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什么是惊恐发作?
“精神科?陈姨,你的意思是温暖有精神病?”
陈姨听了傅严词的话,轻笑了下,“不,不一定有那么严重,只是可能拥有心理创伤,算是心理上的疾病而已。”
“具体的我没办法跟你保证,得等到紧密检查后才知道。”
她顿了顿,说道:“这些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你要考虑的是,要不要真的决定和温暖一辈子,如果你做出了决定,陈姨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很多心理疾病注定要伴随病人一生。”
陈姨言简意赅,傅严词明白了她的用意。
“如果做好决定的话,等病人清醒过来,我确定她身体上没什么问题之后,可以给你推荐一个靠谱的精神科医生。”
“嗯。”
离开了陈姨的医办室,傅严词的脑中不断盘桓她的话。
原来如此。
温暖原来罹患严重的心理疾病。
那种心理疾病让她身上带着一种清冷的破碎感,而这种破碎感,似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在吸引着拯救者。
无疑,傅严词就自认为是那个拯救者。
可他真的是温暖的拯救者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回到病房,彪子起身,说道:“刚才护士过来换了液,今晚嫂子可能要住院,因为点滴打完要后半夜了。”
“麻烦你了,彪子。”
傅严词心中有事。
看向病床上的温暖,目光渐渐掺了几分复杂。
彪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声说道:“白雪已经回家了,南嘉则那边要是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让人给你带消息。”
“不用了。”
傅严词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他的事情不用特别通知我,彪子,你之前说的对,白雪的事情我的确不适合插手。”
“以后她的事情,彻底的和我无关了。”
“今晚谢谢你。”
彪子松一口气,“这就对了。”
“嫂子挺好的,别辜负她。”
说完这句话,彪子起身告辞。
傅严词送走彪子,再折返回来病房,看着昏迷不醒的温暖,从胸膛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大脑还是一片混沌,被陈姨说的话震动着。
他一时间还分不清对温暖是什么想法,但是他的大掌还是紧紧的攥住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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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清醒过来的是早上的四五点。
傅严词就歪在她身边,他修长的手臂虚虚的笼住她的腰肢,呼吸喷拂出的热气就打在她的后脖颈。
她动了动。
眼珠在眼皮下干涩的转动一圈,再掀开眼帘,世界不复昨晚那般失真,却仍旧似是和她隔着一层淡淡的薄膜。
“醒了?”
傅严词的声音低音炮一样在她的耳边震动。
她做了个很防备的动作,往旁边躲了躲。
傅严词勾唇,自嘲的笑了笑。
“你发烧了。”
“对不起。”对准温暖澄澈分明的眼眸,他真诚的道歉,“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你昨晚二次复发。”
可能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傅严词揽着她腰肢的力道微微收紧,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收的接近于零。
几乎是肌肤相贴。
’复发‘这个词,让温暖的瞳仁蜷缩成针尖。
浑身的戒备刺猬一样竖起来。
“跟你无关。”
一开口,温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很干涩,发出的声音很嘶哑,她都吓了一跳。
“你发烧了,打了点滴才退烧。”
傅严词差点一开口就质问她为什么不顾念自己的身体,可是想到她之前的状态,咽了咽喉咙,把质问的语气生生给咽了下去。
“要不要喝点水?”
“你找到的我?”
傅严词和温暖几乎是同时发声。
接着氛围沉默,陷入了一片的窒息。
然后温暖回答了傅严词的问题,“嗯,渴了。”
于是,傅严词转身就出了房间。
他沉默,但是却是无法忽略的存在。
温暖觉得傅严词哪里怪怪的,好像是他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娃娃,不像之前,是对着正常人的态度,甚至经常从他的眼底出现危险的侵略性,以及各种调侃和玩味。
发生了什么?
温暖不明白,但仔细想想,应该和昨晚的事情有关联吧。
她洁白的牙齿不由得咬紧唇瓣。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对待。
傅严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崭新的开水壶,以及一套开封的水杯。
他在床头柜给温暖倒了一杯。
“你发了烧,不能喝冷水,忍一忍,等水温下来再喝。”
温暖点头。
沉默再度出现在病房的空气里。
直到傅严词在她床边落座,撩起眼皮直视她,唇瓣轻启,吐出个字,“是。”
“昨晚是我发现的你。”
“你……”傅严词斟酌用词,“情况看起来很糟糕。”
温暖扬起眼皮,其实她现在眼前的世界很失真,而且也很糟糕,但是她还是把脆弱掩藏殆尽,面对傅严词的时候,坚强的很。
“一定很麻烦。”
“抱歉,我也没想到,我会在那个情况下发作。”
不过她很快话锋一转,“对了,白雪的情况怎么样了?”
傅严词瞬间语塞,直勾勾的看着她。
明明更亟需关怀的人是她才对,可是她一旦清醒,就身披铠甲,变得无坚不摧。
他瞬间就明白了陈姨的话。
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温暖的身上会有那般矛盾的张力。
她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面具。
他之前的那些判断都是真的。
“她很好。”
一股说不出的怒气油然从傅严词的心底升起。
他不明白温暖,为什么明明他已经把态度表明的那么清楚,但是她却还舍不得对自己卸下哪怕一点点的心防。
“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你。”
傅严词的语调有点重。
温暖近乎狼狈的躲开了傅严词炙热的目光。
“我很好呀。”
“只是发个烧而已,我现在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傅严词深吸一口气,蓦地伸手扶正她的肩膀,不让她的目光有任何闪躲的余地,“温暖,我指的并不是你发烧。”
“而是你的惊恐发作。”
“在广州的那次,昨晚的两次。”
“这些情况很严重,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