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睡觉
若是可以,若是这个人的话,貌似……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阿纪觉得自己的心被美色所迷,‘通通通’地跳得好快,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心也不反感他这个断袖
“你在想什么”
谢邱竹正喝茶压下自己喉咙的燥意,着手给纪淮安剥虾,然后一个个码好搁在盘子里。
阿纪搓了搓因想入非非而微微发烫的脸,低声道:“没什么,就是这身衣服不方便,它……太羞耻了。”
谢邱竹这时抬起头来,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了然地点了点头道:“露是露了点,反正这里也没外人。”
毕竟给自己男人看,这叫什么
这叫情趣!
在谢邱竹愈加放肆的打量下,阿纪罕见地对着一个男人有了点羞耻心,“可是……可是我这衣服它……它不正经,而且……”
而且你扯成这样,能挡住几块肉。
看不出来你这人平日正儿八经,禁欲高冷,想不到你私底下玩得这么花。不仅是个觊觎年轻肉体的断袖,还是个有特殊癖好的闷骚。
你说,你要是像刚才那样,突然扑过来,对我一个正常男人,又掐脖子,又亲小嘴的,这样那样……
我这‘吃人嘴软,拿人手长’的,是躲呢还是不躲
要是英勇献身,那好像也不合适。
哎呀!好烦呀——
纪淮安咬着筷子,脑子里的思绪越想越偏,思想逐渐不可控制,在一条他陌生又熟悉的领域尽情驰骋,这让他感觉自己有种无师自通的变态色胚潜质……
“别想了,快吃吧!”
阿纪眼前突然就多了一盘剥好的虾仁,谢邱竹正拿着旁边的湿帕子擦手,“今晚你跟我一起睡,衣服的事情明天再准备。”
今晚和他一起睡!!!!
完了完了,他不是打不过,只是……
阿纪偷偷攥了攥拳头,现在还是没有多少力气,就算他有力气逃过这个断袖,也逃不出这间屋子。
更何况他寡人寡人的,他就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怎么逃他能往哪里逃
虽然他是个奴隶,但他也没少听过这位的传闻。
这位皇帝当初是直接弑父杀兄,踏着手足兄弟的尸骨一步步走上来的,满手鲜血,专治无道的暴君。
最可怕的不仅如此,而是他极好战好杀,性子孤僻,喜怒无常。
登基第一年便厉兵秣马,整甲缮兵。
第二年御驾亲征,执锐披坚。
历时三年直捣北梁皇城雍都,大肆屠戮北梁皇族,就连他们的皇帝梁哀帝都被他带入南齐。
哦不对,现在是齐国地牢。
人如何不得而知,就听外界传闻所说的梁姓皇族‘男充奴,女成妓’便知,那梁哀帝梁深下场凄凉。
据说仇怨所结是早年在北梁做质子期间,被北梁梁哀帝狠狠羞辱,嫁给了一个什么劳什子小世子做王妃……
这么睚眦必报,记仇的人。
他是从呢还是不从呢?
阿纪吓得脸色惨白,惊惶之间,只听一声轻嗤,“怎么吃这么慢,难道你还想坐这里吃一晚上”
阿纪一个激灵,带着一头冷汗扭过头,男人俊美无铸的脸上全是笑意。如同在等待美味佳肴的血口饕餮,要将他这个小点心一口吞进腹中。
阿纪忐忑地问道:“你……不对,陛下,我们晚上要睡一起吗?”
“不然呢”谢邱竹笑道:“你现在是寡人的男宠,不跟寡人睡,难道还想睡地上”
阿纪摇了摇头,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那就好。”谢邱竹慢条斯理地起身,拍拍阿纪的肩膀道:“乖!吃完,咱们就快点睡。”
睡睡什么
睡我!!!
阿纪看着男人起身坐在床榻上,朝他的方向伸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意味深长地勾勾嘴角,没再废话。
看着宽衣解带的谢邱竹,阿纪缓缓扭过头,红着脸扯了扯身上半透肉的细密红纱,一把糊在脸上。
等了许久,谢邱竹都以为自己等不到纪淮安上床时,床边高架烛火被人吹灭,昏暗中,一道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有人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里。
阿纪红着脸,背对着男人。
忽然谢邱竹身形一转,一手搭上了阿纪的腰窝,接着竟往下滑去,顺势将他揽进怀里:“睡吧!”
阿纪一阵脸红心跳,睡他感觉自己有点子睡不着。
身后的男人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好像就只是单纯地哥俩好,拉着他睡一个被窝。
他没来由的有些失望。
算了,今夜的贞操是保住了!至于明日……
谢邱竹紧紧地搂着纪淮安,久违的心安让他有了归途,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连他也这么认为。
五年了,五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烂掉了,不会再有转机,想不到上天又让他见到了这人。
当初那种心脏都被揪碎,撕心裂肺,纠缠不清的过往,实在是太痛,太沉重了。
忘了也好。
不要再做纪淮安了,就做阿纪吧!
他用尽人生最大的定力才维持住表面的风平浪静,他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让这种心安的感觉深深埋进心脏。
谢邱竹觉得鼻头有些酸,“淮安,这一次不会再给你丢下我的机会……”
阿纪被谢邱竹搂得太紧,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想不到一会就睡熟了,甚至比自己平时一个人睡得还熟。
这太糟了,他怎么能……丧失警惕心呢哪怕是绝色美人,那也不可以。
一定这张床太舒服了,是药劲没散干净,一定是这样……
…………
晨起
阿纪锤着脑袋从被窝里爬起来,很快就听到纱帐外就有人道:“公子——”
阿纪猛然回头,看着纱帐外跪了三四个宫人,他们手里都捧着衣服、玉冠、金钗一类。
“公子醒了,这是陛下为公子送的衣服。”王大监一拍手,就有几个宫人膝行几步上前。
“公子可要人伺候穿衣”
“不用!”
阿纪掀开纱帐,王大监立刻转头,就连几个捧衣服的宫女都把头低到托盘底下。
皇帝后宫之人个个金贵,陛下出门时更是嘱咐进去后不能抬头,虽不明白为什么,但现在是知道了。
这承宠之人,根本就不是女子,而是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似乎未着衣袜……
低头看到了昨夜留宿之人的足,他光着脚踩在地上,玉足纤纤,足弓柔巧,倒是一点也不像寻常男人那般粗犷,秀气得很。
再听那声音,有几分清风霁月的爽朗干净,应当,是个不错的主子。
阿纪捏着衣料,十分柔软,外衫搀着银线,日光下一定十分精致漂亮。
终于不用穿这身破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