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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离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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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大人!快开门!”

    天刚蒙蒙亮,孙皓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冲凌远吩咐道:

    “让他们进来。”

    “是!”

    刚一打开房门,两个打扮成商贾模样的侍从便狼狈地出现在眼前。孙皓此时已站起身来,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开口问道:

    “出什么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跪下请罪道:

    “属下无能,等我们找到段武时,发现他已经死了!”

    “啊?”

    一旁的凌远惊叫出声,孙皓系着腰带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穿上外袍,一边让凌远帮忙整理衣袖,一边平静地说:

    “昨儿个夜里,负责跟踪那个神秘黑衣人的侍卫回来说,对方武艺太高,很快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可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的人,既没有杀人灭口,也没有上前逼问,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夜色中。”

    凌远在一旁微微颔首,接着说:

    “这个和段武见面的黑衣人应该只想自己逃命,倒是不愿伤及别人。”

    孙皓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侍从,倒背着手说:

    “说说看,段武怎么回事。”

    “回大人,属下等人按照您的吩咐,一路跟着段武出了西城门,城门二十里外的地方有一片树林,林中有一个破旧的小木屋,我们亲眼看到段武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那段武又从屋子里出来,这一次他骑上了拴在木屋外面的马,又回到了城中。我们不敢耽搁,连忙策马追去,可是中途恰巧遇到了一队迎亲队伍的阻挡,段武抢在迎亲队伍之前穿过了树林,我等被挡在了后面。等我们好不容易追上去时,发现段武已经横死在城西的铜锣巷里了,一旁的血还是热乎的。”

    “知道段武是怎么死的吗?”

    “脖子上有一道伤口,应该是一剑封喉,连反抗的痕迹都没有。属下等人搜遍段武的全身,也没有找到任何信物和线索。”

    段武身为徐州州衙的捕头,武功自然不会太差,能让他毫无防备就直接殒命的,必定是个武林高手。孙皓忽然想到赵兰溪昨晚提到的那个神秘人,又忍不住联想到段武生前见过的那个黑衣人,遂问道:

    “段武生前还见过谁?”

    “回大人,段武从百里飘香楼出来以后应该就没有再见过任何人。”

    “那个小木屋里也没有人吗?”

    “没有,属下等人沿着窗户偷窥到了里面,木屋里处处都是断壁残垣,蛛网密布,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段武在里面也只是找个木桩歇歇脚,兀自坐了片刻。至于木屋外面拴着的马是谁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孙皓闻言,却忍不住追问道:

    “段武死后,那匹马还在他身边吗?”

    “不在了,只有段武的尸体躺在地上,属下已通知洛阳府衙前去封锁现场。”

    孙皓闻言,即刻吩咐道:

    “备马车,去案发现场,另派两个人去城外的木屋查看。”

    铜锣巷位于城中西区,段武应该是从西城门返回后没多久就被杀害,而那时是下半夜,天还没有大亮,路上没有行人,所以应该没有人看到段武是被谁杀害的。

    孙皓抵达现场后,瘦瘦高高、留着八字胡的洛阳府尹周天海已经在一旁等候。见到孙皓前来,周天海连忙扶了扶官帽,上前行礼道:

    “见过孙大人。”

    “周大人不必多礼。”

    “在下实在惭愧,城中发生这样的命案,还要有劳孙大人的侍卫前来通报。”

    皇上让孙皓去徐州查案,下的是密旨,因此孙皓不便让外人知晓他此行的目的,遂道:

    “我也只是离京办些公务,途经洛阳在此歇歇脚,不甚遗失了些书卷。侍卫们天还没亮就去城外帮我找寻,回来的路上碰巧在这铜锣巷发现了一具尸首。”

    见孙皓不是特意来洛阳查案,周天海长舒了一口气。孙皓上前观望了一番,果然如侍卫们所言,段武是被人一剑毙命的,周边的地面和墙壁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周天海知道孙皓是大理寺卿,善于破案,遂上前恭敬道:

    “不知孙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孙皓在巷子里转了一圈,脚步停留在一块青石板砖上,他又沿着这块青石板砖继续向前走,几步后又一次停下。周天海不知道孙皓在做什么,只抄着手站在一旁,也不多言。不一会儿,孙皓深邃的目光又停留在巷子东侧石砖墙上方的瓦片上,从下往上数第三排瓦片上有一块泥土。孙皓示意手下上前用刀具把泥土刮下来,那团泥已经微微有些干涸,孙皓捏下一撮泥在鼻下嗅了嗅,问道:

    “昨夜后半夜可曾下过雨?”

