眼睛,突然说道:“送我回国吧。”
覃连笙有点意外,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却立即恢复如常,笑道:“好。”
“会死很多人吗?”沈沉鱼捕捉到他的情绪,他分明很想让她留下。
两边的争斗已经白热化,这时送她回华夏国,必定要以血铺路。
为了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付出那些人力物力。
对善于权衡利弊的上位者来说,实属不明智的决定。
可他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是我需要考虑的事,”覃连笙放下酒杯,无论他多希望能留下她,却依旧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沈沉鱼看向玻璃窗,外面依旧灯火通明,今夜华筵终散场,徒留下满目荒唐。
这些天经历的黑暗,是她从未想象过的,原来沈秀于他们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
她却连这些小打小闹,都要用尽力气去对付。
回去能绝对安全吗?她走进覃二叔的视线,有些事已经避无可避。
凭什么她总是被动地选择,像丧家之犬那样离开,又灰溜溜地逃回去?
“我改变主意了,覃连笙,既然石也已经在m国,那我留下,我倒想会会覃二叔,看他是什么三头六臂。”
如果注定她此生,不能过普通的生活,那何不直面荆棘,她已经受够了,那种被动承受的人生。
“好,”覃连笙似乎松了口气,但又像是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她的决定。
守在门口偷听的覃南鸢,却欢呼出声:“太好了,沉鱼姐姐。”
覃南鸢希望她能留下来,因为哥哥的路太孤独,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覃连笙,你还没向我解释,莱尔的事,如果我那时输了,你会怎么做?”沈沉鱼依旧对此耿耿于怀。
覃连笙还未回答,覃南鸢推着轮椅进来,抢答道:“这个我知道,哥哥说会不顾一切,送你回到华夏。”
这是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可怎么听起来这么欠揍?像是她以失败离场。
沈沉鱼神情复杂,自顾自倒了杯酒,感慨道:“我是不是该多谢你,给我挑了这么弱的对手?不过他真不像是凭本事,坐上拍卖场头把交椅的人。”
说完话,她学着覃连笙的模样,仰脖一饮而尽,仿佛在庆祝自己新生。
覃连笙感觉她似乎喝上瘾,不动声色地把酒挪开,轻声说道:“莱尔是我二叔的独子,从小跟着他外祖母,没吃过什么苦头。”
原来是个二世祖,难怪!
“怎么不见覃二叔?”沈沉鱼轻轻放下杯子,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
覃连笙见她脸颊绯红,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对她解释情况:“覃氏名下有香水,酒庄,影视,纺织,赌场,拍卖,搏击场,他平时多数时间在赌场,莱尔负责拍卖,搏击场归覃五管辖。”
沈沉鱼挑眉问道:“所以香水,酒庄,影视和纺织,是你的?你出现在拍卖场,想把莱尔手上的业务,收入囊中?”
所以莱尔才会那么恨他,提起他的时候咬牙切齿。
柿子挑软的捏,他倒是打的好算盘。
“这些产业打理繁琐,以前有爷爷帮忙,所以也算得心应手,可他毕竟逐渐年迈,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覃连笙试试杯子的水温,感觉不烫手的时候,才把水杯递给沈沉鱼,说道:“幸亏现在你来了。”
沈沉鱼接过杯子,意外地不烫手,她就着杯子喝了几口,感觉胃里舒服许多。
覃南鸢听到他们的对话,难过地低下头,说道:“要不是因为我的腿,也不至于拖累哥哥,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分神照顾我。”
沈沉鱼不知怎么安慰人,沉默半晌后才说道:“他不会觉得是拖累。”
这不是覃南鸢想要的,他瘪瘪嘴看向不解风情的她,这时标准答案不都是:你别难过,以后有我帮着你哥。
而不是硬邦邦地,他不觉得你是拖累。
覃连笙看着吃瘪的南鸢,笑道:“时间不早了,先回家,其他事以后再说。”
回家?这里没有她的家,沈沉鱼羡慕地看着他们。
她刚才说的话,虽然略微显得生硬,但却是心里话,如果有这样的弟弟,她也不会觉得是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