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能有白出的外勤
“怎么回事？”萧锦逸沉声皱眉，瞭望着不远处。
“哟。本王才进京第一天就遇上那么大动静。”镇南王调侃的声音响起。
“谁那么大手笔欢迎本王？锦逸，你带朝夕去看看吧。”
我？
顾朝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怀疑自己听岔了，仰头望向镇南王。
镇南王抬手在顾朝夕头顶揉了揉，“本王一路舟车劳顿，身子不适。你们两个小的敬敬孝吧。”
顾朝夕木然地盯着镇南王。
感情拉着我在烈日底下钓鱼的不是您。
“我也要去!”岁无虞跳出来主动请缨。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让你表哥去。”镇南王大掌按着岁无虞的头，将人摁了回去。
“那妹妹怎么也要去？”岁无虞吃痛地揉揉脑袋，小声嘀咕。
“啊，这个嘛--”镇南王拖长语调故作深沉。
“本王这不是怕锦逸被那些人绊住脱不了身吗？”
“带着朝夕，也好装个病什么的。”
您都说出来了。我这以后是装还不是不装。
感受到小团子控诉的眼神和儿子无语的视线，镇南王干咳一声，挥手让两人速速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将将步入的王府门槛，对视一眼，纷纷叹气。
“塌的是什么楼？”
马车里，顾朝夕率先开口询问萧锦逸。
“那栋楼原本是先帝预备送给父王的及冠礼。”
“不过父王拒绝了。改换了一批兵器送外边关。”萧锦逸缓缓道来。
“这楼之前也塌了？”
看着少年此时的淡定模样，顾朝夕心中也有了谱。
“嗯。”萧锦逸坐实她的猜测。
“京中不少人觉得它象征着先帝对父王的认可与宠爱。”
“或许是想离间今上与父王的关系，或许是想向众人展示镇南王府今非昔比，总之它就那么塌了。”
少年从柜子里取出一碟蜜饯递给顾朝夕。
“这么说，你不知道是谁干的？”顾朝夕微微惊讶。
“知道也没用。”萧锦逸语调沉稳，“法不责众。”
顾朝夕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抓着碟子里的蜜饯，若有所思。
“世子殿下。”
顾朝夕踏下马车，废墟前一群锦衣少年纷纷朝萧锦逸行礼。
见着来人是年幼的镇南王世子，而是镇南王，不少人松了口气。
这小姑娘又是谁？
众人胆子大了起来，面对面打量着世子身后跟着的小姑娘。
小小一只，肤色白皙，长得倒是挺乖巧，偏偏脸上没什么表情，跟个瓷娃娃似的。
世子殿下这是将谁家姑娘拐到这偏远之处来了。
少年们好奇地不断伸长脖子，打量着正仰着头看向他们的瓷娃娃。
“你们把楼弄塌了。”
瓷娃娃面无表情，平静地陈述着这个结论。
少年们顿时慌乱起来，眼神闪躲，“小妹妹，你可不能乱说呀。”
“我们来时，这楼就已经塌了。”
“是啊。我们也是听到动静才过来的。”
几人三言两语地解释起来，急于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萧锦逸略带诧异地瞟了顾朝夕一眼。没想到她竟对这事感兴趣。
萧锦逸站在一旁不动声色，想看看顾朝夕打算怎么玩儿。
“谁能证明你们说的话？”顾朝夕正色。
“这--”
本想着这处偏远，也没安排“路过之人”作证。现下被这小姑娘一问，几人有些支吾。
“小妹妹，这里偏远，平日也不常有路人经过。如今我们上哪儿去找证人。”
蓝衣少年轻声解释，放缓声音，哄着眼前的小姑娘。
顾朝夕点点头，“原来你们不是人。”
骂谁呢？
几位少年面色一变，这小女娃也太难缠了，谁家孩子。
碍于世子殿下警告的眼神扫过，几人不好当即发作，只得沉着性子应付面前的瓷娃娃。
“我们是听见声响后过来的。”高个少年强调。
“所以这四周都没有活人。”顾朝夕好奇地转了个圈，伸长脖子左右探探。
“世子哥哥。”顾朝夕扯了扯萧锦逸的衣袖。
“我们在王府看见都赶过来了。”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这里就只有他们和我们，没有其他人。”顾朝夕目露警惕地扫视着对面几位少年。
“咱们不会撞鬼了吧？”小团子软糯的声音中透露出委屈和害怕。
