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起死回生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赵兰溪厉声道:
“凭你说得如何声泪俱下,你只要不向我亮明身份,我绝不可能与你同谋!”
“我……可我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你如今在与何人同谋,你让我如何轻易亮出身份?”
赵兰溪闻言,上前几步沉声道:
“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严默报仇,给大梁洗冤录上未平反的名单昭雪,我身边的人,自然与我是同路人。”
那黑衣人闻言,面具下的目光闪烁了片刻,将信将疑道:
“你确定他们不会出卖我吗?你知道我这一年来东躲西藏有多不容易吗?”
赵兰溪怔了怔,只抱着怀,轻声笑道:
“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人都在你手上,你有什么好怕的。”
谁知,黑衣人却有些赌气似的说:
“你能老老实实在这待着是你想待,你若是想走,我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你。”
就在这时,另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匆匆走来,急切地说:
“主公,不好了,有人找来了!”
“什么人?”
“一个和您一样一身黑衣黑袍,头戴黑色帷帽的男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就他一个人吗?”
“是的,我们没有见到其他人!”
那人一听,只回头看了赵兰溪一眼,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沉声道:
“那就只好先委屈你了!”
说完,他弯下腰来将赵兰溪打横抱起,放到一旁的软榻上,一只手拿出绳子,另一只手便要点她的穴位。赵兰溪抬手挡住对方的手,一脚踢向他的腹部,心中腹诽道:这也是个蠢的,他难道不会先点穴再把她绑到软榻上吗?
对方见状,连忙抽身躲开,赵兰溪趁机从软榻上一跃而起,抬手便要去揭对方的面具。那人反应极快,连忙借力往后撤身,随后将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唇下,吹出一声哨响。刹那间,十余名同样戴着面具的暗卫围了上来,他们二话不说,一拥而上,却听那黑衣人高声叮嘱道:
“尽力拖住她!”
说完,此人大步走出房门。
不一会儿,府宅外,两个同样穿着黑色劲装、头戴黑色帷帽的男人相见了,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门槛,门槛内的年轻人帷帽下遮住的是一张漆黑的鬼脸面具,门槛外的中年男子帷帽下遮住的是一张常人的脸。
“你就是兰姑身边的那个男人?”
年轻人率先开口道。
中年人闻言,只心平气和道:
“不错,是我。你既然叫她兰姑,想必你知道她的身份,你也是冲着大梁洗冤录来的?”
“正是。我需要兰姑和大梁洗冤录的相助,如今她已经在我府中,你若是识相,最好不要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中年人微微抬了抬下巴,轻蔑地笑道:
“我都已经找到这了,你竟然还会觉得我不自量力?”
年轻人微怔,暗藏在面具下的点漆双眸瞬间染上一层十分冷冽的霜色,他微微顿了顿,声色寒凉道:
“你到底想怎样?”
“别急,你把兰姑交出来,我慢慢跟你说。”
“你究竟是何人?”
见年轻人真的有些着急了,中年男子倒是愈发气定神闲,他在门前踱着步,慢悠悠地说:
“你这两日挺忙的吧?要忙着和段武见面,忙着杀他,忙着烧木屋,还要忙着跟踪兰姑。”
“你……”
“很惊讶,是吗?想知道我是怎么在一日之内查出真相的?”
“你这是污蔑!”
见年轻人咬死不肯承认,中年男子倒背着手,把帷帽微微往上抬了抬,说:
“我是不是污蔑你自己清楚。你很聪明,提前烧毁了木屋,可木屋里留有字迹的绢帛却没被烧干净,上面依稀写着地点,怎么那么巧刚好是铜锣巷?还有木屋外的马,那分明是你留给段武的,所以你杀了段武之后还要再打开铜锣巷青石板砖下的密道,让马掉下去。等我们的人追上去时,你已经合上密道的入口,一个人翻墙头跑了。至于铜锣巷的那个密道,我们从中进入,一路穿行,直到发现出口,从出口中走出,不远处便是你这宅子,怎么,你还想逃吗?”
年轻人见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怔愣了片刻,试探着开口问道:
“莫非……你们也在追踪段武?”
“我与兰姑本不是来找段武的,只是恰巧在百里飘香楼见到了他。而你,应该也是恰巧在百里飘香楼看到了兰姑。”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为何会来洛阳,你又是何人?”
就在这时,年轻人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眨眼间,一个带着鬼面的暗卫便从院中飞出,踉跄着摔倒在地。年轻人见状,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赵兰溪手握一把长剑,只几步便来到他身边。
站在门槛外的男人见状,连忙开口道:
“兰溪,到我身边来!”
赵兰溪微怔,听出了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惊讶道:
“师兄?怎么是你?”
那年轻人闻言,吃惊地看向对方,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是兰姑的师兄?”
就在这时,站在年轻人身后的赵兰溪出其不意地抬手掀掉了他的帷帽,帷帽连着脸上的面具一起被揭开,年轻人尚不及反应,整张脸便已暴露在月光下。
“沈……沈小将军!”
沈骥生得十分俊美,一双乌黑的眼瞳如同黑宝石一般,眼角眉梢尽是沈家人身上独有的英气。看到自己的面具被摘下,沈骥不安地看着赵兰溪,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一点也没有了方才伪装出的邪魅。
“兰姑……你……我”
“你不是自尽了吗?我亲眼看到你……”
赵兰溪亲眼看着沈骥把刀插入左胸膛,他怎么可能还能活命?
“不错,我是自尽了。”
沈骥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再隐藏也无用了,遂道:
“我被一个契丹巫师救下了。巫师把我从关外捡了回去,她说我的心脏长在右边,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当时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
赵兰溪惊叹不已,忍不住问道:
“那你又是怎么到洛阳的?又怎么会躲在这?还有你那支军队,又是怎么回事?”
沈骥垂下眼眸,转过身去说:
“这就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