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火场
同一个时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齐头并进的。李十七很聪明，但不代表其他人就傻。况且这个对象是皇甫洵。
就在李十七成功掌管清河县，借鸡生蛋的计划正式走向正轨的同时，世界上的另外一个地方，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国，某荒原。
这里黄沙漫天，杳无人烟。
地方不大，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只因这块地方，被皇甫洵，围了。
不是简单的围起来，而是派重兵把守。皇甫洵甚至乎下令，擅入者无论何人，死。
就在李十七接手清河的第二天，也就是李十七提出三年计划的当天。皇甫洵带着自己手下所谓的三狼之中的两个，吴守刚和王耀，到了这个被重兵把守的禁地。
明秋问诊以后，王耀很侥幸的活了下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恢复，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实力了。虽然不能完全好，但是也已经是世上绝大多数武将望尘而莫及的存在了。
“王上，前面就是天火场了。”
吴守刚骑在马上，缓缓靠近皇甫洵所坐的马车，轻声说道。
皇甫洵淡淡的回了一声。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车队的正中央，最前面的是王耀。
王耀纵马在前，摇摇晃晃地到了天火场的门口。
正打算进去，没想到却被人拦了下来。
拦着王耀的是天火场的总管，唐安。
见有人来，唐安缓步走到路的中间。
只见唐安眼神犀利，右手按在剑柄之上。
只听“濸”的一声，唐安竟直接拔剑，剑指王耀。
“来者何人！”唐安高声喝道。
他自然是见过王耀的，也知道来的人是王耀，甚至乎他还看到了吴守刚。
不用猜，很显然，皇甫洵来了。
可唐安的职责如此，皇甫洵说过，除非皇甫洵亲自到场，且露面，否则，擅入者杀。令牌亦无用。
只听“吁。”的一声，王耀缓缓地在唐安的面前停下。
身后的车队也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王耀没有下马，而是一脸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唐安，语气有些自傲的说道：“吾乃王耀！护送王上到此！快快放行！”
按平常，那些人听到这个自然而然就放了，但唐安依旧屹立在那里，没有动。
王耀眉头轻皱。
“你这是何意？！”
他俯视着眼前的唐安，质问道。
只听见唐安不卑不亢的声音应声响起：“奉王上命，除非王上本人到场，天火场不会对任何人放行！”
他的语气很强硬，能从里面听出寸步不让的意味。
唐安话罢，王耀微微偏头，瞥向了身后皇甫洵所坐的马车的方向。
见皇甫洵没有要出来的意思，随即回过头来，直瞪唐安。
见唐安依旧没有动作，王耀脸色大变，勃然大怒，右手翻飞将自己的长枪挥起，直指唐安。
“若是，我执意要闯过去呢？”
只听依旧是唐安那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的畏惧，唐安抬起头，眼神与王耀的眼神猛烈碰撞，语气生硬的说道：“那鄙人只好，试一试王大将军的威名了！”
王耀没有丝毫的退让，退让了就不是王耀了。
“你的意思，是要杀无赦了？你认为，你杀得了我吗？！”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似在质问，又似在嘲讽！
但可见，王耀是动了真火的。
“但试无妨。”
唐安的身后，一群重装的士卒围了上来，所有人都面露杀机的看着王耀。
战斗一触即发之际，有一人从车队的后方缓步走来。
此人正是皇甫洵。
见到皇甫洵的当口，唐安没有一点的意外。
收剑入鞘，随即对着皇甫洵，行了一礼。
“见过王上。”
他的身后，士卒都跟唐安一样，行礼。
身边的王耀见到皇甫洵来了，也随即下马行礼。
“不必如此。”皇甫洵说道：“唐安，你做的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如果顺利的话，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唐安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
在这里，唐安守了三个年头了。
“卑职不辛苦。”唐安回复道。
在一阵寒暄过后，皇甫洵便带队进入了天火场。
西北吹来的寒风吹刮起地上的沙砾，漫天的尘土体现出这个地方的不简单。
入了天火场后，车队又向前行驶了一阵，直到视线里出现许多白色的帷帐才算是接近了目的地。
随着车队的深入，天火场的全貌逐渐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白色的帷帐前，摆放着好几架类似着投石车的东西。但是细看之下又不是投石车。其主体由木头制成，上架一铁质圆筒。若是李十七在这里的话，估计一眼就能将它认出来。
这东西，是一架炮。准确来说，是仿的英国在鸦片战争时期用来侵犯大清国的重型前膛装滑膛炮。
当然，在这里的人，除了原先就在天火场的那些工匠以外，就只有皇甫洵和吴守刚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
在白色帷帐前，已经有许多人在等候着皇甫洵的到来。
他们大多数都已是满头白发。为了造出这个大炮，皇甫洵将全夏国上上下下所有能力好的工匠全部拉了过来，许下白银千两，世袭爵位，才将他们带来这个人迹罕至甚至乎毫无生机的地方。
“王上。”为首的一位老者带着大家躬身作拜，迎接着从马车上下来的皇甫洵。
皇甫洵侧身避开了这一拜。随即大步上前，扶起为首的那位老者。
“萧老，不必客气。你们都是我夏国的大功臣，不必对我行此礼，我受不起。”皇甫洵说道。
萧老摆摆手，沉声回应：“不，王上，您是一国之君，对您行礼是作为臣民的我们应该做的。”
皇甫洵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自己面前那一群整齐躬身行礼的人，不禁感慨，任重道远。
“不说这些了，大家快快请起，我们该去进行天火的第一次实验了。”
天火。这是皇甫洵为这大炮取的名字。
意为如天上之神火，无可阻挡。其目的就是为了拿来攻城的。
梁国的城门是在坚韧，饶是夏国兵力强劲，也遭不住敌方死守，打持久战，消耗战带来的巨大的粮食、兵器等的亏损。
要知道，由于连年的征战，夏国内部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这一次，皇甫洵让工匠打造天火，就是为了解决这一个问题。
夏国拖不起了。
