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情窦初开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沈沉鱼和徐栩的关系，随着那次清醒的对话，陷入一种尴尬的局面。
徐栩每次小心翼翼地靠近，都被她不咸不淡地拒之门外。
反观王静的境况会好些，却也好不到哪去，人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是046—122米，他们之间的距离保持在1米左右，比陌生人走得近，又称不上亲密。
沈沉鱼在疏远他们，徐栩得出这个结论，内心有些苦涩，却无可奈何。
只能在她渴的时候递上汽水，在她抽屉里放上面包和牛奶，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
每次他做这些事，沈沉鱼总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把汽水喝掉，再把抽屉里的东西也吃光。
在他开心地以为，他们又能回到从前时，她又沉默地转身离开。
直到那天，她把抽屉里的面包还给他，说道:“截止到昨天那顿，你欠我的钱已经还清了，以后别再给我带东西。”
那一刻，徐栩才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们之间，不能再进一步，将来就只能是互不相欠的关系。
他不想失去沈沉鱼，她却拒绝和他进行交流。
徐栩急了，每天都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元旦前，班里组织参加汇演的节目，杨柳青的古筝曲《梁祝》得票最高。
夏彦书宣布得票结果时，她站起来提议：“老师，只弹古筝太单调，我觉得配上古典舞，更容易博取关注。”
“你是文艺委员，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具体事项你看定，节目效果务必要好，争取夺得头彩，有需要支持的，尽管找我。”
夏彦书还算开明，排练时间尽量定在没主课的下午，排练场地可以去他宿舍，他没住那边，把没用东西收收就行。
得到班主任的支持，杨柳青瞬间变成香饽饽，刚下课她就被人团团围住。
有人向她毛遂自荐，有人推荐心仪的人选。
直到杨柳青指向徐栩，说道：“一中校草，长得又高又帅，男主角舍他其谁？”
徐栩以前练过，有舞蹈功底，当男主角实至名归，没人持反对意见。
女主角的人选却犯了愁，容貌上能与他互相匹配的，只有沈沉鱼，可谁都没见她参加过文艺汇演，她会跳舞吗？
“好沉鱼，”杨柳青才凑过去，才叫了个名字。
就被她无情地拒绝：“不会，没兴趣！”
干脆利落的拒绝，瞬间把人堵哑火。
班级有些女生松了口气，后排的王静也偷偷松了口气。
徐栩的心却如针扎般，涌上细密的疼痛。
杨柳青见状，把他拉到楼梯口，悄悄问他：“徐栩，你们最近有点怪，你小子是不是表白了？被拒绝了吧？”
徐栩无奈地点点头，他很后悔那天没有立即反驳她的话，那样沉重的话题，他不过犹豫了半晌，她就已经走远。
回过神来，想去找她说不是所有人，都介意她的身世，至少他不介意。
可王静拉住他，说解释只会让她更难堪，拽着他不让他追过去。
后来他回到家，他们三人的合照，在他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
他拿起相框，注视着着照片里的沈沉鱼，突然伸出手指碰碰她的脸，轻声埋怨道:“小倔驴，驴脾气，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吗？”
他喜欢她，和家庭背景无关，他在很早以前，就准备好向世俗对抗的勇气。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相反徐定坤从很早之前，就极力培养他的为人处世，教他剖析人性的善恶。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家里会反对，甚至魏央到现在还不清楚，关于小鱼的身世，只知道她是石家的孩子。
徐定坤倒是隐晦地提过，劝他交友要保持距离，明显是看出端倪，并持不赞成的态度。
徐栩不是没尝试过，压制蠢蠢欲动的心，有段时间，也刻意不去想这些事，甚至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只把她当朋友看的样子。
可每当深夜想起她，从心脏漫延出的疼痛，遍布到全身，这些尚且能忍受。
直到他隐约感觉到，王静对她的不同之处，他承认他害怕了，所以在电脑吧那次，他感觉到王静的视线，才会那样失态。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王静和她携手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追赶，无论他怎么努力，却总在一步之遥地方停滞，巨大的恐慌裹挟着他。
梦惊醒之后，徐栩颓废的攥紧床单，最终败下阵来，他终于清楚地认知，他认为的喜欢，早就在漫长的相处中，变成了爱。
事已至此，他为什么不能爱他所爱？将来是他们过日子，别人同不同意，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再说，徐寒枝去p市，他爸妈也不同意，最终还不是妥协了？
