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冲动的后果
张主任一听樊勾让她包赔损失，她的头瞬间就变成了柳罐斗。
她是知道这个大酱厂投资多少钱的。
三十多万，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几辈子也赚不来，砸锅卖铁她也没有这么多。
“董事长，你雇我是做大酱的，你就说，我给你做出来的是不是大酱吧！”
樊勾急了，“你做的是大酱，可你做的破玩意儿比屎还难吃，一早上一袋也没卖出去，我不得赔吗！”
张主任说：“我就是负责做大酱，在酱油厂就是这样做的！我又不管卖大酱的，卖不出去，是你们推销人员的事，不要找我出气！”
樊勾本想这大酱能一炮打响，给他挣个面子，可事与愿违，狠狠打了他的脸，而张主任没有认错的意思，往死里狡辩。
他气昏了头，举起拳头，“死老婆子，老子打死你！”
张主任自信她的技艺过硬，也知道她做的酱没有田园酱好吃。
可是，她不能承认她做的酱不好。
她必须硬着头皮顶住，如果顶不住，樊勾真让她包赔损失怎么办！
“打吧，有本事你打死我，活了五十多岁，我也够本了！”她有点儿撒泼了。
“死老婆子，别以为老子不敢，买你命也就两万块钱！”面对张主任的强硬，樊勾更生气。
“我知道你敢，你什么都敢。”张主任也急了，“你打死人都白打，你家有钱，两万就买颗人头！进监狱也能整出来！”
樊勾被借了伤疤，再也压不住火了，一拳砸在张主任脑袋上。
樊勾的拳头十分坚硬，力气巨大。
张主任一身老骨头，哪里经得住这样敲打，像个麻袋倒下了。
工人们上前拉住，若不然，张主任还得挨几拳。
樊勾还不依不饶，叫嚣道：
“死没死，死就拉火葬场去爬大烟囱！”
张主任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装死。
……
超凡大豆酱遭到冷遇，很出乎白露预料。
三十多万，是一笔巨额投资！
白露也极其重视。
张主任是她雇来的，在原是酱油厂技术员，在酱菜圈子还是有些名气的。
白露经常来大酱厂视察，看到张主任带着工人们工作很卫生，很认真，一天打三次耙，酱沫子撇得很干净，她觉得这样做出的大酱不会有问题。
实际上，她也品尝过了，觉得很好吃。
接到儿子的电话，她沉不住气了，立即叫上郭铁，两个人来到超凡大酱厂。
他们本想给员工们开个会，找找原因，总结一下经验教训，能不能加点儿什么食品添加剂，把大酱口味调整一下。
投资这么多钱，后续还要上酱菜呢，不可能小小的挫折，她就放弃了。
总这样赔钱，她也赔不起。
来到车间外面，外白露就听见里面吵架。
她跟郭铁说：
“怎么吵起来了！”
郭铁很担心，“是不是小勾发火了！”
白露说：“有她的声音！”
郭铁说：“这小子，脾气要是改不了，以后做生意也容易出事！”
白露说：“我这不是在磨炼他吗！”
郭铁本想说，他和白露两个公司支持樊勾这一个公司，他还向朋友借了钱，贷了款，这样巨额投资磨炼一个生手，他也承受不了。
但他和白露的感情很深，只是轻轻摇摇头，没说出来。
白露紧走几步，进了车间，她一眼就看到张主任倒在地上，几个人拉着樊勾，樊勾还想上前打呢。
“小勾！”白露叫道。
“妈！”樊勾见他妈和郭铁来了，就安静了一点儿。
白露问：“怎么回事？”
樊勾说：“她做的酱不好，还死不承认！”
白露去看张主任，“张姐，张姐！”
张主任躺在地上，眼睛也不睁，没有反应。
白露没看到张主任有明显外伤，摸摸脉搏还在跳动，她知道没什么大事。
“张姐，小勾不懂事，有什么事起来跟我说。”
张主任挨了一拳，脑袋很疼，有点儿混浆浆的，但她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明明白白。
她和白露年轻时就熟悉，两个人是一个集体户的。
回城后，她被分到酱油厂，白露被分配到百货大楼做售货员。
去年，酱油厂承包给个人，她下岗了。
而白露在百货大楼干了几年，被裁员了。
这次，因为开了大酱厂，白露就想起她来，把她请来做师傅。
酱油厂确实也做大酱，但她们酱油厂做的大酱和农家大酱技术多少是有区别的。
她一直认为，只有他们酱油厂生产出的产品才是正宗的，农家酱是农民做的，属于旁门左道。
在集体户时，她看到过农民做大酱。
有的人家做得还比较干净，有的人家很随意，反正是黄豆做得有个咸味就行，没有过高的要求，有的人家大酱缸里还有大蛆很恶心。
因此，她很瞧不起农家酱，也就按照她的方法来做农家酱，认为质量没有问题。
却没想到，只一个回合，她的正宗大酱，就被旁门左道的农家酱干败了。
她有心起来和白露说说这些事，但知道白露很宠樊勾，怕这母子二人联手讹她。
于是，她就没敢起来。
郭铁说：“张姐，你和白露是老朋友，有什么事起来商量商量，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
“张姐，你别看小勾，看我面子！”白露还是想私下解决，如果打120就麻烦了，住起院来没个完，起码，张主任是不能干了，上哪里找师傅接手呢？大酱这个烂摊子就不好收拾了。
可张主任躺在地上，也在进行思想斗争。
她很热爱酱菜这个职业，看到亲手做出来的产品卖出去，很有成就感。
而且，白露给她的工资也不低，比她在酱油厂的工资高一倍，还让她做车间主任，相当于大酱厂的二把手。
但她知道樊勾流氓禀性，却没想到樊勾连她都敢打。
她想，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她留在这里，以后工作也难干了，要是放讹，起码樊勾是讹不上她了，还能拿到些医疗费。
于是，她打定主意，120不来，她就不起来。
白露看张主任就是没反应，也感到束手无策，在地上来回走动，心里想着办法。
樊勾说：“妈，别管她，死了这里就是她的坟茔地！”
郭铁说：“小勾，别给你妈添堵了！”
“嘭！”
车间的门被人踹开了，两个人冲进来，一人手里提着斧头，一人手里拿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