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逢
“马丁先生，您好，我是李殊，由于工作原因，我今晚必须赶到j市开会，不知道您记不记得我跟您提到过的我的同事张斌彬，就是和我一起帮您回到家乡的那个搭档，他明天将会代替我去和您对接，包括刘队长和魏局长都会去和您见一面，他们希望和您详细沟通。我会尽快进会议完成赶回来，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期待和您面对面的深入详聊。”
“你好马丁先生，我叫张斌彬，李殊把你的邮箱地址告诉了我，明天大概8点多后，我会去湖心酒店和您碰面。他因为工作原因，无法继续接下来的接待，我来接替他。明天我将会带着刘栋警官一块去和您见面。”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马丁因为连续几天的长途跋涉确实十分疲惫，所以昨晚只是简单的用完晚餐就上床入睡了。他在床头看着手机邮箱里的两份邮件，感叹了一下现在青年警员的忙碌。床头嵌入墙体里的电子时钟显示着6点49分的字样。察觉到时间已经快到7点的马丁，也没有继续在床上赖着。一晚上的深度睡眠已经让他恢复了不少精神，他起身拿起床头的眼镜，去到了卫生间进行洗漱。
接下来，他要赶紧去餐厅享用早餐，然后再做好心理准备，去见一下当年案件的旧人。
“今天没接到什么案子要出吧？”宋瑶拿着皮包慌慌张张的跑进办公室。
“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咳。瑶哥，你这造型越来越有老干部风格了啊。咳咳咳。”张斌彬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口罩，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嗽传来了出来。
“吆，斌彬啊，我都没认出来，这是什么造型？被人煮了？”
“是啊哎，怪我，咳咳咳。昨晚去跑步出了一身汗，回家后就开空调吹着，结果就感冒了。咳咳咳，嗓子都有些哑了。”
“嗨呀，你可是真虎啊，这天气我都还盖着这毛毯呢。”
刘栋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宋瑶，迟到了啊。”
“刘队，我这刚才去送我老婆孩子去妇幼医院了，她想带着孩子做个常规检查。”
“孩子怎么了？”刘栋关切的询问。
“没啥事，就是我媳妇她觉得孩子最近老是咳嗽，又不是感冒，就去医院查查。”
“行，那你今天就别出去了，如果有案子交给二队三队那边，你在这坐镇带着其他两个人值个班吧，我和斌彬出去一趟。”
宋瑶听后急忙凑到刘栋身边，低声询问：“是那个线人回来了吗？”
“你听李殊说的？是啊，我我去见见吧，或许可能和李殊他们说的一样，这样也解开了我的心结。”
“那是不是要带人给他抓了啊？”
“抓什么抓？那什么抓？你有直接证据吗？如果他坦白，正如李殊他们说的那样，确实是他们做的，人家也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牢，而且张哥张警官也已经去世了。哎，我也也许只是想解开内心的心结吧。毕竟案件像一个谜团一样困扰着我这么多年，最近我都没睡好，内心还是很忐忑啊。”
“这样啊，那魏局那边？”
“我跟魏局也商量了，他也同意不对那个人有什么其他动作，就是简单见个面聊一聊吧，走一步看一步。”
宋瑶看出了刘栋神情的变化，没有继续聊下去。刘栋安排好上午的工作后，带着张斌彬前往湖心宾馆赴约。
8点多钟的餐厅大厅里人已经不是太多了，上次间谍案件似乎对酒店后厨没有太大影响，反而是新老板更换后，更着重菜品的提升。马丁在里享受了十分惬意的早餐时间，他刚刚和张斌彬通过邮件确认了时间，知道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便约定在餐厅相见。马丁接了一杯咖啡，努力回忆着十几年前那个昏暗的夜晚。
“先生？先生？”一个身材较小的服务员在一旁轻声呼唤着马丁。
“啊。奥，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回忆一些事情，请问有什么事吗？”马丁被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们餐厅有眼镜清理的服务，请问，您需要清理吗？”
“眼镜清理？是用布擦拭吗？”
“不是，是超声波那种的清理。”
马丁听到是他没有体验过的服务，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服务员拿走了他的眼镜，告知他大概需要七八分钟后，便离开了。
没过一会，闭目养神的马丁又被一个咳嗽声叫醒。
“咳咳咳，您是？马丁先生吧？咳咳咳。”
“您是？不好意思，我刚参加了餐厅的眼镜清理服务，所以这会看的不是太清楚。”
“我是张斌彬，咳咳咳，跟您发邮件的那个。”
