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傅衍：不是，哥们你今天直接逃课啊？］
［眼睛戳瞎：没，请假了。还挺长时间。］
傅衍给他打了个问号，沈持瑜没细说，那么也没必要细究。
［傅衍：那要我借你笔记吗？在家学也没关系，哥带你起飞。］
沈持瑜在电脑桌前撑着脑袋，睨了眼屏幕下方的时间，敲了几个字。
［眼睛戳瞎：这节课不出意外有校领导巡楼。］
发出去后上面显示着“正在输入……”，却又退掉了。像是丢了块石头在池塘，泛了几圈涟漪，恢复平静。
沈持瑜在心里替这兄弟祈祷了一下。
“咚咚”两下敲门声，沈持瑜关掉聊天界面，起身开门。
“怎么了？妈。”沈持瑜开门，见徐莲苼端着的鸡汤还热腾腾地冒着雾气，身后站了一个妇女，随意地扎着丸子头，额前的碎发被她撩到一旁用卡子固定。跟她犀利地眼神对上，沈持瑜不由地头皮发麻。
像是常年盘踞在陡崖的猛禽，静待猎捕的激情。
“这是刘阿姨，是妈妈的朋友。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她。”徐莲苼把鸡汤端给沈持瑜，“慧琴，这我小儿子，沈持瑜。读高二呢，不懂的就麻烦你了。”
简单交涉两句，徐莲苼便下楼了。
沈持瑜接着鸡汤，把门踢开些，“刘阿姨好，这里请。”
“嗯，你好，”刘慧琴臂弯挂着包，跟着他进房间，直言道，“你选理科”
“
沈持瑜粗略地扫了扫桌面，把鸡汤放下。再腾出双手把桌上散落的练习试卷什么的收拾收拾，给刘慧琴搬个凳子来，“是的，想从医。”
刘慧琴顺手接下凳子却没急着接话，“作业能给我看看吗？”
她从沈持瑜手里接过几张练习，基础过关，提升练习做的也不少，“你们课上到哪儿了？”她又看了教科书。
“进度挺快，生物的内容我把后面部分给你上掉。然后再分专题给你训练。”
刘慧琴是个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女人。
中午十二点，她准时告辞。留了四页基本概括和一本《复习与提高》。
沈持瑜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休息，他四肢瘫软在靠椅上，长舒一口气。
中午爸妈不在，所以他就随便吃了些。
［妈：宝贝，上完课了吗？感觉怎么样学的还好吗？/微笑］
［眼睛戳瞎：上完了，感觉被超度了一样。］
然后，他又给“在世活菩萨”这个备注的联系人发了消息。
［眼睛戳瞎：躺尸jpg］
“活菩萨”没有立刻回复他，而徐莲苼告诉他下午还有其他科目的老师来。
沈持瑜一整个“杰瑞捂嘴哭的很小声”的表情。
——
另一边，沈怀瑾提着公文包，刚从工作室出来，打算去沈持瑜的学校。
沈怀瑾开车两三分钟就到了，在校门口被拦下，他给吴洪霞打个电话，应了几声，把手机递给保安大叔接听。
然后在大叔递来的纸上的“校外人员”一栏签了字后被放行。
他把车子停在学校地下车库，按照记忆，找到校长办公室。
沈怀瑾敲门，得到应许后进去，见吴洪霞的办公室里还坐着另外两个校领导，一一打了招呼。
吴洪霞穿着略显紧身的西装，笑容满面地起身跟他握手，“辛苦你了，最近一直往我们这儿跑。”
几人落座。
“没事，”沈怀瑾推了下眼镜，把包里的纸都拿出来递给他们，“这是新的设计图纸。”
“图书馆再扩建的话，需要把东面那栏花草给除掉。”
沈怀瑾在他们看完图后，向他们讲了很多。
其他几位也问了些关于装修摆放，空间设计以及投入资本之类的问题。
一天下来，基本问题得以解决。
临到散场，沈怀瑾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吴校。”
“怎么了”
“我有个弟弟。”沈怀瑾说，“也在你们这儿上学，他平时喜欢踢足球。之前也是学校足球队的，不知道为什么被换下来了。”
“昨天我看这学校球队比赛，发现替换我弟弟的那个球员，好像之前我见他跟我弟弟是有什么冲突的。麻烦吴校你帮忙调和下他俩关系，毕竟我弟现在这个年龄，我也希望他能高高兴兴的。”
吴洪霞一口答应下来，“行啊，我待会儿开完会就给你去看看。”
“不着急的。最近家里有事，给他请了假。”
吴洪霞也不好再深挖，在路上聊着图书馆扩建的事情，送他出校门。
出了学校，沈怀瑾先去了工作室附近的公寓。
因为经常加班，所以直接在旁边公寓租了间房间。
沈怀瑾开了门，屋子的摆设一如他这个人简单，现代风格的立体形式与有条不紊的线条融为一体，遒劲而非生硬。
唯一有生气的摆设大概是桌面上，格子里，角角落落里陈列的一家四口或是个人的照片。
因为里面的四季每一季都不重样。
沈怀瑾换了拖鞋，脱下西装，拿出手机在“幸福大家庭”的群里看了消息，是在周四举行葬礼。
沈怀瑾推算着收到老人家去世的消息，叠上葬礼时间，估计等他们赶到，人都已经入土好久了。
这种时候还把一群几年都不一定碰的到面的人聚在一起，脚趾头都能想到去干嘛。
沈怀瑾给热水壶里倒了水，插上电开始烧水。
手机却在桌上一直振的不听。
［系统消息：“弟弟”拍了拍我］
［弟弟：躺尸jpg］
［弟弟：哥，吃不吃鸡蛋卷，中午跟王奶奶学的］
手机界面弹出很多消息，沈持瑜刚发的几条消息像是扑腾上岸的鱼，折腾几下就被广告消息压了下去。
沈怀瑾摘下眼镜，撕开张专用棉片擦了擦镜片，等它半干的时候，用眼镜布给它擦干净。
轻轻哈口气确定不会起雾后，回复消息。
［a：吃］
［a：明天带着今晚收拾行李带你去梁城］
很快。
［弟弟：/ok］
［弟弟：不是我说，哥，你键盘的标点符号被吃了吗？这说的我都不会断句了。］
［a：我吃你做的蛋卷/我亲爱的弟弟/明天请收拾好行李/你哥哥我带你去梁城/我们去参加太姥爷的葬礼］
［a：行不行］
［弟弟：行行行，当然行啊/飞吻/鲜花］
沈怀瑾见了消息后，扣下手机，在厨房起锅倒水，从冰箱里拿了速冻饺子下了半袋。
屏幕对面的沈持瑜等到九点，沈氏夫妇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吃完饭。
“谢谢，”徐莲苼在餐桌边坐下，接过沈持瑜盛的白米饭，招呼父子俩坐下。
沈持瑜坐在她对面，刚坐下，沈延绅就开始问他一天学习情况，还有之前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交新朋友。
诸多此类。
沈持瑜了无兴趣地边吃饭边回答着爸爸每年都问的问题。
父母出差的时候的来电，他们也总是问着这些个问题。
反而沈持瑜问他们的状况，他们就说“太忙”，“一些事”，“不方便”之类的话，沈持瑜觉得很敷衍，所以他对父母的问题也保持不了高昂的激情。
大抵是无趣，饭桌上很快安静下来，大家各吃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