可见，事情还是有转寰的余地。
杨柳青见徐栩点头，开心地想尖叫，她初中虽然跟他们不同班，但是年级榜前两名，徐栩、沈沉鱼轮流坐，谁不认识这对金童玉女？
后来好不容易跟他们做了同学，近距离观察，才知道传言有误，他们俩一个像枯朽老木，还有一个像秋月寒江。
她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几次三番撺掇王静去告白，谁知现在枯木逢春，徐栩竟然告白了。
“徐栩，你终于开窍了，还以为有生之年，我永远等不到那天。”
杨柳青仔细回想，那种感觉就像什么呢？追的小说烂尾了？看的电视剧主角死了？幸亏没走到那一步。
“徐栩，别怪我没给你创造机会，这次文艺汇演，你要能说服沈沉鱼参加，”杨柳青挤眉弄眼地拍拍他，低声说道：“姐保证你有意外收获。”
或许是杨柳青说的过于笃定，连徐栩也开始期待。
可怎么说服沈沉鱼参加？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节目。
徐栩想到石翠花，晚上等沈沉鱼回家后，他偷偷溜去汤粉店，告诉她文艺汇演的事。
晚上石翠花难得早回家，趁大家在看新闻联播的时候，宣布了这件事。
“徐栩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太敢相信，我们家小沉鱼，竟然要上台跳舞，而且还演女主角，”石翠花惋惜地说道：“可惜我们不能进去看，还是人徐栩想得周到，他说到时候多拍几张照片给我们看。”
陈丽萍闻言，高兴地合不拢嘴。
石卫国也表态：“这是好事，趁年轻是要多留下点回忆，小沉鱼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大舅。”
他们都沉浸在喜悦里，只有沈沉鱼黑了脸，她在心里默念徐栩的名字，然后在脑海里把他剁成渣。
徐栩此刻正得意地躺在床上，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果然冬天还是有点冷，他起身把窗户关上，透过玻璃看到天上的月亮，好像被沈沉鱼咬了一口的饼子。
第二天，沈沉鱼见到徐栩，只放下句狠话：“徐栩，你等着。”
转身就向杨柳青讨论报名的事，杨柳青在暗中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果然学霸效率就是高，做什么都比别人快。
王静却垂下眸子，攥紧手中的笔，不安地转动着。
男女主角定下以后，杨柳青又挑了十个伴舞，夏彦书特意请了校外的舞蹈老师，把教师宿舍让出来给他们排练。
舞蹈老师很年轻，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身材窈窕，模样秀丽。
“这是陈老师，年纪轻轻，荣获过市古典舞大赛二等奖，舞跳得特别好，同学们鼓掌欢迎。”
“同学们不用见外，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叫我雨晴就行，很荣幸获邀来到一中，这里可是我曾经的梦想，可惜学习成绩太差，没考上。”
陈雨晴很善于交谈，也不拿架子，对她第一印象都不错。
但接下来的排练，部分人却苦不堪言。
“还是尖子生？你跳的是什么东西？”
“还有你，手脚不协调吗？能跳就跳，不能跳就滚。”
“某些人别仗着有几分姿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自己跳得不错了，我告诉你，还差得远着。”
这里的某些人，自然是指沈沉鱼，被骂的大部分，也都是女生。
当然，陈雨晴也有温柔的一面，比如她在面对男生的时候，尤其对徐栩既热情又体贴。
“要不怎么能考进一中，学得真快，就是这个动作再改善下，就更好了。”
“还没吃过你们学校的食堂，应该挺不错的吧？我不认识路，你能带我去吗？”
“她跟你搭的不好，我来跳祝英台，跟你过一遍，那个谁，伴奏重新来。”
徐栩见陈雨晴把他的手拉过去，要往她腰上搭，吓得整个人都僵直住。
杨柳青在旁边弹古筝，看不下去了，直接停下伴奏。
“怎么突然不弹了，你要是累，等我跟徐栩把这段过一遍，你再停？”音乐突然停了，陈雨晴有些不满地皱眉，杨柳青不用她教，她倒也不敢太尖酸刻薄。
杨柳青甩甩酸疼的手，轻描淡写地讽刺道：“我不累，就是看不惯有人老牛吃嫩草，要是别人愿意我管不着，但你这强行上嘴啃，这吃相有点难看吧？”
杨柳青这句话说出大部分人的心声，有几人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声。
陈雨晴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赌气似的问徐栩：“你不愿意跟我搭舞吗？我强迫你了吗？”
听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徐栩直接破防，他还没追到沈沉鱼，怎么总有人出来使绊子。
“抱歉，陈老师，我只想和喜欢的人搭档。”
徐栩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沉鱼正在拉筋，表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听到徐栩这句话时，嘴角微微扬起。
“你会后悔的，”陈雨晴则是直接破防，哭着跑出教师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