几位少年也意识到了不对，交换着眼神。
是啊。他们行事之前虽吩咐过小厮守在四周，担心被人看见。
但这都过去那么久了，一个路人也没出现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少年们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原想着凑个热闹，出点力，顺便欣赏下镇南王府吃瘪的样子。
如今自己倒成了幕后之人眼中的笑话。
少年们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萧锦逸心中颔首，幕后之人就是利用了少年们想要亲眼见证“成就”的心理，完成了这个局。
如今这楼并不属于镇南王府，即使它与镇南王的渊源朝中皆知，他也没有理由发作。
“不如这样吧。”瓷娃娃双眼亮起光，提高语调，兴奋地向萧锦逸提议。
“既然是撞了鬼。我们请个大师来算算，看看是谁干的。”
“不可!”蓝衣少年急急出声，额间滑落冷汗。
请大师来算。
最后还不是皇室一句话的事。
少年赌不起，也不敢拿自己的家族去赌。若令家族蒙羞，自己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再踏入京城了。
“为什么不可以！”瓷娃娃转身质问少年，语气愤愤。
“我这是在帮你们洗清嫌疑。你们不是说，不是你们做的吗？”小姑娘极为不爽。
“总之，这楼塌了也没伤到什么人。不如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蓝衣少年劝道。
“是啊是啊。这楼也许多年没人使用了。”周围的少年急忙附和。
“谁说没有伤到人？”顾朝夕瞪了少年一眼。
“我被吓到了。感觉今晚要做噩梦。”顾朝夕说着说着，低下头，一副要哭的样子。
“朝夕。”萧锦逸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顾朝夕的发顶，安抚着小团子。
“别害怕，你是我们王府的小小姐，没有人能伤到你。”
镇南王府的小小姐？
几人惊讶地对视。没听说过啊。镇南王府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小小姐？
看世子殿下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几人越发惶恐不安。
“世子哥哥。”小团子呜咽出声，“我是不是把霉运带给你们了。”
“我一进王府，这楼就塌了。”小团子越哭越伤心。
“我不想再见人了。我要回家。”
见人。
顾朝夕刻意加重音调的这两个字，给了少年们一个雷击。
眼前这瓷娃娃是镇南王府的小小姐，镇南王奉旨回京，势必会被陛下召见。
少年们惶恐地交换着眼神，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这事儿不能被搬上明面深究。
“没有的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
“是我们倒霉连累了你。”高个少年急忙出声，胳膊肘撞了撞身侧的同伴，示意对方赶快接话。
“对对对，是我们最近倒霉。”
“没错，我们这段时间都很倒霉。”
“真的吗？”
顾朝夕停下哭泣，歪歪头望着面前的几位少年。
“今天的事是哥哥们不好，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蓝衣少年柔声商量。
“骗人!”瓷娃娃爆发出更强烈的哭声。
“前两天王妃送我的银票才消失了。明明就是我倒霉，是个扫把星，呜呜呜”
萧锦逸轻拍顾朝夕脊背，背对着少年们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
少年们一时有些无措，眼看着就要哄好了，怎么突然更严重了。
高个少年咬咬牙，颤着音开口，“哥哥们帮你找银票，一定能找到。”
顾朝夕闻言抬起头，悄悄朝萧锦逸眨眨眼。
看，冤大头上钩了。
顾氏打工法则，不能有白出的外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