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幼稚的手段
“沈沉鱼,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钟欣满脸不服气,用力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沈沉鱼正在看书,皱眉看向她,冷不丁跑过来道哪门子歉?
见钟欣神色委屈地盯着她旁边,她转头看向徐栩,他心虚地别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沉鱼不由皱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事她能解决,现在反倒像她仗势欺人。
他总是自作主张,沈沉鱼不得已,从屉子里摸出袋子交给钟欣。
杨柳青凑过来,笑嘻嘻地问道:“有人出头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沉鱼合上书本,起身在外面走。
徐栩太了解她的秉性,知道她不高兴,急忙跟上去。
在楼梯口追到她,刚想说什么,王静从楼下走上来,手里拎着瓶玻璃罐酸奶。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看着他们过于亲密的举动,王静敛起眼里的失落,故作轻松地走过去,顺手把酸奶递给沈沉鱼。
沈沉鱼刚要伸手去接,被徐栩抢先一步拿走。
“好渴,”他咬牙切齿地笑笑,打开牛皮纸封的瓶口,把酸奶往嘴里罐,大冬天的,冷得他出了满身鸡皮疙瘩。
王静沉默地看着他喝完酸奶,强撑着笑,勉强说道:“应该缓缓再喝,这么冷,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说完,他一刻也待不下去,逃也似的离开。
前几天他没少听他们议论,都说沈沉鱼和徐栩肯定恋爱了,说徐栩看到她的眼神都不纯洁。
也有人说听伴舞的女生证实,两人确实很暧昧,跟以前不同了。
他听到后没当真,这种流言什么时候少过?但他还是有点忐忑。
课间操做完后,停在在走廊上晒太阳,他找个机会玩笑似的问徐栩,他很云淡风轻地承认了。
那天阳光很暖,照在身上却刺骨得寒冷。
他半天才找回声音,问道:“你就不怕家里不同意?”
他以为他藏得很好,却忽略了自己的语气有多艰涩。
徐栩靠在护栏上,举起手看着从指缝溜进来的光,眯着眼睛说道:“怕,不怕就不会犹豫那么多年,但我现在更怕错过她,想到她可能会跟别人在一起,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娶回家。”
王静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着,但现实中他却只能沉默不语。
上课铃响,打断他的思绪,沈沉鱼和徐栩跟着人流,从门口走进来。
他看到徐栩轻轻抓住她的手,又很快地放开,脸上的笑容既陌生又刺眼。
明天就是元旦汇演,几个女生去买化妆品,下午没排练,他们总算能早点回去。
徐栩如往常,叫上王静同行,送沈沉鱼回家。
王静心里不痛快,却也舍不得拒绝,跟在他们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荆棘上。
直到看徐栩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他才索性落荒而逃。
沈沉鱼隐约听到动静,好奇地想转身,被徐栩扳回来。
沈沉鱼问:“王静好像走了。”
徐栩:“嗯,他有事。”
沈沉鱼有些不满:“他怎么也不说一声。”
徐栩:“嗯,是他疏忽了,我明天说说他。”
沈沉鱼想了想,说道:“今天好冷,我们去店里吃汤粉吧。”
徐栩:“好!”
两人并肩往汤粉店走,沈沉鱼想了想,又交代他:“等下去店里,正儿八经的,别让我妈看出什么。”
徐栩有点委屈,却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点点头说道:“小鱼,等我们,都考上大学。”
等我们考上大学,就跟家里摊牌。
沈沉鱼明白他的意思,沉默地点点头,任由他抓她的手,放进上衣兜里取暖。
“明天汇演完,我带你去东街,那边有家烤红薯,他们家的红薯个不大,但是味道不错,也不噎人,你肯定喜欢吃。”
沈沉鱼没吭声,任由徐栩带着她往前走。
徐栩也不在意,热恋时期,即使是默不作声,也能从中品出甜蜜的滋味。
快到店的时候,沈沉鱼抽出手,冷风吹过来,温暖的指尖立即变得冰凉。
“还没到,急什么,”徐栩哀怨地看向她。
沈沉鱼抿嘴笑笑没吭声,直直往店里走。
徐栩几步追上去,想拉住她,却到底没敢伸手。
石翠花此时正忙,看到他们过来,喜笑颜开地收拾出桌子,烫了两碗粉端给他们。
那两个碗里用料足足的,旁边的食客看见,打趣道:“老板娘,我在你这吃粉都快两个月了,怎么没见你给我加这么多料?”
