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听你的话
沉默许久，顾子亭叹了口气，眼底的火光也渐渐熄灭。
“顾子亭，我没要你照顾我。”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女孩轻柔的声音，像喃喃自语一样还带着鼻音。
顾子亭余光扫过女孩毛茸茸的后脑勺，突然有些后悔说了那么重的话。
眼底的黑雾随着女孩娇软的声音消失殆尽，只剩下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引擎熄灭，顾子亭看了看依旧在看窗外的女孩，微微俯身，习惯性地伸出手，须臾之间，女孩自己解开了安全带，跳下了车。
看着女孩落寞的背影，心底有些失落夹杂着自责。
他后悔了，他不该说那样的话。
直到医生带着手套拿着棉签轻轻地给她擦药时，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你先上车吧，我想抽根烟。”
季沫不等他回答就坐在了医院门口花坛处的角落里，眼神不像往日那样明亮。
顾子亭坐在车里看着那一点发红的火星点亮了烟头，女孩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楚楚可怜。
垂着眸子，修长匀称的手指夹着烟送进唇畔，一阵轻雾飘渺的白烟氤氲在女孩周围，模糊了女孩的脸，顾子亭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顿时他也有些口干舌燥。
季沫安静地享受着淡淡的烟草味带来的安全感，夹着烟蒂落在身旁，她靠在墙壁上，眯着眼思绪空荡。
烟雾缭绕之中，今天的事像留影机一样往回捯饬着，季沫觉得脑子越来越清醒，看着阴暗深沉的天色，想要融入进去。
她知道远处一定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这幅颓废堕落的模样。
知道他闻不得烟味，所以季沫这是第一次在他眼前抽烟。
顾子亭就一直淡淡地盯着女孩，看着她起身掸落身上的灰尘，站在原地被冷风吹了十分钟才向他走来。
季沫不再看他，坐上车往后靠着靠背，闭着眼假寐。
深夜的风带着寒意，直到进了别墅的门才感到回暖。
这所别墅是顾元锋让他们两个住的，不过顾子亭经常在公司或者医院呆着，只有晚上他们才会见面甚至可能几天见不到面。
“沫沫，我今天的话有点重，你别生气。”
难得老狐狸也有犹豫的时候，看着女孩不理不睬的样子，顾子亭眉头还未松开。
“顾子亭，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良心？你可真善变，别恶心我了。”
女孩背对着他，淡淡地说着，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一个眼神都没有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顾子亭听着她尖锐的话语，才松了口气，安静的样子反而让他更加心虚。
第二天，季沫难得没有逃课，她的脚还没完全好，只能在教室里听着辅导员念经。
“同学们，今天咱们医学院请来了一位客座教授，大家有什么专业上的问题，可以尽情提出来，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大家好，我是顾子亭，可以叫我顾老师。”
温润低沉的嗓音响起，引得女同学们都痴迷地紧盯着他，剪裁得体的白衬衣和西装裤，眉眼微弯地浅笑着，金丝框眼镜后面狭长的眸子旁边一颗美人痣，细碎的黑发刚好到耳尖，前面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活像小说里的病美人，女生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年轻俊美的教授，心里冒着粉红泡泡。
季沫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睡觉，耳朵忍不住听他的声音。
“顾教授，请问您有女朋友吗？”
大胆的女生第一个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问出了所有女生心里的话。
顾子亭脸上带着浅笑，温文尔雅地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觉的女孩，视线才转移开。
“没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女生们小声地窃窃私语着，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
“那顾教授有喜欢的女孩吗？”
蓝色裙子的女孩第二个站起了身，在起哄声中唯唯诺诺双目含情地看了台上的男人一眼。
“没有。”
“我希望同学们尽量问一些有关专业的问题。”
男人纤长的手指扶了扶眼镜框，漫不经心低声笑了笑，余光一直看着桌子上睡觉的女孩，内心有点纠结。
半堂课已经过去，季沫还是一动不动地趴着。
突然感觉到一个东西撞击头部，季沫伸出头揉了揉头，一只温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指尖。
“沫沫，起来。”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刻意压制的声音，还有低着头呵出的热气打在耳尖上，指尖是熟悉的温凉的触感，酥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她不睁眼都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只能慵懒地坐起身，抬眸看着他，眼里望去尽是不耐。
周围的同学一脸惊讶状的看着这个场面，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一样，嗅到了瓜的味道。
“下课来我办公室。”
指节敲了敲桌子，浅浅地笑了笑。
季沫瞟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歪过头并不理会这个当众给她难堪的男人。
没理会八卦的人，下课就直接向一楼大门走去，却被一只手抓着扯进了一楼走廊的杂物间。
男人戴着眼镜盯着她，宽大的掌心紧握着她的柔夷，一只手背撑着墙壁护着女孩的后脑勺，高大的身躯抵着女孩让她无法逃脱，狭小的空间里离得太近，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怎么不听话？不是叫你去我办公室？”
顾子亭的语气有些别扭，不像之前面对她时那般冰冷强硬，镜片后狭长的桃花眼紧盯着她，眼底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顾子亭，你不去找你的温柔娇弱的女朋友，贱兮兮地来招惹我做什么？”
季沫唇角带着讥讽的笑揶揄道，杏目微睁尽是不屑。
“你就不能不怄气？昨天晚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捂住了嘴，外面一个高挑的男孩路过，恍惚间好像听到什么，听到什么昨晚就没了声音，不以为然地走了。
“有什么事不能出去说吗？”
女孩的眼里带着促狭，耳尖有些微红，放开了捂着顾子亭的手，刚刚的声响她注意到了，这让她有种偷晴的感觉
“我给过你去我办公室的机会，希望你明白，我不仅是你的哥哥，现在还是你的老师。”
顾子亭的话敲打着女孩，只迎来了一记眼刀和愠怒的脸色。
“顾子亭，我听你的话，不麻烦你，你别来招惹我，你不会恶心变态到自己来找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