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欺的就是你们这种垃圾
岁无虞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狐疑。这两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表哥一反常态的高调，去哪儿买东西都让人直接捧着出铺子，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明明可以直接送到府上，偏要往马车里塞。妹妹今天极其配合。他都有些累了，顾朝夕却还能坚持着继续挑挑练练选东西。
顾朝夕注意到岁无虞的神色，趁他移开视线时丢给萧锦逸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差不多了。
萧锦逸清了清嗓子，“逛了那么久，我们去休息下吧。朝夕想去酒楼还是茶楼？”
“茶楼吧。”
顾朝夕略一沉思。酒楼鱼龙混杂，却不一定能引来世族的注意。这个时代的高门子弟讲究风雅，以前顾家的几位哥哥就时常约好友一同去茶楼。
“哇。”岁无虞跳下马车，很是兴奋地仰望着眼前的茶楼。
顾朝夕好奇地凑了过去。岁无虞这样子，怎么看着像先前没来过茶楼似的。
“这不是一般的茶楼。”岁无虞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这家风雨楼有几位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那是新奇有趣。”
“许多公子小姐专程雇人来此记录誊抄，回家细细研读呢。”
这么厉害？
顾朝夕踏入风雨楼，果真见到一楼大堂中许多粗布麻衣之人，手持毛笔仔细记录着说书先生的一字一句。
风雨楼。
这名字倒是奇怪。
该说这主人无所顾忌，还是促狭呢？
腥风血雨，风言风语，怎么听都算不得什么好名字呀。
这风雨楼勾起了顾朝夕的兴趣，敢在京城起这名字说书，还能稳稳当当开着，这主人一定是个有意思的人。
掌柜将几人带至二楼的包厢，隔着纱帘可将一楼大堂的场景尽收眼底。
“朝夕想听什么样的话本？”萧锦逸出声询问顾朝夕。
“我来给妹妹推荐。”岁无虞主动请缨。
“世子哥哥帮我定吧。我一个，哥哥一个。”顾朝夕乖巧地回应着。
萧锦逸既然选了这家风雨楼，想必是早就安排好了话本，只需要借她的口让话本出场。
果然，萧锦逸一回头，长风立即领命出了包厢。
不问问岁无虞想听什么？
顾朝夕瞄了眼岁无虞，朝萧锦逸疯狂示意。他们把人拐出来配合演出，总得安抚下少年，不然心里多过意不去。
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只有顾朝夕一人。
萧锦逸十分了解岁无虞。只要一会儿的戏足够精彩，少年才不会去纠结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反而会感叹自己运气真好，又撞上了一出好戏。
萧锦逸将一碟杏仁酥推到顾朝夕跟前，让她稍安勿躁。
楼下的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讲起了新的故事。“早前平城的事儿，大家伙可都听说了？”
这是要说杜家满门被屠一事了。说起这事，堂下不少人提起了兴致，这可是最近发生的大事，京城中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众人抵挡不住好奇心，想听听这风雨阁是又收到了什么新消息，能讲出什么新鲜故事来。
“话说，这杜家有一位正值妙龄的小姐。这位小姐据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样貌也生得十分好。杜家极为娇宠这个女儿。”
“当年杜老太傅辞官，多年久居平城，便是为了这位孙女——”
顾朝夕狠狠皱眉，这话头听着不大对劲。小团子抬眸望向对坐着的萧锦逸，少年此时面色冷然，向一旁候着的长风使了个眼色。长风领命退出包厢去处理此事。
果然不是萧锦逸安排的。
“可惜这位花容月貌的杜家小姐，最后却——”说书先生话音一顿，故意卖个关子。
“原来是风流债啊。”台下有人窃窃私语，语带调侃。
“别这么说，这算哪门子风流债。不过那杜家小姐是何等美色，惹得贼人还不忘偷香一番。”
楼下传来男子隐隐约约的低笑议论之声。
顾朝夕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眸色一沉，眼中划过一丝冷冽，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刺啦--”
有人抢在顾朝夕前面发难。
说书先生的额头被二楼包厢中飞出的瓷杯砸中，鲜血顺着面庞流下，快速染红了半张脸。他怔愣着抬手摸了摸额头，看到满手的鲜血，手克制不住地抖了抖，仰头晕了过去。
“先生！”小厮们立马上前，手忙脚乱地查看说书先生的情况。
堂下的客人们一片惊慌，未曾料到有人竟在大庭广众下，下如此狠手。
“不知楼上是哪位阁下，这般行事也未免太出格了！”有男子愤愤出声。
“就是，这也太过分了。”
“不就是说个故事，不爱听别听不就行了。”
堂下议论纷纷，几乎都是对出手之人明里暗里的抱怨指责。顾朝夕闻言轻嗤一声，她倒是觉得隔壁的兄弟下手轻了。
就该给下面这群叽叽喳喳的鸭子一人来上一下，敲敲他们的脑子。
替他们把脑子里的水敲出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怎么，不服气啊。”
一道娇蛮的女子声从隔壁包厢传来，带着一丝稚嫩，气势确实十足十的蛮横。
“有本事来我面前说。在下面嘀嘀咕咕算什么英雄好汉。”
女孩子？
顾朝夕微微惊讶，心中不由感叹，这姑娘力道够准啊。看她砸人那一手，不出声还真想不到会是个小姑娘。
岁无虞听到这个声音莫名觉得有些耳熟，歪着头在记忆中搜索声音的主人。片刻，小少年的眼睛慢慢睁大，这不是——
被呵斥的男子们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脸上越发挂不住，面色燥红起来，哽着脖子呛声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仗势欺人，随意欺压说书先生，诋毁我等。姑娘真是好家教。”
“就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说。”
“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被狗啃了？自己说过的话，这就不记得了？”隔壁娇蛮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诋毁未曾谋面的女子，我怎么就不能仗势欺人了？”隔壁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欺的就是你们这种，只会在背后嘻笑议论女子的垃圾。”少女掷地有声，话尾伴随着一声重哼，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了他们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