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关你什么事
谢绝女同学们的好意陪伴，苏棹歌稍稍安抚她们一番，接着跟在章澜身后走出教室，在一处无人的楼道停下脚步。
苏棹歌对他们分手一事无比坦荡，没什么需要遮掩的，大概还是a大的校草大人顾忌形象，或是要说些不便外人听到的话吧。
如今两人站在一起，光从外表就能看出状态上明显的差距。
苏棹歌吃好睡好，每天写歌看电影，时不时和小鸟儿聊天交流，偶尔还有甜品投喂，比半个多月前刚结束工作累成狗的模样滋润多了，神采奕奕的，带着股侵略性的漂亮劲儿。
这么一对比，章澜虽然脸还是英俊的，但看起来有点憔悴，眼下挂着青黑。
他向来自诩温和儒雅，对女生十分绅士，这会儿却有些烦躁，眼神中隐隐有一丝戾气，和……轻蔑？
哦？苏棹歌来兴致了，漫不经心地搭着手臂，凌厉地侧头瞥向对方。
她倒是想看看事到如今，章澜找她做什么，有什么资本对她露出这样可笑到有趣的眼神。
章澜似乎已经被学校里满天飞的舆论折磨到了极点，如今姑且忍耐着开口：“棹歌，我们好歹交往过一年，就不能好聚好散吗，何必在大众前闹得如此难堪！”
“难堪的就只有你吧，反正我不看校园论坛，也不在乎陌生人对我的看法，”苏棹歌手指卷着耳边略长些的银发，“而且被造谣的又不只你一个，你就不能学学我，就算你的那些，嗯……极端追求者？她们拼了命地申请加我微信，就是为了在备注里骂一句女表子或贱人，我也只会一笑而过，有时还会为为她们赴汤蹈火的精神拍手鼓掌。”
苏棹歌用章澜刚才说的话嗤笑回去：“我们好歹交往过一年，你怎么就一点也没学到我的气度？你这么气急败坏的，小心校园男神的形象崩塌哦？”
“……”章澜阴沉着一张俊脸，死死注视着这位前女友。
没人见过他这样被逼出怒火的模样，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苏棹歌真的非常厉害。
“……呵，苏棹歌，”章澜冷笑一声，一字一字念出对方的全名，“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你觉得自己能高尚到哪儿去？”
苏棹歌看着他，就像看着玻璃容器里的试剂逐渐发生化学反应，有点期待他会说出什么。
章澜最怕的就是纪茖知道他找替身，而现在却敢来和她对峙撕破脸皮，那么一定是手里有能与之抗衡的筹码吧？
苏棹歌最大的秘密就是作为母亲的常萍，但就连最会扒人隐私的各大狗仔媒体都没挖出这件事，说句看轻对方的话，她并不觉得章澜有这个能力。
其次的秘密嘛……就是狂歌这个马甲？可除了年龄会被做文章外，这也不算黑料吧。
那还有什么呢……
见苏棹歌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思考，章澜心想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今天，开车来的学校吧？”章澜举起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拍的正是苏棹歌下车的画面，“你这辆车是宝马i8极夜流星限量版，已经停售了，市面上要两百多万。”
班上同学是说了章澜会到她租的房子找人，但没想到还会蹲点偷拍。
不过这偷拍的角度不错，时机抓得也妙，照片居然还挺好看的，至少被偷拍的本人表示很满意，觉得这其中最漂亮的就是她这个主角了。
苏棹歌点点头：“上个月刚提的车，怎么？你也要买，想向我要渠道？”
章澜：“……”
这个人，怎么就抓不住重点呢？
而且他家境是不错，但给自己买两百万的豪车？想得美！
章澜咬着牙，几乎是粗暴地喝道：“别装傻！你刚跟我分手就买了这么贵的车，你蒙谁呢！”在此之前，苏棹歌在校园的代步工具只是一辆小电驴，出了校园就是地铁、公交，要么打的。
要是有眼睛都不眨就能买下豪车的家境，她之前一年就该表现出来了，怎么还会租校外的老破小，天天骑着小电驴，顶多就是小富家庭！
苏棹歌不高兴了，“我给自己买车，关你什么事？”
“不是你买的，是包养你的那个人买的吧？”章澜说出了自己认定的猜想，“我们明明交往了一年，再怎么说也该有些感情，可你表现得是不是太干脆了，连一丝挽留的余地都不给！原来你是为了分手后和有钱人在一起，纪茖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幌子，一个借口罢了！”
苏棹歌：“……？”
章澜像是终于找到了苏棹歌这么针对他的理由，而且话一从嘴里说出来仿佛就增添了几分真实性，他就更加觉得这是百分百的事实。
他找回了些许体面和自信，整了整乱掉的衣领，摆出他最擅长的笑脸，说出的话却阴阳怪气到极点，“苏棹歌，不要总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你就是个靠□□换奢靡生活的女人。听说你还放弃了保研机会？不考公也不找工作，是真以为那人能养你一辈子？”
章澜憋了一肚子的冷嘲热讽要讲，可才讲到一半，就被一阵大笑打断了。
苏棹歌确实没有高高在上了，她捂着小腹，笑到直不起腰，简直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大概笑了有半分钟，她才慢慢扶着墙站直，用手掌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感叹：“哎呀抱歉，我只是……哈哈哈哈，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章澜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又被她笑得有点懵：“什么？”
苏棹歌揉着笑酸了的小腹，慢悠悠道：“交往时我觉得你是性·无能，没想到你脑袋里装了那么多龌龊东西。”
又道：“很遗憾没能满足你的龌龊想象，暂时还没人包养得起我，车是我自己买的。”
章澜“唰”地一下脸色苍白：“可、可你……”
“可我租老破小，骑小电驴？”苏棹歌摊摊手，“我一般不跟人解释那么多，但你让我笑得很开心，就多说几句。”
“租老破小时学校附近只有这样的小区，上课方便，骑小电驴是因为懒得找停车位，还不会在路上被塞车，其他吃穿住行由此可推。章澜，我是来上大学的，不是来炫富的，再重复一次，我家的钱，关你什么事？”
苏棹歌笑脸盈盈地往前踏了一步，眼神却冰冷，微微启唇，浑身上下都是不容侵犯的气场，凑近了轻声道：“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仅凭一辆车就敢把那么肮脏的事安在我头上，我是不是该反省自己看起来脾气太好了？”
章澜冷汗狂冒，眼神发虚，恨不得回到五分钟前抽死那个大放厥词的自己。
“让我想想，你是不是又把我当做纪茖思考了？”苏棹歌说完就自己点点头，“纪茖家很有钱，她在国外留学时住豪宅，开豪车，穿高定小洋装，吃米其林三星的西餐。而苏棹歌完全不一样，所以一旦表现得有钱，就是被包养了，嗯？”
“按照你这个思路，那纪茖要是吃了一顿路边摊，就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苏棹歌自己都被逗笑了。
手机震动两下，苏棹歌掏出来看了眼。
一条是班委催她去拍照，另一条……
是小鸟儿。
她顿时心情大好，没理会章澜的失魂落魄，立马扭头就走。
“你最好没跟别人说你那自编的三流故事，不然下场就不是亲爱的初恋小姐把你抛弃这么简单了，和她不一样，我气度大，但很记仇的——”
影子和回声都消失在楼道了，这人还要转回来扎校草的心——
“谢谢你关心我的就业情况，放心吧，就算我成了无业游民，光是银行的利息和基金加起来都比你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