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复仇
可惜，今日的芳娘并不是什么保命符，大夫人显然也低估了老太君想要处置人的决心。
尚仪素日一向柔和的眸子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柳妍，对于这个表妹，心中毫无怜悯之心，有的也只是漠然。
瘫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柳妍没有往日的端庄淑雅，有的只是凌乱不堪，感受到来自四处注视的目光，唯有双手环在胸口，维持自己仅有的脸上。
自打上回她落水之后，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听到顺康侯府二公子下聘的消息，也害怕如同尚沐宁那般两眼一抹黑地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消息，姨母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得相当妥善，那件事与她而言，仿佛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如同石头打进一汪平静的池塘之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可是，今日这件事却不能如同上回那般善了，她不明白自己的命为何如此凄惨，幼年丧父丧母，前些日子又遇见了那种的事情。
现在又······
她不敢抬头看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能弱弱环住胸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二夫人瞧见这一幕，在心底暗暗唾弃了一声，若不是这小狐狸精平日只是围着尚仪转，自己还真以为是二郎糟践了她。
如同她的大嫂嫂一样，二夫人刘氏的婚事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眼一抹黑地加进镇国公府，成婚多年，她与二老爷算不上夫妻恩爱，只能说一句相敬如宾。
曾经或许还向往着夫妻和和美美，现在她每日算计的只有如何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镇国公府的主人，只不过多年以来，大房严防死守，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好不容易今日让她给逮着了，虽说从根本上来说，尚仪和大夫人的侄女在一块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在于，世人都爱惜自己的羽毛，这名声如同羽毛一样，少一点是一点，她想要的是慢慢拔掉大房的羽毛。
现在倒好了，不仅没有拔下大房的一根羽毛，倒还给自己惹了一身的腥臭味。
跪在两人中间的二老爷此刻却没有如此之多的想法，有的只是懊悔与不堪，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老二，今日这事是你引出来的糊涂事，便由你来解决。”充满冷淡的声音从老太君的口中传出来，二老爷心头一紧。
恭敬道：“儿子遵命。”
听见这一席话，一旁的柳妍脸色煞白，她还指望着姨母如同上回那般拯救自己，即使不能同上回那般，起码不能将决定权交给二老爷。
对于这个能当自尽地爹爹之人，她绝对没有任何想法，想着的只有世子哥哥一人，可是，两回不堪都被自己心爱之人给瞧见了。
柳妍心中满是绝望，祈求立马死了，也好过被世子哥哥瞧见这一幕。
二夫人刘氏朝着身旁的二老爷瞪了一眼，心中暗道：倘若二郎真的将柳妍这小狐狸精弄进房中，她必然得活剐了这二人。
起初，她还觉得只是柳妍和二老爷之间有什么误会，可是在想到偶然有一次去了二老爷的书房，无意间瞧见的一幅画。
曾经他还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只是瞧着熟悉，方才无意间侧眸看到楚楚可怜的柳妍，顿时觉得那画像极了柳妍这个小狐狸精。
尚仪对于老太君会给出这样的话，面上毫无波澜，面对母亲哀求的目光，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原因无它，上一世也是这个结果。
那时的自己还未领兵出征之时，便被监察御史联名举报，大肆敛财，不顾平民百姓的死活，罔顾国法。
一并列举了诸多的条例，按照他和圣上的交情，圣上自是不信，可惜，铁证如山，任谁也无法更改。
尚仪没做过的事情定然不会承认，只不过，当时便是母亲养出来的‘好’闺女亲手揭发了他们，尚仪永远无法忘记母亲不堪受辱悬梁自尽，父亲流放蛮荒之地。
而这位好表妹，则是跟着他的二伯父承袭了镇国公府，至于里面的原因，尚仪不清楚，也不明白。
可是，前些日子，自己亲眼看到了一幕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肮脏之事，他的这位二伯父，可是对这位表妹早有怜惜之意。
只不过，母亲和二夫人完全被蒙在骨子里。
后来一查，任谁都不会想到他这位表妹的脸竟然和二伯父年轻时候喜欢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过了不久，他才知道，二伯父喜欢的是柳妍的母亲。
对柳妍的多有照顾，也是看在她的亲生母亲的面子上。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报从前的仇，尚仪自问母亲对这个表妹不差，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这位表妹，换来的东西却是血红的刀子，以及亲自作证。
今日，他也算是替二伯父圆梦了，说起来，二伯父还得感谢自己不是。
对着二老爷的往事，二夫人刘氏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知情，现在她也只能满眼愤恨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
二老爷垂着眸子，用余光瞥见身旁颤颤巍巍的女子，这个和她母亲极为相似的女子，曾经他爱那人胜过自己的性命。
却不料，那人只爱惜钱财，认为他是个没有前途的嫡子，转身便另投他人怀抱。
诚然，二老爷心中依稀留存着对那人的情谊，可这些都转化在那人的亲生女儿身上了，想到自己被弃之如敝履的场面。
从今往后，他也要那人的女儿尝尝是什么滋味。
就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之中，二老爷缓缓开口，面上带着懊悔的神色，道：“今日是儿子犯得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母亲责罚，也望大嫂恕罪。”
听见这话，柳妍莹白如玉的小脸白了又白，刚刚缓和过来的血色尽数褪去，樱桃似的小嘴微微张开，想要说什么却又不能说，身子发出微微的颤抖来。
一旁的二夫人猛地站起身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打向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