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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 章 军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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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逾白寻了纪淮安一夜,临近天明才把人押着回到府邸。

    纪淮安也是点背,才跑没多远就在自个出府的路上迎面撞上了前来捉他的纪逾白,这……这不迎面撞人刀口上了还是怎么地,就被纪逾白找人架着回来了。

    身边都是纪逾白的近卫,两人五大三粗,油盐不进,就跟他哥那个棺材脸一样的不近人情,连话都不搭,架着手臂一路拖回来的纪淮安感觉自己胳膊都要断了。

    “不跑,我真不跑,你们松手,我自己走啊!”

    “艹!哥,你管管他们。”

    纪淮安瞅着走在前头的纪逾白,“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快让他们松手。”

    纪逾白冷笑着回头道:“别理他,拖回去。”

    回府里,纪淮安被拖进祠堂,纪逾白扭头看着被押回府的小弟,朝两边一抬手,那人就听话地松开纪淮安的胳膊,冷漠地站到一侧。

    随后又进来两个人,拿着木棍和条凳,纪淮安又被一把摁在冰冷的条凳上,面上地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

    “哥,你这是做什么?我就只是走错了路,喝了点酒,用不着打军棍,跪祠堂吧!”

    纪逾白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摁住的纪淮安,“今日你都干了什么,还要我一一给细数吗?”

    “我做什么了”纪淮安心虚不敢抬眼,说实在的,他又觉得没干什么,纪逾白也太小题大做了。

    “没做什么?那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纪逾白搭眼看向桌子上的包裹,里头的东西被丢得四散,全是自己在薛从兴身上劫来的戒指玉佩。

    “这也没什么吧!就是跟薛从兴玩个游戏,玩个游戏。”

    “不知悔改,还敢狡辩!三十军棍,狠狠地打!”

    “诺。”

    长兄如父,纪逾白自父亲去世后,他便一直照顾自己这个弟弟。

    昨日皇帝召他进宫,说是要把他留在雍都,纪淮安性子桀骜难驯,如今自己不磨磨他的性子,以后他自己一个人在雍都,迟早要出大事。

    “欸欸欸!哥,哥——”

    棍子噼里啪啦地打在屁股上,纪淮安疼得脸都皱在一起,也不忘卖惨。

    “有话好说啊哥,虎毒不食子。我是你亲弟弟,你真……为了这点小事,呃!你打我……”

    “今日你敢绑了京兆尹家公子,明日就能造出大孽来。这里不比冀北,无心之举的祸事足以连累整个纪家。我在路上给你说的话,讲的道理,是全都到狗肚子里了,刚进雍都你就给我惹祸,能不能给我不长心”

    纪逾白的俊脸黑得能滴墨汁子,满脸的怒容,非打不可。

    “打,不必省着力气,今日非让他长个教训。”

    纪淮安今日的确有些莽,但也并非没有原因,只是……

    他咬牙忍着,那两人行伍之人,下手有些重,默默挨了几十军棍的纪淮安早就疼得说不出话来,牙关都在打颤。

    不过纪逾白没打算放过他,对旁边站着的人说道:“谁都不许放他出去,让他好好在祖宗祠堂面壁,修身养性,改改他的那些陋习。”

    结果到了后半夜,纪逾白先自己放心不下,趁着天还没亮透,丫鬟婆子没醒,就自个拿着药进了祠堂。

    祠堂里供着祖宗牌位,他心心念念的小弟背对着他,整个人缩在小小的蒲团,屁股上的衣料血糊糊地红,这是打得狠了。

    纪逾白心疼极了,从门口进来。

    纪淮安这会正疼得哼唧,根本睡不着,“你,你来干什么?”

    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纪淮安瞧见纪逾白,语气里不免带着些怨气。

    纪逾白:“怎么了,还在气”

    “我哪敢啊!嘶,哥,你怎么……”

    “上药呢!别动。”纪逾白拍拍纪淮安的脑袋,动手扯他的裤子。

    裤子与血痂粘在一起,一扯纪淮安就冒汗,起身起猛了,挣到屁股上的口子,疼得龇牙咧嘴。

    这板子打得真结实!

    “都说了别动!”

    纪逾白轻轻压住纪淮安乱动的肩膀,屁股上的伤口用板子打得青青紫紫,有的冒血筋,他用手里的药瓶子往上面洒了洒,肌肉都跟着颤了颤。

    “他俩下手还挺重。”

    纪淮安不敢乱动,只吆喝道,“疼疼疼……哥,你轻点!!”

    吸一口凉气,纪淮安又问道:“哥,哥,你这用得什么药,这么疼”

    纪逾白上药的手顿了顿,随即仰首道:“战场上用的金疮药,别看疼,但这药灵,好得快。”

    “放心,疼就一会,过两天指定能活蹦乱跳了。”

    “怪不得!”

    纪淮安深吸一口气,继续趴在两个大蒲团铺的简易‘小床’上。

    “哥,你继续——”

    纪逾白蹲在一旁,细密地把药粉洒匀。斟酌片刻,他道:“知道你今天错哪了”

    “不该捆薛从兴。”

    纪逾白不接话,态度有些不置可否。

    纪淮安有气无力,容色萎顿非常,低声问道:“哥,我是不是要被赐婚了”

    纪逾白洒药的手一顿,“嗯。”

    他知道小弟不想随意娶妻,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这些年他与陛下愈行愈远,谨遵君臣之礼,在军事上一向避嫌,举重若轻。可陛下还是不放心,为了捆住冀北为他卖命,才想赐婚给淮安把他留在雍都。

    说白了,就是纪淮安变相替他挡了灾。

    过了会儿,纪逾白淡声继续道:“如果你不想娶,哥哥帮你逃出去。”

    纪淮安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里头幽光暗流,“是不是我不娶,你就回不了冀北。”

    这就是他跑了一半还是回来的原因,做事不能光图自己快活,他还没傻到送把柄到皇帝手里,至全族性命于不顾。

    纪逾白没看到纪淮安的眼神,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可以代哥哥回冀北,你是纪家的儿子,冀北的飞云骑不会不认你。”

    纪淮安又闭上眼睛,语气随意道:“谁说我不想娶雍都这么大,美人、美酒,我才不要回冀北去吃沙子呢!”

    “更何况他们南齐皇族没一个丑的,娶一个皇子做夫人有什么不好,面子上还是我娶,我占便宜,我还挺乐意的。”

    纪逾白皱眉道:“娶妻不是玩笑!”

    “哥,我什么时候说这是玩笑了”

    纪淮安语气愈发轻松,带着不正经的无赖样,笑道:“哥,我乐意的,真的!”

    纪逾白不说话了,整个人都十分沉默。

    纪淮安以为他听进去了,就开始说别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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