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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坐地起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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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光贵打开猪圈门,把沈沉鱼拎起来,顺手在她嘴里塞了块破布。

    现在是白天,他不敢冒险。

    沈沉鱼差点被这股味道熏吐,怀疑这孙子是不是把陈年抹布塞她嘴里了?

    “你要把她带哪去?”

    徐栩拦住石光贵的去路,心里盘算着放倒这人的几率,他看起来太强壮了。

    “你管得着吗?小子,老实点,看在你值点钱的份上,劳资不揍你。”

    石光贵说完,又掏出块破布,把徐栩的嘴也堵上。

    徐栩刚想反抗,余光瞥见沈沉鱼朝他摇头,他这才老实下来,任由石光贵摆布。

    但他还是低估了破布的威力,被熏得弯腰干呕,两个眼睛泪汪汪。

    石光贵见状怪笑几声,才提着沈沉鱼出去,外面传来说话的嘈杂声。

    徐栩赶紧吐掉嘴里的布,趴在门缝往外看。

    他们对面站着的似乎是女人,穿着蓝白碎花上衣,藏蓝色长裤,被他们的身形挡住看不真切。

    只听他们在谈论什么,然后那女的拔高声音,骂道:“什么?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要五百块?你怎么不去抢?”

    徐栩听这声音,只觉得很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大姑,你别喊,把人招来就完了。”

    曲家宝别说边往她那边走,徐栩这才看清楚,对面站的不就是那个奇葩老太太,石丽丽的姥姥曲老太。

    此时沈沉鱼也怒视着曲老太,她不明白自己才十岁,对方怎么就相中她,特意让人绑架她,买回去做儿媳妇?

    石光贵嘿嘿怪笑,嘴里说道:“没事,曲姨,买卖嘛,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丫头绝对值这个价,您看看这身板,再瞅瞅这脸蛋,在家养个几年,别说五百,就是一两千也卖的上。”

    曲老太心疼地捂住兜,她何尝不知道,沈沉鱼条件好,要不也不会挑中她。

    可是五百块太多了,之前那家才开了八百的价,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姑娘,买来就能下崽,不像这个还要养几年。

    “家宝,你怎么说?之前不是说好八十块?你联合外人坑你大姑?”

    曲家宝嗫嚅着小声说:“大姑,我做不了主,人是石哥绑的。”

    曲老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再回头跟石光贵商量:“最多两百,养丫头片子费钱,值不了那么多。”

    “曲姨,两百可不成,就这丫头,我肯稍微费点劲,送到大山坳里面,至少得七八百,我这是优先考虑您,您要实在买不起,我可就联系别人了。”

    石光贵话说得难听,惹恼了曲老太,她啐了一口,尖酸刻薄地骂道:“癞痢贵,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也不打听打听,这方圆几里,有谁敢跟我横?这丫头我今天要定了,你要敢不给,我就去报公安抓你,我反正半只脚入土的人,多活一天算一天,你就不同了,打光棍到现在都没娶,连个后也没给你家留,你要是被抓了,我亲家公那个当大官的儿子,知道你把他最疼的侄女偷走,就等着牢底坐穿吧你。”

    石光贵脸色阴沉,他小时候发病,头发掉光了,得了个“癞痢”的绰号。

    以前没少为了这事跟人打架。

    后来病治好了,头发也渐渐长出来,就没有人这么叫他。

    但这个绰号一直是他的心病,谁提起他就恨不得弄死谁。

    曲家宝跟他走的近,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是他的大忌,慌忙出来打圆场:“石哥,你别生气,我大姑她是有口无心,他们家现在过得不容易,就为我表哥娶个媳妇,才铤而走险,你就看在我表哥的份上,行个方便吧。”

    石敢当没残之前,在这个圈子算个人物,他们合伙干过几次,也有几分交情在。

    石光贵沉吟半晌,才松口说道:“曲姨,两百真的太少,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三百怎么样?就当我吃点亏。”

    曲老太嘴上厉害,真要报公安,她也不敢,要是被逮进去,石敢当就过不成了。

    “好,我今晚把这丫头送到我家,我再给你钱。”

    说完,曲老太转身走了。

    石光贵见她离开,对曲家宝说道:“情是你帮着求的,只能分之前说好的四十块,加上石老头给的,你得二百九,事情结束后把钱分了,那男孩你就别想了,那是哥哥的货,明白吗?”

    曲家宝连连赔笑,说这么分是应该的,等石光贵押人进猪圈,他才狠狠盯着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虽说他这次没出多少力,可这消息都是他提供的,他这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反观石光贵,心情愉悦舒爽,这单可不少挣。

    除了能娶个媳妇伺候自己,还能把房子翻新,再置办个自行车,他也算体面人了。

    “你们别整什么幺蛾子,叔叔不会亏待你们,等下就端吃喝的过来,要是敢闹腾,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明白吗?”

    沈沉鱼和徐栩乖乖点头,石光贵满意地锁门走了。

    等到脚步声走远,沈沉鱼急忙摘掉嘴里破布,连着吐了好几口唾沫,才把恶心感压下去。

    “原来是曲老太那个老虔婆。”

    徐栩吐得更惨,石光贵进来之前,他强忍着自己把布塞嘴里,感觉好像吃了坨翔,这会还在那边呕酸水。

    “那……呕!我们现在怎么办?呕……”

    沈沉鱼回忆刚才他们的谈话,晚上她会被转移,曲老太家只有她和残废儿子,有的是机会跑。

    假设今晚石光贵单独带她过去,或者俩人一起带她过去,那也是徐栩逃跑的最好时机。

    门锁她刚才在外面看清楚了,跟他们学校用的差不多,不反锁只要用卡片就能打开。

    但这几次她都有听见上锁的声音,这人不但身强体壮,而且很谨慎。

    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小,就放松警惕。

    但沈沉鱼是谁?从小见多了三教九流的人,关于偷鸡摸狗的勾当,也略知一二,这种破门锁根本难不住她。

    “徐栩,他们之间貌合神离,晚上带我去曲老太家,应该会二人同行,我出去的时候想办法给你留个门,你等我们走远就跑,如果你记得来时的路,就跑回去带石家人过来救我,这个办法最稳妥,如果不记得,就找他们的村委会,让他们打电话报警,顺便通知石家人。”

    “你还要去曲老太家?不行,你没听他们说,要让嫁给曲老太的儿子?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让你羊入虎口。”

    徐栩想也不想,立即否定这个方案。

    沈沉鱼有些啼笑皆非,他从哪方面看出她是羊?

    笑着笑着又感到悲哀,自从她去了石家,扮羊的时间久了,连她自己也习惯了吃草

    全然忘了当初,她身上也背过一条人命。

    “放心吧,徐栩,我可不是羊,你听我的,不然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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