“您好！您好！那这位是？”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马丁眯起眼睛尽力分辨着对方的容貌。和他打招呼的人从口罩上面露出的眼神感觉似乎是和昨天接他的李警官一样的年轻人，身边则是一个高大的中年人，头发已经发白，脸型和眼神都很熟悉。
“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刘栋。当年，我们见过的，后来你在额，里面的时候我也去过。”
“刘警官！”马丁终于回忆了起来，他激动的上前一步握起了刘栋的手。
“你好，我们哎，我们先坐下吧，我们有很长时间沟通的。”
“咳咳咳，这样吧，两位，我昨晚吹空调吹的有些感冒。也有可能是流感，咳咳咳，现在流感严重，我为了不让你们二位受到感染，我还是坐的稍微远一点，您不建议我对你说的话进行记录吧？这也是方便我们工作的，咳咳咳。当然，我全部会如实记录，你可以后续阅读签字确认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录音或者视频”
“很抱歉，我跟昨天的李警官聊过，我认为视频或者录音这种东西，会让我有些放不开，我可以答应您文字记录的要求，请您谅解。”
“可以可以，咳咳咳，那我去你们斜身后那张桌子吧。”说罢，张斌彬走到了后面的一张餐桌坐下，这里可以保证他能够清楚听清二人的对话，又不打扰二人。
刘栋也伴随着马丁的落座，而有些颤颤巍巍的坐在了他的面前。
相互的短暂寒暄，马丁简单介绍了他出狱后移民的情况，把自己的工作和家庭都介绍给了刘栋听。
但是他始终不想进入主题，因为他，现在有种忐忑和不安的感觉。
“您的眼镜先生，稍微有些耽误时间，但是现在已经赶紧了。”娇小服务员将清理干净的眼镜递给了马丁。
带上眼镜的马丁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刘栋。虽然头发已经斑白，但是发型依旧是当年那种利落的状态，沧桑的皱纹布满久经风霜的黝黑脸庞上。当确认了眼前是当年的旧人后，马丁的忐忑感觉一扫而过，他又回头看一眼张斌彬。此时张斌彬正背对着他们坐着，虽然他知道张斌彬在进行着记录，但是因为是背对着，所以也减轻了他的不安感。
“刘警官，刘哥，我对不起您我当年太年轻，被吓的不知所措，哪怕是在监狱里，我也一直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请您原谅我，我”马丁边说，边有些情绪激动起来。
“丁先生，额，马丁先生，不要激动，我内心也是十分煎熬，我们慢慢说，已经都过去了，十几年的事情，纵使我内心一直坚持，但是已经不在有当年那种情感了。我们今天放下心中的芥蒂，慢慢聊。”
“当年，我记得是案发前一天，张予民警官安排我去往了刘栋警官您未婚妻的家中。他当时跟我说，我如果想彻底跟那个盗窃犯罪团伙脱离关系，就需要帮助他提供证据，因为那个犯罪团伙的证据警方已经没有拿到，他就打算想通过让我盗窃您未婚妻家里的现金，来充当盗窃团伙的盗窃赃款，而事后，我则会被他通过以线人帮助打击犯罪团伙的方式来逃脱法律制裁和盗窃团伙的控制。”
“你们是想钓鱼执法？做伪证？”
“是的，张警官应该是那个意思。不过这不算是伪证，因为我确实是盗窃团伙的人，只不过，他的意思是将盗窃的罪名安给其他的盗窃团伙成员。”
“这没什么区别的，您继续。”
“好的，我当时太害怕了，当时的女朋友也劝我听从张警官的话，这样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所以我，就听了他的安排。本来当时和女朋友约定下午去我和张警官约定的地点等着晚上和张警官商量晚上的细节，但是我年轻犯浑，中午喝了点酒壮胆，就觉得既然已经答应了张警官，我就想着自己直接去把钱偷出来得了。所以就没有去和女朋友会面，而是直接趁着没人潜入了您未婚妻家，开始翻找现金。”
“你你自己去的？”
“是的，我下午自己去的。张警官提前告诉了我您未婚妻的作息流程。我觉得5万现金而已，肯定是藏在家中某处，我赶紧偷出来，结束那种生活。”
“那那你去的那么早，为什么会造成琪琪的死亡呢？”
“不，哎我太年轻，想的太简单了。我虽然是加入了盗窃团伙，但是他们只是帮我当成摇钱树而已，我也就学了个撬锁的技巧。其他的偷窃，我完全不知道。我撬开门锁后，进入了您未婚妻家中后，整个人也因为紧张而酒劲过去了，开始害怕，完全不知道从哪下手，只能是挨个橱柜的翻腾。而且因为担心被发现，动作还十分缓慢小心。就没有注意时间，大概傍晚那会，我就听见门锁响声，我我我一害怕，我就藏到了一件次卧室的窗帘后面，一动不敢动。然后我就听见您未婚妻生活做饭，然后吃饭的声音。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听见她开始哭，然后就是打电话的声音，好像是因为中午跟您吵架的缘故。”
“哎，是的，中午我和琪琪因为一些事情吵了一架，晚饭也就一生气没有回去吃，哼，如果我那时候回去的话，说不定就能注意到潜藏在房子里的你啊，就可以阻止后续的惨剧发生。”
“是的哎，我还是继续说吧，刘警官，让我把话说完，要打要骂就全凭您的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