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是谁
后面几天，韩穗岁按照老方法，带着银月在老地方又倒买倒卖了两次。
两人配合愈发默契，一次比一次熟练，成功的让瓜子这种随手小吃食在市场上火了起来。
钱是赚到了，韩穗岁高昂着头把欠系统的债一次性还清，可没等嘚瑟多久，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瓜子的销量出乎意料的好，可她的货源量却不多，若是一次性直接和系统进购大量成品五香瓜子，那就需要垫付更多的进货成本进去。
且经过这三次的经验来看，如此操作，差价还是太少，距离她想要存够资金开始创业，还差的远。
就在韩穗岁皱着眉头思索如今困局，以及日后的发展方向时，银月却懊丧地低垂着头，撇着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跑回来。
“呜呜呜，小姐，二房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些年该给咱们院里的月例钱，每次她们都用各种理由占去一部分，今天更是过分，我去账房领银子，账房说，呜呜呜，全都被二房那边提前领走了！”
韩穗岁看着再一次趴伏在自己脚边抱着自己大腿嚎哭的银月，表情尴尬身体僵硬。
若不看她现代世界已经二十岁的心理年龄，就单说这具身体，如今正是及笄之年，而银月已经十七岁了，要比她还大上两岁，可这说话办事，却一点未见成熟。
韩穗岁无奈扶起她：“抢了就抢了，早晚我能让她们吐出来，你在这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乖，笑一个，我们还有活要干。”
银月实觉小姐自从这次病好后，似乎像换了个人一般，若放在以前小姐的脾气，一定是耐不住受辱，定是立刻跑去前院抢回来的。
可她转念一想，这么多年来，小姐虽然每次都去不服辩理，可往往都是无功而返，反而还让韩老夫人对她越来越看不上眼。
如今小姐能看得开想得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边想边随着韩穗岁回了房间，待看到地上放着的半人高麻袋，不用说就知道又是小姐从外面倒腾回来的瓜子。
可这次她说要搬去厨房做做加工，银月赶忙上前和她一起抬着往外走。
走一半的时候，韩穗岁突然问了句：“我们院的月例，正常应该是多少钱？”
“每月五十两银子。”银月如数禀报。
“哐”的一声，韩穗岁脱了手，麻袋一头掉在地上，银月疑惑抬头看她。
“带我去前院，我要杀了那对狗母女！”韩穗岁咬牙切齿。
银月长舒一口气。
这就对了，小姐果然还是那个小姐，也不对，小姐变得更加粗俗……不，是更加勇敢了！
……
韩穗岁冷静下来后，让银月找时间去打听了账房先生祖籍和父母妻儿的详细信息。
随后把这件事暂且放下，先做正经事。
她盘算着时间，如今已是月初，再有不足半月，阿父阿母和长兄就回来了，那时，再算总账不迟！
于是，她化愤怒为动力，把厨膳房的人都支走后，带着银月两人，把鲜瓜子抄洗，加入提前和系统兑换好的调料包下锅煮透，复又装回麻袋，带回院子里晾晒烘干。
第二天再次搬回厨膳房，用大锅加盐炒制九成熟，晾凉后，两人用荷叶将其提前称重分装好。
这一做，就是整整两天，韩穗岁直接瘫倒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喃喃：“买的便宜鲜瓜子自己加工，省下的进货成本，全都折到人工和时耗上去了，真是钱难挣，嗯嗯难吃啊……”
隔天一早，两人就拖着大包小包再次男装出街，但这次韩穗岁没有选择以前的贩卖地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东市旁最热闹的平康坊。
那坊里，青楼、妓馆、酒楼饭庄无数，并且因为靠近东市，来往宾客都是些达官显贵之人。
韩穗岁觉得这些人购买力肯定更大，甚至从府里出来之前，还特意换了一个大两号的钱袋子，提前做好了收钱收到手软的准备。
因为提前称重包装过，贩卖的活不再需要两个人干，银月自告奋勇走街串巷、楼上楼下满场跑，韩穗岁找了家正在说书的酒楼，一边品尝着这个朝代的桂花酿，一边优哉游哉地听故事。
可一直等到了暮色西沉，银月才颓丧着脸回来见韩穗岁，那肩头扛着的麻袋，走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听她讲完缘由，韩穗岁手里的酒盏也落了地。
现实仿佛扇了她一巴掌：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错估市场很快就生死难料！
根据银月的转述，她大概明白了，贵人们虽然不差钱，但他们却更多讲究。
雅宴集乐，觥筹交错，席间非常不适合“嘎嘣嘎嘣”的满嘴吐瓜子皮……
银月看着小主子一副郁郁模样，脚步虚浮地向楼下走。
她跟在身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是自己没把事情办好，一个劲儿的叨咕着埋怨自己。
“都怪我，是我太笨了，没把小姐交代的事办好，我真是废物一个……唉，唉唉唉！小姐！咱不能从这条路出门……”
韩穗岁闷着头走，等听到银月突然大声的提醒时，她已经走下了楼梯，还未来得及问银月为什么，就听旁边忽然想起一阵嬉笑嘲讽的声音。
“呦呵！你们快看，我当是哪家小子这般瘦弱矮小，原来是咱们韩大小姐微服私访呐，怎么，穿成这样，是去百花楼采风了？”
韩穗岁闻声转头去看，只见一楼大堂不知什么时候被包了场，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唱着艳曲儿，专门只服务于这一桌顾客。
桌上共计坐了五个男人，她逐个识别可认四家，都是些官场大臣家的子弟哥，平日里无所事事总是聚在一起玩乐鬼混。
而开口嘲讽她的，正是尚书侍郎家的二公子，顾烨。
他本是贪图原主美貌的追求者之一，可原主性子一根筋，曾经当众拒绝他，丝毫未留情面，于是这家伙拉不下面子，从此反目成仇，处处刁难。
韩穗岁只需一眼，就摸透了顾烨的矫情和狐假虎威，并不放在心上。
真正吸引她注意的，却是那歪着身子，坐在正主之位上的邪肆男人。
这群纨绔子弟叫了许多艺伎歌女来作陪，几乎每个人身后都有两三个服侍着，唯独最中间那男子身后空无一人。
可韩穗岁却莫名觉得，他才是最核心的那一个，是真正掌控局面的人。
但他是谁呢？韩穗岁搜遍了记忆，仍然没有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