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命运的齿轮
期待的寒假如约而至,班级组织假日野炊,在学校附近的小溪边,邀请几个老师一起参加。
几个老师都推辞了,只有班主任如约而至,还带上了家属。
“同学们,给你们介绍一下,”夏彦书清清嗓子,笑容满面地说道:“身边的这两位,是老师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是你们的师母,姓袁,这是我的宝贝女儿,夏昭君,小名宝宝。”
“袁师母好。”
“什么师母不师母的,我叫袁梦洁,在二中教英语,你们叫我袁老师就行。”
除了沈沉鱼在杀鱼,其余人都围上去问好,徐栩、王静打过招呼之后,挤出人群到她旁边。
有些人不舍得离开,七嘴八舌地围着她们说话。
“袁老师,你好有气质,比我们夏老师年轻多了。”
“昭君人如其名,长得和袁老师一样漂亮,在哪个高中读书?”
“哇,昭君,你这裙子不便宜吧,我好像在步行街见过这个款式,可贵了。”
夏昭君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氛围,傲娇地回答各种问题:“我在二中读,我妈在那,离家也近,裙子是爸爸给我买的,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摸坏你赔得起吗?”
众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夏昭君一声尖叫,吓得袁梦洁慌忙跑过去查看。
只见夏昭君气势汹汹,把钟欣推得几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宝宝怎么了?没事吧?”袁梦洁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
夏彦书则板着脸,问道:“夏昭君,你干嘛推钟欣?”
夏昭君正委屈着,还没说话,袁梦洁忍不住责怪道:“老夏你干嘛呢?小女生之间有点争执很正常。”
“爸,是她先上手摸我裙子,”夏昭君撅嘴撒娇,然后小声嘟囔道:“一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夏昭君,没礼貌,你”夏彦书气急,扬起手却不舍得打下去,任由她逃到袁梦洁身后,朝他扮了个鬼脸。
“钟欣,我代替昭君给你道个歉,”夏彦书吓唬完她,转头就放下身段,给钟欣道歉。
钟欣本来委屈地要哭了,也不敢真让班主任道歉,只好抽抽噎噎地说:“我没关系的,是我不好。”
夏昭君听到这句话,又把头伸出来,冲钟欣做了个鬼脸。
王静抻着脖子看完热闹,轻声感慨道:“老夏这女儿,真是被惯得没人样,这要换成我爸,连环腿都能往我身上招呼。”
徐栩正在刮鱼鳞,鱼鳞四处飞溅,弄得他全身都是,见王静无所事事的模样,心里更来气。
“你与其有空八卦,不如帮几个女生去生火。”
杨柳青她们几个,鼓着腮帮子吹了好久,也没把火升起来。
反观沈沉鱼,蹲在溪边给鱼开膛破肚,手脚利落地像个老手。
“你到底会不会?刮个鱼鳞,弄得像凶案现场,让开我来,”王静见他模样很是狼狈,挤开他奚落道:“徐大少爷,看看你这弄得什么,乱七八糟,还不如沈沉鱼,不过石家不是挺疼她,怎么舍得让她干这种活?”
王静不经意提到这件事,徐栩心情复杂看向她,犹豫了许久才回答道:“因为她杀鱼,不是在石家学的,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会了。”
她不止会杀鱼,还会做很多事,很难想象她以前,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王静的手停顿了几秒,才继续刮鱼鳞,笑着说道:“那你还舍得让她蹲在那杀鱼。”
徐栩没好气地说:“谁舍得我也舍不得,等我打招呼回来时,就剩两条没杀,她不让我沾手,我只好把鱼鳞拿过来刮,好歹分担点,不像你,抻着脖子看热闹。”
王静手一抖,心揪疼了两秒,如果有选择,谁愿意去看热闹?他也想去帮她,可他已经没资格了。
说话间,沈沉鱼提着菜刀,拎着两条鱼回来,看到狼藉的桌子,挑眉问道:“王静,这是你干的?”
