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家暴男
元宝恍然大悟，一拍手：“对喔，我忘了说了。”
顾钧山：“……”
他叹口气，也习惯了元宝办事的不靠谱，转身准备走。
就在这时，身后的防盗铁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一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打开门，满脸不耐问：“谁啊？干什么的？”
他头发凌乱，满面油光，身上有很重的酒气，目光浑浊，吐息泛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元宝认出了这是小可的父亲，名叫何品贵，他连忙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他们的邻居，就住在隔壁单元，和这家女主人和女儿说好了，今天来给她们送一只猫。
顾钧山站在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男人。
听元宝说完，何品贵道：“哦？什么猫，给我看看。”
元宝连忙把小猫举起来，她被放在宠物航空箱中，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没看他们，而是透过箱子的缝隙，一眨不眨看着顾钧山。
何品贵问：“是什么品种猫吗？”
元宝道：“应该不是吧，中华田园猫。”
何品贵的神情明显的淡了些：“拿进来吧。”
元宝把小猫并着两袋猫咪用品拿进屋，按照男人的指示放在玄关鞋柜旁，他顺口问道：“小可呢？”
何品贵道：“去她舅舅家了，晚上才回来，你们要见她？”
语气依旧不是很好。
元宝听出了话中的不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您把小猫转交给她就行，我们不多待了。”
他一进屋，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劣质酒水和烟味，伴着些饭菜腐烂的味道，难闻至极，一刻也不想多待，东西一放就走。
走到门口时，发现顾钧山还在发呆，便顺手拽了他离开。
防盗门在身后很大声地关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元宝的家在另一个单元，他先是拉着顾钧山回了一趟家，把这几天拿走的生活用品放下，顺便收拾了一下落了灰的屋子。
顾钧山坐在沙发上，长腿有些局促地弯曲起来，神情怏怏的。
元宝拿着扫把出来，见他哥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无奈：“既然这么喜欢小猫，干嘛要送人？”
顾钧山慢半拍回答：“……我身边不安全。”
“也对。”元宝哂笑一下：“咱们这行，确实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买卖的，尤其现在妖族虎视眈眈，一不留神就把小命送了。”
见顾钧山还是那副模样，元宝想了一下，走过去拍拍他的背：“哎，哥，别拉着一张脸了，我请你喝酒吧？”
顾钧山掀起眼皮：“这么早就喝酒。”
元宝道：“哎呀，及时行乐嘛，走吧走吧。”
顾钧山没拒绝，被拉去了商业街上一个环境比较好的酒吧。
这个时间，酒吧刚刚开业，还没有顾客，他们挑了个僻静的角落。
元宝知道他家哥哥酒量很好，因此点单时完全没客气，叫了一桌子的酒排开。
顾钧山一言不发，开了一瓶，直接对着嘴吹了。
苦酒下肚，萦绕心头的烦躁才稍稍顺了些，他不由得想起了最后看小猫的那一眼。
隔着宠物航空箱，她看起来很安静，眼神却直直盯过来，像是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送走。
想到这里，顾钧山愈发烦闷，又开了一瓶握在手里。
元宝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到他哥一口气干了两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疯了，喝这么急干嘛！”
顾钧山不语。
元宝也很无奈，坐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道：“算了，今天就当放纵了。哎，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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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何品贵关上了门，就把装着小猫的宠物航空箱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也没有打开笼子放她出来。
云锦趴卧在航空箱里，耳朵尾巴一并耸拉着，提不起精神。
突然，她耳朵一动，敏锐听到了女人压抑的哭声。
云锦这才抬头，正眼去观察这个家。
满屋凌乱，空酒瓶散了一地，男人的衣服、袜子等随意摆满沙发，几乎没有能坐的地方。
哭声是最里面紧闭的卧室里传来的，抽抽噎噎，声音不大。
何品贵明显也听到这个声音了，他一脚踹翻沙发旁的纸箱，满脸戾气，嘴里骂着污言秽语，走过去把门踹开。
云锦透过门缝往里看，发现屋里地上跪趴了个中年女人，浑身是伤，眼圈被打得青紫，在看到何品贵的瞬间瑟缩了一下。
是小可的母亲，杨喜。
何品贵大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皮带，骂她：“哭什么哭，吵得老子脑仁疼！”
他一把揪起杨喜的头发，把人往外面拉，一路拽到玄关边，指着装小猫的航空箱质问：“你要来的猫？你知不知道老子最讨厌这些长毛的畜生？”
杨喜哭着摇头。
何品贵突然提起装着小猫的笼子，狠狠砸在杨喜身上：“妈的，问你话呢，哑巴了！”
宠物航空箱很重，直直砸在杨喜身上，她惨叫一声，抱着头却没敢躲。
云锦随着箱子滚出去，身体在箱子里一通翻江倒海，撞得发了懵，半天没缓过神。
好半晌，疼痛才后知后觉从四肢百骸传来。
她刚晕乎乎爬起身，笼子门就被人一把拉开，她的后腿被拽住，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袭来，云锦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狠狠拉出了航空箱。
她惶恐回头，只看到了背着光，面容狰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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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山灌着闷酒，越喝越不安，右眼皮突突地跳。
他不太能理解自己这种近乎直觉的感受来自何方，只凭借酒意囫囵压制。
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起了送走小猫时的场景，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闪回。
中年男人凶狠的面相，和潦草的打扮，屋内一片狼藉，一点也不像有女主人的模样……
想到了什么，顾钧山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元宝一愣，连忙结账往出追，冲着已经很远的背影大喊：“哎！哥！你干嘛去！”
顾钧山说：“我觉得不对。”
他步履飞快，在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开门就往里坐。
元宝紧赶慢赶才追了上来，他坐进后座，上气不接下气道：“哎呦，哥，你突然——突然，走这么急干嘛啊！”
顾钧山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不对。”
他没再多说，给司机报了老小区的地址，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何品贵家，敲门。
大概隔了快五分钟，里面才慢吞吞打开门，一见是他们，何品贵表情很不耐：“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