有个十年老食客,在旁边插科打诨:“那是老板娘的宝贝女儿,心尖尖上独一份,另外那个,说不定是未来女婿,你跟他们能比吗?”
石翠花高兴得合不拢嘴,直说让他们别开玩笑。
沈沉鱼和徐栩对视一眼,偷笑后低头吃粉。
他们沉浸在欢愉的情绪里,谁也没注意到,街边有道阴冷的视线,一直注视着他们。
第二天元旦汇演,借了学校旁边市政的的礼堂。
汇演的时间是下午,早晨他们在做准备工作,教师宿舍里众人手忙脚乱。
几个女生都不会化妆,钟欣更是把自己的眉毛涂成蜡笔小新。
夏彦书临危受命,去照相馆请了个化妆师,到换衣服的时候,又出了幺蛾子。
沈沉鱼拎着襦裙,沉默地看着裙摆,被划出五公分左右的十字破口。
杨柳青在旁边也看到了,她凑过去看,惊呼道:“谁,谁干的。”
这种问题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钟欣身上,各自脸上都带着不赞同的神色。
汇演的名次是集体荣誉,班主任和同学都付出了努力,怎么能因为私人恩怨,做这种事。
“你们看我干嘛?又,又不是我干的,”钟欣心虚地嘟囔,假装翻看自己的演出服,说道:“你们也看看,说不定也被人划破了。”
裙子是谁划破的,众人心知肚明,杨柳青庆幸徐栩刚出去。
不知他从哪借的相机,说是交给王静多拍几张留念,他要是在这里,说不定早闹开了。
“要不,去找女老师借针线,舞台离观众席不近,缝得好应该看不出来。”
杨柳青的提议,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
钟欣在旁边听了,差点乐开花,女主角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穿破衣,破衣烂衫配破鞋,多完美的组合。
沈沉鱼沉吟不语,过半晌才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钟欣,我实在不忍心,也只能委屈你穿破衣服。”
杨柳青闻言,心想完了,要掐起来了,现在去找老师还来得及吗?
众人都放下手里的活,投去好奇的目光,连化妆师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们。
钟欣乐极生悲,差点被口水呛到,她不服气地争辩:“你的破衣烂衫干嘛塞给我,再说了,你的尺码小,我怎么穿得下?”
沈沉鱼觉得十分有道理,赞同地点头,说道:“你既然知道,下剪刀之前,不认真看下尺码?这条是你的裙子。”
“你说什么?”钟欣愣在原地,她不敢置信地翻看桌上的衣服,果然在内侧接合处,找到s码的织唛标。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剪的是你屉子里”
钟欣震惊之下,下意识说出的半截话,被沈沉鱼接过去:“明明剪的是我屉子的裙子?不好意思啊,钟欣,那天我听你道歉,有点紧张拿错了,虽然你拿到手的时候,我们已经不排练了,但你怎么跟我一样粗心,衣服拿回家也不试试。”
钟欣想起昨天拿到衣服,她感觉受到侮辱,顺手就把衣服塞书包里,回去之后闷闷不乐,哪还有心情试?
“沈沉鱼,你是不是故意的?”
钟欣气急败坏地想把裙子丢地上,被杨柳青险险接住,宝贝似的护在怀里,已经破了条裙子,可千万不能再弄坏一条。
沈沉鱼拿起那条破裙子,丢到钟欣身上,带着恶趣味说道:“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就是太粗心大意,现在也算因祸得福,不过先说好,谁剪的谁自己补,我可不会补衣服。”
钟欣又气又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化妆师在旁边凉凉地补了一刀:“眼泪别掉下来,妆花了没人给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