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见，我喜欢的少年
“阮姐，快上啊，周围这么多人，陆可无会不会顾及女孩的颜面，真的收下啊？”狄玥急的搓手，都快被她搓冒火了。
唐阮紧闭着唇，不远处的两人，容貌身形都很般配，一个淡漠平静，一个甜美可人，这两种性格能摩擦出好多化学反应吧。
唐阮说不在意是假的，她多想跟他能够光明正大，毫无负担地站在一起，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的，跟她纠缠的越深，陆可无会越不幸。
唐阮好几次都想站起来冲过去，牵住陆可无的手，宣誓主权阻挡一切觊觎，但是，她有什么立场？
唐阮手指攥着裙摆，努力压下心底的冲动，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的，唐阮，他上一世就是为了你死的啊。
起码，要等到他有了稳定光明的未来。
“这是他们的事。”唐阮淡淡答道。
就在这时，她的眼神跟陆可无在空中突然交汇，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
大概持续了两三秒，唐阮朝他笑了下，率先移开目光，假装跟狄玥说话，但她的心，却跳得猛烈。
陆可无眸色渐深，他收回视线，伸手接过夏蕊的饮料。
夏蕊见他收下了饮料，有些惊讶，笑容甜美：
“那你就是不怪我咯，我也没想到杭成周会带人找你麻烦，实在抱歉啦。”
“没事。”陆可无淡淡道。
夏蕊听着他带着距离感的回应，痴痴地望着他的脸，脑子一热：
“陆可无，其实，我喜欢你好久了，你能给我一个——”
“我有喜欢的人了。”
陆可无直接打断夏蕊的话，没有给她说出来的机会。
夏蕊眼睛霎时红了，羞愤地想转身就走，但她还是忍住了，也努力不让眼泪流下，倔强地抬头问：
“那她喜欢你吗？如果她不喜欢你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吗？”
“我从初中就注意你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当时有几个女孩子嫉妒我受男生欢迎，有一次她们围住我，羞辱我，动手打我，当时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上前帮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那时候我几乎绝望，开始怀疑自己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冷漠？黑暗？利益至上？
但是你出现了，帮我赶走了她们，警告她们，还安慰我，长得好看不是我的错，是那些本身就对容貌带着有色眼镜的人的错，肮脏的心让他们只能看到肮脏。”
“之后我一直关注你，我知道你曾经的优秀，知道你的所有开心和难过，知道你爸爸对你不好，每次看到你身上的伤，我都想安慰你抱抱你，但是我害怕又会伤害到你。”
“后来你成绩突然变得很糟糕，我知道你是太累了，被各种糟糕的事情磨掉了希望与盼头，所以你干脆放任整个人都变得糟糕。我懂，我都懂你啊。”
“我当时很想走近你，给你鼓励，给你安慰，但是我太胆小了，我承认我很害怕，害怕接近你会被大家取笑，害怕被你排斥抗拒。”
“可我现在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应该让你一直这么孤单，一个人熬过那么多不幸。”
“陆可无，如果我现在说很想跟你一起度过难关，一起成长，迟了吗？”
夏蕊早已泪流满面，抽噎不止，她告诉了眼前这个少年，关于她所有的少女情思，关于她对他长久的喜欢，关于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有多好，他的心很柔软很善良的。
她到现在都记得，他抱起校园里的流浪猫，小心翼翼为他们擦拭伤口的温柔模样，两个平等的灵魂在靠近在互相取暖。
陆可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拿出纸巾递给她：
“擦擦吧。”
夏蕊知道现在自己一定哭得特别丑，女孩子在心上人之前哪有不在意形象的，所以也不矫情，接过纸巾往脸上一抹。
“谢谢你，”陆可无语气无比郑重，“谢谢你一直关注我，谢谢你愿意喜欢我，谢谢你愿意陪我面对生活中的不幸，谢谢你让我知道，有人在我难过的时候默默陪伴过我。”
“女孩子要把自己当成宝贝啊，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他会愿意陪着你，翻山越岭只为来到你的身边，会在你难过悲伤的时候愿意握上你的手，不会像我一样，让你流泪。”
夏蕊听到他的话，突然破涕为笑：
“真好，我的眼光真不错，我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真的很善良很温柔。”
尽管他拒绝她，但尽力最小程度地伤害她，婉转、温和。
她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过他会接受她，只是她觉得，这么久了，她的所有情思都应当有个结果。
她吸了吸鼻子：“我想知道你喜欢的人好不好？如果她不好，我一定把你抢回来，毕竟你这么好。”
陆可无笑得温柔坚定：“她啊，她很好，而且我相信我们会越来越好。”
他将手放在心脏处：“我的心就是因为有她，才在继续跳动。”
夏蕊听得很难过，故事的女主角不是她。
但是她内心是释怀的，她坦然地绽放一个笑容：
“看来有一个女孩，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她比我更勇敢。”
陆可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语低喃：“是啊，她很勇敢，但也很傻。”
夏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充满人气烟火气的陆可无，他温柔的笑容也是她奢望了很久的，尽管都不是为她，但她心底却是一片轻松，感情本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不然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好，我明白了，那祝你们历经考验，最后能携手到老。”夏蕊笑着送上祝愿。
“谢谢，你也是。”陆可无眉目舒展，唇边带着笑意。
阳光，白衫少年，还有他的笑容，像画。
“他们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
狄玥时刻关注陆可无那边的情况，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陆可无的脸，夏蕊是背对着她们的。
唐阮没说话，她站起来伸了伸腿，有些麻了：“玥玥，我去趟超市，有什么要带的吗？”
狄玥想和唐阮一起去，但又不舍得放下这里的八卦，小小纠结了会：“那阮阮你帮我带瓶快乐水吧。”
“好，教室给你，等会下课了，我就不回来了。”
“嗯嗯好，知道啦，阮阮。”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是人间真理。
下课铃声响了，众人唉声叹气恋恋不舍得离开操场，尤其下节课还是宗女魔头的数学课。
唐阮坐在座位上时，陆可无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她翻着数学课本预习接下来的上课内容，余光却瞟到陆可无拿起夏蕊送的饮料，拧开盖子，递到嘴边。
唐阮神色有些慌乱，动作快于脑子，白嫩的手覆在陆可无的嘴上：“等一下！”
唐阮的手心轻轻贴在陆可无微凉的唇上，陆可无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温度，一寸寸传递到他的唇上。
唐阮手心传来一阵轻浅的呼吸，像有一根羽毛轻挠着，她立马抽回手，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