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会杀了她
元宝和顾钧山讲起除妖协会最近的事情，云锦塌着腰窝在顾钧山胸口，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有些昏昏欲睡。
这几天惦记着顾钧山的伤势，她几乎没怎么合眼，如今心情松懈，困倦便如潮水般涌来。
小猫尾巴耷拉在男人的胳膊上，舒服地轻轻摇晃。
顾钧山被可爱到了，轻轻捏住她的尾巴尖。
小猫便用露在外面的那一截摇摆。
元宝说：“最近宁城靠近迷雾森林的郊区蔓延了一些浅淡的黑雾，吸到黑雾的人和动物都有一定程度的发狂症状。”
顾钧山动作一停，抬眼看他：“查到黑雾来源了吗？”
元宝摇头：“似乎是从迷雾森林里弥漫出来的，里面的雾气更浓些，协会派人深入查探，结果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狂躁倾向，因为暂时没找到解除这种负面反应的方法，协会拉了隔离带，禁止任何人进入。”
顾钧山问：“周边居民呢？”
“已经将黑雾蔓延之地的居民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好在那里地处偏僻，只有十几户人家。”元宝道：“会长和长老们夜以继日寻找净化黑雾的办法，已经闭关好几天了。”
云锦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黑雾的瞬间抬起头。
黑雾？
是出现在上弦月领域中那种，透着腐败气息的雾气吗？
云锦暗道：如果真是这种雾气稀释逸散出去，那应该是无骨深渊里的那位搞的鬼。
他已经坐不住了吗。
元宝继续道：“动物对黑雾的反应要更强烈一些，已经有几起动物发狂咬伤人类的事情了，而且那些动物被捕捉后，检测出了一定程度的妖化症状。”
顾钧山撸猫的手一顿：“都是哪些动物被感染了？”
“家禽和一些流浪猫狗。”元宝开玩笑道：“你家这只幸好被你领回来了，要不然也有可能中招。”
说着，他有些嘴欠地问：“假如你家这只也妖化了，你怎么办？”
顾钧山冷冷瞥他：“闭上你的乌鸦嘴。”
元宝告饶：“开个玩笑嘛，但是现在这个境况，一切皆有可能啊，所以要是真发生了，你怎么办，会包庇它吗？”
顾钧山沉默了。
云锦也有些紧张，她微微坐直身体，直视男人低垂的双目。
那双眼里一片漆黑，云锦恍惚有种凝视深渊的错觉。
好半晌，顾钧山的声音响起：“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杀了她。”
云锦一怔，有寒意从脊背炸起。
元宝习以为常，叹气道：“唉，你还是百年如一日的讨厌妖族啊。”
顾钧山道：“妖族就不该存在。”
云锦浑身毛都快炸开了，她猛地从顾钧山怀中挣开，跳到地上，抬头时恰好撞上顾钧山眼中如有实质的杀意。
她突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可是为什么，云锦能感受到，顾钧山并不是一个善恶不分的人，在来生中的心心相映，令云锦非常确定他并非弑杀之人，那又为何独独对妖族偏见颇深？
她蓦地想到了“来生”中，顾钧山父母的死。
古书记载，“来生”中的一切都是依托现实世界衍生出来的，一个人的成长经历与身处环境几乎不会有太大程度的改变，最多为了符合世界观，进行一些微调。
那“来生”中提到的顾钧山父母之死，现实中也一定发生过。
他因为报仇成功而心存死志，若那是因为“来生”为他编出的现实，那么真实世界里，他的血仇大概还未得报。
这仇，极有可能与妖族有关。
思索间，元宝凑过去，给顾钧山道：“对了，哥你之前不是让我帮着给小猫找领养嘛，我找到了，是我邻居家的一个小姑娘，特别喜欢小猫，听说我这儿有，可高兴了，急着想要。”
顾钧山动作一顿，没回话。
元宝戳戳他：“你还送吗？”
顾钧山下意识回答：“送。”
“那行！”元宝没注意到他哥的反常，起身收拾东西，道：“那你今晚收拾一下东西，咱明天就给她把猫送过去。”
顾钧山一怔：“……这么急？”
元宝：“反正都是要送的，早给早完事嘛。”
顾钧山知道这个道理，沉默了一会儿，默认了。
他看着远处的小猫，心道：这样也好，在我身边危险太多了，这样就好。
当天晚上元宝还是在这里住着，顾钧山将小猫的所有东西收拾出来，装了满满两大包。
元宝看得叹为观止，躺在沙发上啧啧称奇：“哥，你也是个合格的猫奴了，我都没发现你给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对了，你家这只小猫叫什么？我好像没听你叫过。”
顾钧山正在检查宠物航空箱的卡扣，闻言动作停了下，云淡风轻道：“没起。”
元宝“哦”了一声，边看电视边说：“没起也好，让小可自己起。”
顾钧山问：“小可？”
元宝解释：“就是我邻居家的那个小姑娘。”
顾钧山没再多问。
男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云锦一直静静蹲卧在不远处的柜子顶上。
她心里很乱，许多事情堆积在一起，如乱了线的毛线球一般令人烦躁，索性和顾钧山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这么想着，她也就没有对被送走这件事表现出挣扎。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元宝说小可周末好像有睡懒觉的打算，两人便决定吃完中午饭，再去送猫。
到小可家门外时，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元宝他们家住在一处老小区里，周围交通不算便利，离地铁站还有两站公交车程。
小区里都是六层的老建筑，砖墙外砌着一层水泥，墙边四周贴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小广告，隔音也不算好。
小可家住在五楼，筒子楼里没有电梯，两人爬楼上去，敲响了房门。
隔了好几分钟，也没人来开门。
顾钧山问他：“家里没人？”
元宝疑惑挠头：“不应该啊，他家平时都有人的。”
“你……”顾钧山有些犹豫：“你不会，没给她说我们今天要来送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