在萧老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天火的试验场。
映入眼帘的就是四架一字排开的天火。
每一架天火的旁边，都有四个士卒矗立着，为天火的发射提供保障。
意图虽好，但却危险。于是乎皇甫洵在见到这一幕的当口，就立即让那十六个人离开天火了。
这毕竟是天火的第一次实验，实验结果尚未可知，还是不要离天火太近的好。
萧老带着皇甫洵等人，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的一处木台上看天火的准备工作。期间皇甫洵问萧老道：“硫磺、硝石、木炭。这三样东西的配比你们掌握好了吗？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萧老站在皇甫洵的身边，另一边站着的是吴守刚和王耀。
萧老回复道：“已经摸清楚了。王上，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我们按照你给出来的图纸制造出来的天火的最初模样了。炮弹用的是铁球。砸在城门上、城墙上，就如同砸在豆腐上一样。王上实在是英明神武，竟能想出如此绝佳的东西。”
很显然，萧老是在拍马屁。这引得另一边的吴守刚不禁眼神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嘴里冷哼一声。王耀则是看向萧老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嘲讽。
皇甫洵不是很喜欢有人拍自己的马屁，但碍于对方乃年事已高且又实在是个有实力的工匠，于是乎皇甫洵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解释道：“这天火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按照别人的图纸给你们重新画了几幅而已。”
萧老最快，在听到这东西不是皇甫洵想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的时候，当即就没忍住，问了出口：“那想出这天火的到底是何许人？现在在哪？”
等到萧老说完了，他自己才意识到不对劲。
只见皇甫洵这当口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抹灰暗，像是埋藏在心底的逆鳞被人无意间触碰到了。
一股无名的火涌上皇甫洵的心头，但却被皇甫洵强行压了下去。
只听见他冷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何许人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就好了。”
话罢，皇甫洵便没再开口，而是一旁的吴守刚接了话茬：“萧老，不知这天火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实验吧。”
萧老自然知道这是吴守刚在帮自己缓解，于是乎急切的说道：“好了好了，都准备好了。”
随即，萧老就叫来一个士卒，吩咐了两句。只见那士卒一路小跑，带着几个人朝天火里面填进去几枚弹药，随即牵着长长的引线远离了天火。然后挥动手中的旗帜，示意准备完毕。
为了实验安全，这一次实验的引线拉的很长。
皇甫洵从椅子上站起，缓步上前走了几步，随即用极其高昂的声音吼道：“点火！”
随即，四名士卒用自己手中的火把将地上的引线点燃。火焰随着引线的传递一步一步逼近天火。
在场的人都不禁揪心起来。
这将是一场决定夏国命运的实验。若是成功了，那皇甫洵可以保证，三年之内一定可以将梁国拿下。
夏国拖了太久了，拖不起了。
同样揪心的还有制造天火的那些匠人。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年了，想家了，妻儿在家中等着自己回家呢。
终于，那火焰顺着引线没入了天火之内。
随即，四声巨响前后在整个天火场中响起。宛如怒涛惊雷一般的声音在天火场里回荡着，将整个荒原唤醒。
一声炮响过后，远处原先用来作靶子的土坡也随之发出一声爆鸣。
“pong！”
现场扬起了急剧的尘土。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吓到了。
皇甫洵更是被惊得来情不自禁张开了嘴，甚至乎飞沙飞入了其嘴里也没有什么感觉。
短暂地沉静过后，是响彻天际的欢呼声。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许许多多为了天火的制造殚精竭虑，在这荒漠里熬了数年的人一个个都不禁振臂高呼。
成功的喜悦也洋溢在皇甫洵等人的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面前的天火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皇甫洵的眼角，一行清泪缓缓滑落。
皇甫洵看着眼前的天火，看着天火所带来的毁天灭地的力量，心里暗暗说道：“师姐，你看见了吗？我把你的东西造出来了。师姐……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所设想的一切都变成现实，师姐，你在天上，要保佑我啊。”
喜悦的气氛洋溢了良久，直到皇甫洵出声打断了所有人。
“毫无疑问，这一次天火的实验是成功的。这将是我夏国一统神原的一大利器，而你们，则将成为我夏国最大的功臣！
我宣布，所有人，于天火场有关的所有人，不论官职大小，即便是普通士卒也好，全部赏白银千两！！！再加封一级官爵！所有的工匠奖赏翻倍！”
皇甫洵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又一次振臂高呼。
“既然现在实验已经成功了，大家便也就可以回家看看妻儿了。我会下令拆除天火场。这里将不会有天火场的所有痕迹，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向外人透露关于这里的一切。现在，回家吧！”
皇甫洵又高喊道。
最激动的自然是那些没有驻边经验的那些工匠。终于可以回家了。
皇甫洵身边的萧老激动的手舞足蹈，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回家啦，回家啦！”
萧老激动的大喊着。
皇甫洵的脸上也挂着笑，看着萧老。恍然间，他朝吴守刚抛去了一个眼神。吴守刚微微的点了点头。
“回家！”皇甫洵又复大喊着，像是跟大家融入到了一起。
……
后来，听说萧老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马匪截杀，当场身死。但其儿子依旧继承了其爵位。而截杀的马匪，也被皇甫洵悉数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