    孙皓的侍从上前回禀道:

    “大人,后半夜确实下过雨,但是不大。”

    “知道了,我们回吧。”

    “大人?”

    孙皓未再多言,只与周天海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匆匆辞别。

    看着孙皓离开,周天海微微扬起下巴,露出轻蔑的笑容,遂理了理宽大的衣袖说:

    “装模作样!估计是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看懂,抠块泥巴下来做做样子罢了。一个徐州知州能有多大本事,以为自己抱了楚王的大腿混个大理寺卿就了不起了,也敢在本官的地盘上指手画脚!”

    马车里,凌远坐在孙皓一侧的偏座上,忍不住问道:

    “大人为何这便离开了?”

    “第一,段武已死,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物件,于我而言他已无用。第二,你们一路追着段武来此,只比他迟了片刻,凶手连同马匹一起消失不见,这已是极限,他没有时间再抛尸别处,所以铜锣巷已经是第一现场,巷子里唯一的线索就是泥巴,我已经拿到了,既如此,我们还留在那里干什么?又不是在我任上出的人命,该是谁的活就让谁去干!”

    “大人,那您说,洛阳府尹能找到凶手吗?那凶手于咱们破获胡氏被害一案也是有助的。”

    “他找不到的,我们只能自己找。”

    “为何?”

    “我与周天海是同年,深知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本事,更没有这样的耐心。他考取功名是为了躺平吃俸禄的,像段武这样的外籍死者,七日后无人认领尸首,周天海就会匆匆结案。毕竟洛阳也不会每日都有凶杀案发生,他只要维护住洛阳城表面的太平繁盛就够了。”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凌远拉开马车的车窗,不一会儿,一个骑马的侍从匆匆赶来:

    “大人,不好了!段武去过的那个木屋被一把火烧了!”

    “这是何时的事?”

    “属下今日凌晨从木屋追着段武进城时还好好的,发现了段武的尸首我们就即刻去向您回禀,随后又按照您的吩咐再次前往木屋,结果就发现木屋已经化为灰烬了。”

    “好缜密的谋略……”

    凶手把所有时间点都卡得刚刚好。

    孙皓想了想,取出帕子里包着的那块泥土,向侍从询问道:

    “你看看这块泥,那木屋附近是否有类似的泥土?”

    那侍从见状,灵机一动,当即便脱下一只短靴递给孙皓,说:

    “昨儿个下半夜刚下了雨,那木屋附近泥泞不堪,属下的鞋底一定也有泥巴,大人比对一下便知。”

    孙皓翻过那短靴的鞋底看了看,又取下鞋底上的泥巴也嗅了嗅,很快便笃定道:

    “案发现场的瓦片上留下的泥土和你在城西木屋附近踩到的泥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昨夜雨后,天亮之前,凶手应该是和你们一起抵达木屋的。”

    “什么?”

    侍从大惊,孙皓却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此人武功极高,你们在附近发现不了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他的轻功应当是极好的,所以能赶在你们之前杀死段武,还解决了马匹。”

    凌远闻言,忍不住询问道:

    “可是大人,这凶手是在房顶的瓦片上留下的泥巴,可见他是翻墙头逃走的,那便证明他没有骑马,可段武的马又怎么会跟着一起消失呢?”

    孙皓只背靠着马车后壁,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笑着说:

    “他没骑马是不想让你们循着马蹄声找到他,而且,那匹马应该就是那个杀手的,杀手大约是不想让我们通过马匹查到他身上,所以才设计让马也跟着一起消失。至于那匹马去了哪里,今晚咱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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