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鱼：我免费了
纹身男的离开，跟他们来时一样，都很莫名其妙。
张导擦冷汗的手绢换了三次，还没等最后一个纹身男走远，他就迫不及待邀请嘉宾们上船。
老天爷，这个李斯可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嘉宾们心情普遍不错，除了刘劲声和书华。
前者因为珍贵的藏酒被人摔碎，不停碎碎念要抓住凶手。后者则紧绷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艘船叫【明治号】，船上配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两名维护人员，还有一位厨师。
四人站在船头迎接综艺节目组，脸上的表情都很僵硬。
这不能怪他们。毕竟十几号纹身壮汉背着行李箱，扔到船上就走，无论问什么都一句话也不说，场面太瘆人了。
张导一上船，老船长就向他猛使眼色。趁拍摄还没开始，他把张导拉到墙角：“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张导开始装糊涂。
老船长大急：“你别蒙我，你们节目组还找黑社会帮忙拍摄吗？”
张导不想多谈这件事。越多人知道他把社会人士放进剧组，对他就越不利。
随便找了几个理由糊弄老船长，张导赶紧脱身。
老船长在他身后一脸狐疑。
他走南闯北多年，早练出了识人的本领。那些纹身男流里流气的，浑身腱子肉，根本不可能由工作人员假扮。
但张导不想多谈，老船长也不再多问。
回到甲板上，老船长让明星向他靠拢，说起注意事项。
什么船舶开动的时候要小心。什么厨房尽量不使用明火。什么轮机室不要进去，避免烫伤……
老船长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叹息。
他能看出来，这些俊男美女好像听得认真，其实一个个心不在焉，能站在这里只是给节目组面子罢了。
除了一个年轻演员。
老船长几次和他对视，那个年轻人都在全神贯注听老船长说话。有时候还若有所思的点头，一看就知道听进去了。
老船长不由感到欣慰，讲到最后，他说：“谁还有什么问题吗？”
果不其然，那个年轻演员举起了手。
老船长想起来了，他好像叫李斯。
“如果船舶失火，我们应该怎么逃跑呢？”李斯问。
“好问题，虽然明治号排水量较小，但它仍有失火风险。如果出现火灾，我建议你们往这几个方向逃离……”
李斯又举起手。
“你说吧。”老船长对他满意极了。
“上船的时候，我注意到这条船使用的是外置油箱，通过排气管就可以简单引爆。请问那时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斯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
老船长张张嘴，突然陷入沉默。
他当然知道外置油箱易于引爆，问题在于，李斯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知识，书本里也不会告诉你具体怎么操作…因为那太简单了，简单到未经训练的普通人也可以轻易完成。
这种知识可不能让大众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老船长才干巴巴的说：“我们一般不考虑这种情况。”
李斯看上去有些失望。老船长怕他再问什么鬼问题，赶紧结束提问环节，进入下一项活动：参观船舱。
【明治号】是一艘改装游艇，称得上五脏俱全。
除了用来开餐厅的厨房和大堂，这艘船还配备了十几个卧室和功能完备的冷藏库。
老船长用力拉开冷库的大门，此时冷库内空空荡荡，还没有采购食材。
为了便于参观，冷库的温度调整到零上四度。几个女演员东摸摸，右看看，然后被冻的惊叫一声，赶紧逃了出去。
书华偏过头，发现李斯站在一处铭牌前，铭牌上是弯弯曲曲的德语。
“你懂德文？”她走近些问。
李斯摇摇头，说自己不懂，但他知道这个冷库的生产商。
这家德国工厂生产出的冷库不但质量过硬，而且可以有效清除异味，实在是处理尸体的不二之选。
说完这段话，李斯立刻给了自己一巴掌，飞快走远了。
书华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呵出一口冷气。
这家伙果然有问题，书华在心里想。
最早知道李斯的存在，是听组合内的冒失鬼宋琦说的。
那个蠢姑娘明显恋爱了，自己却不知道。每次练舞的休息时间都要跟她们说，李斯怎样怎样……
尤其是制服歹徒那件事，书华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虽然宋琦又鲁莽，又贪吃，喜欢打游戏，动不动就偷懒，每次睡觉没有人叫绝不会醒。
但她是书华的好朋友，书华不会让她被随便哪个野男人骗走。
所以她自告奋勇参加这档综艺节目，目的就是看看李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目前而言……
书华突然捂住脸，喃喃自语：“这家伙不会是个通缉犯吧？”
她一直信奉“眼见为实”，“只有分析才能得出结论”。
但这也太诡异了！难道我的大脑和眼睛都出问题了？
不提处于混乱中的书华，参观完冷库，基本就要开始拍摄。
嘉宾们或多或少看过前几季《典型中餐厅》，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船上的厨师清理出一张桌子，把纸和笔放到桌面上。这个厨师姓曾，是节目组专门聘请来的。
“我们先拟定菜谱吧。”曾厨师提议。
刘劲声表示赞同，有个叫黄明的男演员却笑了：“不着急，我建议大家先介绍一下自己，彼此增进了解。”
书华冷眼旁观，她立刻就明白，黄明想要盖过刘劲声的风头。
论影视界地位，这个黄明确实不简单。虽然不是影帝，各种奖也拿了不少。
但他真想压过人缘极好的刘劲声吗？
果不其然，刘劲声还没说话，立刻有明星反对黄明的意见。
在黄明“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争论声中，书华悄悄后退，离开了前厅。
她想找个地方静静，于是在船上到处乱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甲板上。
她惊讶的发现，李斯也在这里。
李斯的行李箱打开了一半，里面全是各种渔具。他抱着鱼竿，静静坐在地上，气氛恬静悠然。
行李全是这种东西，怪不得不怕摔。
书华不禁微笑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什么，赶紧板起脸。
她慢慢走到李斯身边，李斯头也没回：“我在钓鱼。”
他看到我来了？
书华暗自思考，没有回答李斯的话。
李斯身边有个鱼桶，里面空空如也。
忽然水花飞溅。一条鱼被钓了起来，李斯一把抓住：“运气真好。”
他掏出一把小刀，准备就地把鱼收拾干净。
书华看着看着，突然睁大双眼。那死不瞑目的鱼眼怎么看怎么熟悉，等等，那不是……
噗嗤。
小刀切开鱼腹，鱼拼命抖了几下，然后不动了。
书华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她抓狂了：“你在干什么！这可是鲥鱼，一级保护动物！你犯法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