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都吃就是共犯
鲥鱼安详的死在李斯掌心，鱼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如果早知道，国家保护动物也会被……
“你在做什么啊啊啊！”书华乱抓头发，把头型都弄乱了。
但她没空理会这种小事，扑上去揪住李斯的领子拼命晃：
“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最高可以蹲五年的！而且鲥鱼十几年都没有出现，你却把唯一的珍贵样本给弄死了？你在想什么！”
李斯盯着手里的鱼，也有点慌了。
获得【偷猎者】模板后，他莫名其妙对钓鱼有了兴趣，所以才会随身携带渔具。
难道【偷猎者】能增加捕猎到珍贵野生动物的概率吗？
一想到花样繁多的珍稀昆虫，李斯心里凉了半截。他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也不杀一只虫子。
除了蚊子，蚊子必须给爷死！
李斯杀死鲥鱼已经成了定局，书华确认周围没有人后，让李斯赶紧把鲥鱼扔进河里。
水鸟和水中的食肉鱼类很快会把尸体叼走。
虽然很可惜，但为了不坐牢也只能这么处理了。
李斯一扬手，鱼尸滑出一道抛物线落入水中，溅起微小的水花。
书华松了口气，催促李斯赶紧把甲板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她斜靠在栏杆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书华突然发现水里传来响动。
她疑惑低头，一看不要紧，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只见一只怪鱼正在锲而不舍的追逐【明治号】。
它有黑色的背脊，三角形的尾部，尾鳍上有棱状鳞。它的鼻孔很大，吻部向前逐渐变窄，头部又扁又平。
书华不只是惊讶，已经成了惊恐。她失声叫了出来：“克拉氏鲟？”
外形特征一致，体长也能差不多对上。
但它不是一种已经被宣布灭绝的鱼类吗？
李斯没注意到鲟鱼的存在，而是专心致志的清洗甲板，鱼血流进江水中。
书华这才明白过来，一定是这些鱼血吸引了长江鲟，让它以为这条船是受伤流血的猎物。
电话。对，赶紧打电话！
从震惊中回过神，书华手忙脚乱拿出手机。一只仍然存活的成年克拉氏鲟，这可是震惊生物界的大发现。
拨打号码时，她激动的差点没拿稳，响了三声，电话接通了。
“我们发现了珍贵的保护动物，该动物在几年前已经确认灭绝，请迅速通知科考队前来调查。”
没等对面说话，书华率先开口。
那头的人也严肃起来，她能听到拿出纸笔准备记录的声音：“请告诉我们具体位置。”
“我们在……”书华刚说几个字，忽然被水溅了一身。
她恼怒的看向李斯，然后眼神瞬间转为不敢置信。只见李斯一脸无辜，左手提着水桶，右手提着一根长长的鱼线。
鱼线尽头，克拉氏鲟有气无力的扑腾着。它浑身上下都是被利刃割出来的伤口，眼看就要断气。
显然，它先是被鱼线钩住，在挣扎中又撞到了螺旋桨上。
“没事了。对不起。我看错了。”书华挂断电话。
她用看草履虫的眼神看着李斯。
“我就想把鱼竿也洗一下……”李斯无力的解释，但无法平息书华的怒火。
你把鱼竿扔进河里，恰好忘记取下鱼钩，那只鱼钩又恰好进了克拉氏鲟的嘴？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书华本想这样怒吼，但她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鲟鱼很快就没了动静，鲜红的鱼血流的满地都是。
片刻后，她有气无力的说：“还是像上次那样，把尸体扔进河吧。只能这么办了。”
李斯哦了一声，作势要扔。然而船舱的门突然打开，刘劲声从里面大踏步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李斯手中面目全非的鱼尸。
“这么大的鱼！想不到你还有这手，今晚可以加餐了！”他惊喜的说。
“不是的，这是……”李斯刚要说话，书华一把捂住他的嘴。
刘劲声哈哈大笑，一边打趣说你们俩关系真好，一边把鱼从李斯手里接过来。
“嗯，这鱼好肥！个头也这么大，煲汤一定很不错。”刘劲声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喜欢。
李斯下意识摇头，刘劲声却误会了其中的意思。
他拍拍李斯的肩，笑容爽朗：“我还能让你吃亏么？今天吃你条鱼，改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刘劲声神秘的眨眨眼，提着鱼走了，应该是去厨房。
书华直到这时才松手，没等李斯提问，她说了一句：“如果大家都吃了，那就是共犯。”
说完，书华一撩头发，潇洒走人。
李斯也收拾东西溜了。要是再待一会儿，他真怕自己能钓起来一条鱼龙。
船舱内，争执才刚刚结束。黄明和一个女演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彼此看对方都很不爽。
直到曾厨师把热气腾腾的鱼汤端来，他们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鱼汤熬成乳白色，洒上翠绿的葱花。几粒玉米和火腿丁在汤中浮沉，给鱼汤增加了新鲜的复合口味。
每个人都分到一碗汤，但凡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这是什么鱼？真香，我从来没吃过。”张紫惊喜的说：“这鱼你们是从哪里买的。”
刘劲声很自豪，毕竟是他拉人进的节目组：“李哥刚才在甲板上钓的。怎样，够新鲜吧？”
“哦呦，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钓上来这么大的鱼，这手本事可了不得。”曾厨师一边称赞，一边喝了口鱼汤。
“不过还真奇怪，就连我都没尝出鱼的种类。鱼送来的时候也几乎被螺旋桨切碎了。”他放下汤碗：“这到底是什么鱼？”
书华淡定喝汤，李斯按之前和她商量好的说辞，老老实实回答：
“我也不清楚，就是鼻子挺大，脑袋挺扁的，好像是鲟鱼吧？”
“哦，鼻子挺大，脑袋挺扁。”曾厨师喝着汤若有所思。
然后他噗的一声把汤全吐了出来。
曾厨师疯了一样冲进后厨，把垃圾桶里的鱼骨头倒了个干净。
他忍着腥臭味一顿拼凑，最后，一架歪歪扭扭的鲟鱼骨骼出现在地上。
曾厨师：“是克拉氏鲟，咯……”
“曾厨师？曾厨师！”
曾厨师向后倒去，明星们手忙脚乱的冲上去搀扶。一片混乱中，只有李斯和书华还坐在原位。
李斯又吸溜了一口鱼汤，感到非常疑惑。
为什么他们都在说好喝？明明汤这么腥。
……小番外……
（以下略过不影响阅读）
一周后。
深夜。
曾厨师面前是本摊开的动物杂志，他把克拉氏鲟图片和放在桌上的骨头标本几番对比，终于确认：
“哎呦！原来不是鲟鱼，而是普通的舌鱼。白担心这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