“哎,别冤枉人,你家徐大少干的,”王静抓住机会就打趣他们,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内心的失落。
“你也没好到哪去,”徐栩接过沈沉鱼手里的东西,亮出来给王静看,炫耀道:“看看我家小鱼这两条鱼,鱼鳞刮得多干净。”
“是是是,你家小鱼放个屁,你都觉得是世界上最好的,”王静话音刚落,沈沉鱼“啪”地把刀拍在桌上。
徐栩蹑手蹑脚,把鱼放进塑料盆。
王静咧开嘴,赔笑道:“错了我错了。”
“你们在干什么,”夏昭君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在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嫌恶地捏着鼻子。
无聊的问题,沈沉鱼从来不回答。
沈沉鱼不回答的问题,徐栩也不感兴趣。
只有王静扬起手里的刀,解释道:“杀鱼。”
夏昭君当然知道,只是她远远看见,两男生围着个女的转,心里就不太舒服,故意过来找碴。
“那女的,我问你话呢,别人都在干活,凭什么就你在偷懒?小心我告诉我爸,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见有人搭理她,夏昭君立即蹬鼻子上脸,言语间也愈加嚣张放肆。
沈沉鱼只觉得吵,却没想真和她计较,转身去溪边洗手,徐栩见状立即跟在她身后。
夏昭君见她不回话,顿时火冒三丈,却在见到徐栩侧脸的时候,瞬间哑火。
她直瞪瞪地看着徐栩,眼神里流露出惊艳的光,这回也不嫌弃桌子脏,直奔王静而去,打听道:“那个男生,穿白色卫衣那个,跟女的什么关系?”
高二谈恋爱是大忌,她是夏彦书的女儿,告诉她就是告诉夏彦书,夏彦书知道就等于两家父母知道。
王静很想说实话,打击她不要有非分之想,但也分的清轻重,手下故意用力,鱼鳞朝她身上飞去。
“啊……”夏昭君又一声尖叫,这回是真吓哭了,眼泪哗哗往下掉,又不敢伸手拍掉鱼鳞,甩开膀子在原地直跺脚。
听到宝贝女儿的哭声,夏彦书夫妻齐齐赶过来,众人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袁梦洁看到女儿的惨状,眼神狠戾地盯着王静,夏彦书急忙拍掉鱼鳞。
“不要拍,脏死了,鱼鳞上的水,水跑衣服里去了!我的裙子,新裙子,妈,他欺负我,就是他把鱼鳞弄我身上。”
夏昭君哭得惨烈,把夏彦书的心都要疼掉了。
王静见状,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刮鱼鳞呢,谁知道你突然跑过来,不小心溅上了,真不好意思。”
“爸,他就是故意的,为了给溪边那个女的出气,”夏昭君哽咽地解释,手指向沈沉鱼的方向。
沈沉鱼刚洗完手,甩甩水珠往回走,他们离得不远,夏昭君问王静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王静护着他们,她更不能袖手旁观,故意问道:“那你说说看,他为什么要给我出气?”
袁梦洁知道她什么德行,想阻止她说话已经来不及。
夏昭君脱口而出:“不就因为我骂了你两句?”
沈沉鱼挑眉,这丫头够老实,她又问:“我们都是同龄人,无缘无故,你为什么骂我?”
“我爸是你们班主任,你们这些人,我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这句话,触动了众怒,大家脸色都不好,心里各自攒着火。
班主任又不是皇帝,他们好心请人过来野炊,反倒被人当奴隶看待。
夏彦书闻言,气得血压飙升。
袁梦洁见对方伶牙俐齿,怕夏昭君继续吃亏,忙挡在她面前,质问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没家教?你父母没教你礼让吗?”
沈沉鱼终于知道,夏昭君为什么这副性子。
身边有这种妈,不分对错地护着她,她当然可以不用撒谎,不用掩饰真性情。
因为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有人帮她收拾残局。
“行了,别闹了,我想起还有点事,要赶着去处理,”夏彦书觉得再待下去,他的脸都要丢尽了。
但他舍不得苛责她们母女,反而内心对沈沉鱼生出几分不喜,平时没看出她这么牙尖嘴利?
“爸,我不走,你让他们给我道歉。”
夏昭君还要闹,被夏彦书死拉硬拽走,袁梦洁跟在后面喊:“老夏,你这是干什么?为了几个外人,你别把宝宝拉伤了。”
目送他们离开,钟欣从人群中走出,走到沈沉鱼面前,别扭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挺厉害,而且面对班主任也不怕,你别误会,我不是夸你,只是觉得同样是嘴,你的比我的厉害多了,总之谢谢你,也算为我出了口恶气。”
“不谢。”
沈沉鱼也没想到,经此一役之后,她在学校里,会多个甩不掉的小迷妹,每天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