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崩溃
二老爷的话对二夫人刘氏来说无异于彻头彻尾的打击，将二夫人刘氏伤得体无完肤，仿佛她这么多年以来就是一个笑话。
二老爷极为愧疚地看了二夫人刘氏，对于他这个原配夫人，多年以来尽心尽力，毫无二心。
今日出了这桩事，算是自己亏欠她。
故而，对于二夫人刘氏的打骂，二老爷一点没有还口，毫无怨言。
只不过，将这一切尽收眼帘的老太君可容不得二夫人刘氏犯上作乱。
二老爷再怎么说都是二夫人刘氏的夫君，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
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私下讨论，哪里又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比如，现在，私底下二夫人刘氏再怎么怨愤二老爷，老太君都管不着。
“够了！”老太君冷冷看着面前闹剧，心中觉得甚是荒唐，“刘氏，你现在哭喊又有什么用？若是真的有用，那大街上不是成批成批的喊冤之人”。
闻言，二夫人刘氏愣了愣，哽咽道：“母亲，儿媳愚钝，还望母亲明示。”
听见二夫人刘氏无比颓败的声音，芳娘不禁抿了抿唇。
依旧跪在前面的大夫人此刻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瞧着昔日争强好胜的二夫人刘氏，现在却和一个泼妇没什么两样！
这一切，都是镇国公府上上下下逼出来的，这几年之人，也包括她自己。
“今日之事，我之前已经说明白了，全权交给老二做主。”老太君说着说着，又看了看静置在一旁宛如木雕一样的大夫人，道：“既然这件事，老大家的也有责任，这姑娘也是捏的侄女，你同老二商量商量！”
老太君一面说着，一面冷冷地望着哭得不能自已的二夫人。
她的心中极为明白，今日自己今日的做法有失偏颇，只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大房将来终究是要承担整个镇国公府的责任，二夫人刘氏整日沉迷于这些鸡零狗碎的算计之中。
于家于己都是毫无责任可言，倘若真的从根本上上算，她的二儿子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和二夫人刘氏脱不开关系。
听见这话，二夫人刘氏极为不类可思议望着老太君，泪眼婆娑，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老太君说出来的话。
她的夫君要纳妾，而夫君的母亲不仅没有现在自己这边，相反，她还直直朝着自己狠狠泼了一盆凉水。
霎那间，二夫人自觉的自己浑身冰冷异常，从头到脚都是冰的，身子里面没有一个部分不是冷的！
此时此刻，二夫人刘氏听见了独属于她的细微的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紧，胸脯一呼一吸，已然失去了平时的云淡风轻。
事实上，只有刀子刮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那有多疼，二夫人刘氏这短短短短的一生见过的笑话数不胜数，唯独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会轮到别人来看自己的笑话。
曾经的一幕幕展现在眼前，二夫人刘氏不由得想到自己为了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白白荒废这一生。
现在，她左右为难皆是拜身旁之人所赐，仔细想来，她这一生几乎没有一点意趣味。
那么。她所做的都是为了什么？
沐宁，沐玉，还有自己的两个哥儿，只不过。他们摊上这样的父亲还有祖母，真的有前途吗？
二夫人刘氏眉头一皱，双眸微抬，看着眼前这幕幕令自己无比憎恶！
“儿媳谨遵母亲教诲！”二夫人双手微抬，交叠在一起，朝着老太君行了一个大礼，缓缓张开嘴巴，恭襟道。
她的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早已经无所谓了，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结局。
不过，她的几个孩子绝对不能步上自己的后尘，要光明磊落的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出彩，她的孩子绝对不能成为镇国公府大房的垫脚石！
绝对不能！
这一瞬间，二夫人刘氏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决定。
芳娘望着二夫人刘氏心如死灰的脸色，恍惚之间心中好似明白了什么。
芳娘虽说不清楚二夫人刘氏到底在想什么，可仅仅是从二夫人刘氏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之中已然看出些什么。
只不过，这个答案芳娘却是有些不敢肯定，不敢用自己所相信的东西来赌二夫人心中的想法。
在芳娘的眼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之处，唯有一点是相同却又不那么相同。
你说他一样吧，在偶然的机会却又会在你面前展现出来两者之间的相似性。
单单是这一个小点，她的心中早已认同得不得了。
只是因为，他曾经在无数个比自己年龄略小一点的丫头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成长经历太过相似，还是说人们在本质上来说，就是一样的。
今天，就在刚刚，她又在二夫人刘氏的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无比绝望的自己。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
柳妍楚楚可怜地半蹲在地上，眼波流转，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从刚刚的不看受辱，到现在的满心绝望，二夫人刘氏以为自己经历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历程。
课这对于柳妍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她从一轮干净皎洁的明月，沦落到现在人人唾弃，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击重击。
之前的还有一点点希望，现在的满心绝望，心心念念的之人终究变成了少女时期一个美好的梦。
柳妍即使不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但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心中明白什么是礼义廉耻！
像她这样的女子活该被众人嫌弃，早早就应该抹了脖子去死！
这些东西她又何尝不懂，可是。她爱的卑微，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少年郎再看她一眼，只是一眼就好。
可是。在看见尚仪冷淡如斯的面色之后，她的心便随着那个早就应该消失的人一起走了。
跪在不远处的大夫人看见柳妍忧郁的面色，心中早已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