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落水
“夫人觉得我与世子爷有何关系呢？”姜月莞尔一笑。
丞相夫人一愣，脸上的笑容依旧慈祥，“本夫人倒是觉得多认识个朋友并无什么，只是月儿已为人妻，世子爷又尚未婚嫁，两人走得近了，未免会有流言蜚语。”
姜月听出了她话中重点含义，“夫人说的流言蜚语都是什么？”
丞相夫人松开姜月的手，对着铜镜整理发丝，“都是些闲来无事的人传的口舌，不用在意。”
姜月心里勾起一抹冷笑。
“所以，月儿与世子爷是何关系？”
“没有关系！”姜月斩钉截铁，“只不过是世子人好帮了我一些忙罢了。”
“奥？只是如此？”
面对丞相夫人的试探，姜月面上不动声色，“不然夫人希望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丞相夫人被姜月逗笑了，“你看你，本夫人又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别心里去，好了，宴席快要开始了，你先去吧。”
姜月恭敬行礼后，退出了丞相夫人的房间。
姜月心中不解，她拐着弯的试探她与顾墨的关系，是听说了什么吗？
宴席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若曦故意的，竟将姜月与林如妗放在一起。
林如妗虽有不满，但想到什么，眸光暗了暗，忽然冲着身边的姜月开口：“肖夫人，前几日是我的错，今日借着这宴席，我向你道歉。肖夫人，本小姐敬你一杯，算是赔罪。”
姜月瞧着她眼里的算计，真的不想戳破她那拙劣的演技。
她举起酒杯，“林小姐是尚书千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本夫人怎么会责怪你呢？只是日后还是希望林小姐可以谨言慎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本夫人般大度。”
林如妗咬牙切齿举起酒杯，“多谢肖夫人原谅。”
说着举杯碰姜月手中的酒杯，趁着她不注意，手腕稍稍一歪，酒水撒了出来。
姜月本就吊着心思想瞧瞧她要作甚，在瞧见她手腕一歪时，姜月身子轻轻向后倾斜，酒水倒在了地上。
林如妗瞧着酒水没有撒在她的身上，甚是失望。
姜月笑道，“林小姐怎么手抖了，如果身子有问题，切不可讳疾忌医。”
说完，她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林如妗内心气愤，但还是忍了下来。
姜月诧异，这林如妗什么时候会隐忍了？
酒过三巡，林如妗忽然开口，“肖夫人之前可听说一个消息？”
姜月看着她那张故弄玄虚的脸，“什么消息？”
林如妗蹙着眉头，有些生气道，“肖夫人听了可不能生气。盛京进日传闻，你将肖老夫人气晕过去，婆母卧病在床又不侍候，天天出去溜达。”
林如妗话音刚落，同桌的人窃窃私语起来，瞧着姜月的眼神若是厌弃，或是鄙夷。
原来林如妗在这里等着。
姜月拿起酒盏一饮而尽，拉着林如妗的手一脸的楚楚可怜，“多谢林小姐的关心，实在是，实在是……”
姜月说着，眼眶湿润了起来。
叶子恰在此时递来帕子，她拿捏着帕子一角，轻轻拭泪。
在场窃窃私语的声音停止，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姜月。
姜月叹了一口气，缓声开口，“是我不好，婆婆相公没有错，都是我的不好。”
姜月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寂静。
她继续道，“我没有赵小姐那般会讨婆母欢心，婆母想将赵小姐扶正也是合理的。”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起先婆母生病，相公不在家，我想侍候在她身边尽孝，可婆母只想赵小姐近前伺候，并不让我近身伺候。先前我想的是婆母厌弃我，后来我想，婆母是心疼我的。”
姜月微笑着盯着林如妗，“现下肖家有难，家中只留下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将心比心，母亲病倒后我便请了大夫医治，如今侯府虽然落魄，我只能拿出自己的嫁妆给母亲诊治，我已经尽我所能，只可惜现在……”
姜月脸上勾起一抹惨白的笑容。
“多谢林小姐同我说这些，不过只是些流言蜚语，我已经无力在意，我有些醉了，先去花园走走。”
姜月晃晃悠悠起身，叶子扶着她缓缓离开，那离开的身影满是萧瑟。
林如妗刚想留下她，却被一双双寒箭射的胆颤。
她一回头，同坐一席的人都用那种责怪的目光望着她。
其中一个嘴快的道，“肖夫人已经够不容易了，林小姐这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肖夫人伤心，真不知道林小姐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她这声音一起，其余的人都跟着起了哄。
林如妗被说得诧异，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她又中了姜月的算计！
林如妗气得脸色涨红，拔腿起来离开了宴席。
丞相府的后花园有一片人为造成的湖水，听说甚是美丽，姜月缓步行去。
银色的月光照着娇嫩的话，湖水清波荡漾涟漪，升起丝丝氤氲，宛如仙境美好。
姜月沿着湖边慢行，叶子在一旁手中拿着披风，“夫人，您刚饮完酒，再吹着风会着凉的。”
姜月手中拿捏着刚采来的花，心情甚好，“无妨！”
“姜月！”
夜色的美好，被林如妗气恼的声音给打破了。
“你又算计我！”
姜月笑脸盈盈的望着她，“林小姐何出此言？”
“别以为你巧言令色旁人就不知道你恶待婆母不尽孝道，你就是个骗子！”
林如妗指着姜月的鼻子，怒骂道。
姜月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轻挑了挑眉，“我竟不知林小姐如此善良，你若是喜欢我婆母，我倒是可以忍痛割爱赠与你，就如那件大氅般！”
林如妗气得鼻子都歪了，从小到大没有人如此气过她。
“林小姐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姜月不愿意在丞相府与她争执，说完转身离开。
忽而，一双手从姜月背后伸出，恶狠狠地将她推了一把。
姜月只觉得脚下不稳，随手抓住那双推她的魔爪，与她一同跌入了湖里。
“不好了，肖夫人与林小姐掉水里了！”
姜月听见叶子在岸上吆喝，才得知，推她下来的是林如妗。
虽已是春暖花开了，可湖水还是冰冷，透过皮肤刺透了骨头。
姜月越来越沉，已是也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