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后一位仙君
第二天一早，陈卿再度启程，前往琥牢山拜访最后一位仙君——理水叠山真君。
骑在巴多拉兽的肩部往下看，似乎整个璃月能都尽收眼底，与恐高和解的陈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视角，甚至有些享受。耳畔风声呼啸，将管狐兽的声音撕扯得时大时小：“你好像越来越适应这了。”
陈卿一时没能理解，下意识以为自己听漏了内容。“适应什么？”管狐兽微笑起来，满脸欣慰地看着她：“适应这里的一切。”
陈卿被它突然泛滥的柔情梗了一下，忍不住吐槽：“你好像那个忧心忡忡的老父亲。”管狐兽闻言当场石化，随后赏给她嫌弃的一瞥：“大可不必，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你们先别闹了，尘尘，你看看下面是不是降魔大圣？”
巴多拉兽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比起进化前，成熟期的它显然更加稳重。陈卿愣了愣，立即朝下方看去，终于在眼花之前辨认出了那抹穿梭于林间的身影。“是降魔大圣，巴多拉兽，我们下去。”
对于自己的出现，魈似乎并不意外。“早。这里距离琥牢山不远，想必你们是来拜访理水叠山真君的吧？”
陈卿点了点头，见他面色有些疲惫，不禁关切道：“你还好吗？”魈摁了摁太阳穴，轻叹一声回答道：“无碍，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
陈卿拧紧眉头。看魈的神情，他受的大概率不是什么小伤。“你有好好处理伤口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魈短暂讶异了一下，干脆拒绝道：“不可，我身上的业障会侵染凡人。”但他的身体忽然支撑不住似的猛烈摇晃了几下，撑着和璞鸢才稳住了站姿。
陈卿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却被魈惊恐躲开：“不可！”陈卿自己也吓了一跳，可口袋里的神圣计划却发出了光芒，将她双手上的业障清除一空。看着手中小小的机器，陈卿她有了某种猜测，将神圣计划径直对准了魈。
无事发生，只有魈一脸疑惑地看着陈卿，“你这是…？”陈卿咬咬牙，再次抓住了魈的手臂，并沉声阻止了他的反抗：“先别动！”
果然，神圣计划再次发出了光芒，顺着魈身上的伤口渗入体内，原本浓郁的业障也开始消散。看着魈略显痛苦的表情逐渐舒展，陈卿知道，这一次她赌对了。
“……多谢。”
身体舒适些后，魈才轻轻收回手臂，向陈卿道了谢。“你手里这个东西我从未见过，或许…你不是提瓦特人吗？”
陈卿笑着叹了口气，也不打算继续向他隐瞒：“是的，我从异世而来。”魈点了点头，并未继续追问，只朝她淡淡笑道：“果然如此。作为不成体统的回报，我带你们去找理水叠山真君吧。”
陈卿嗯了一声，也随他一起笑了：“那就有劳降魔大圣了。”
“说起来，这两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前往琥牢山的路上，魈看着比丘兽时而走路时而飞行，微笑着问陈卿。陈卿顺手将睡着的管狐兽塞回帽兜里，一边回答他：“这个睡着了的是管狐兽，前面那个活力旺盛的是比丘兽。”
“比丘兽和管狐兽……这听起来更像是对物种的统称，它们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这下轮到陈卿发愣了，此前还从未有谁这样问过她。“是有的，比丘兽叫老大，管狐兽叫团子。”语毕顿了顿，还是好奇道：“降魔大圣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此前从未有人问过这个。”
“只是一种直觉罢了。须弥地区的生物就有驮兽和蕈兽，稻妻也有兽境猎犬之流，我本能觉得这不像是个名字。”
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琥牢山的小径已近在眼前，他忽然抽出和璞鸢，目光锐利起来。“小心，周围有异动。”
“降魔大圣不必紧张，是我。”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金棕色的仙鹤便出现在高处的乱石上。“哦，你便是陈卿？你二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我只是为陈卿小姐带路。仙君洞府隐蔽，我怕她迷失在山间，走弯路不说，还平添许多危险。”
魈淡淡开口。理水叠山真君冷笑了一声，语气有几分不屑：“若连我的洞府都找不到，也就不必拜访我了。你不远万里从蒙德前来，是为了打听关键信息吧？”
“什么？”
魈轻呼出声，表情诧异。陈卿也愣住了，迟疑了好一会才问道：“仙君如何知道的？我的确自蒙德而来。”
“自有上天告知。那这两位，想必就是比丘兽和管狐兽了。”
理水叠山真君看向比丘兽和管狐兽，口吻变得更为严厉：“数码世界的事我管不着，但你们若连累了提瓦特大陆，连累了璃月，我绝不轻饶。”
“那么，或许仙君有拯救世界的办法吗？”
出乎陈卿的意料，比丘兽闻言并未恼怒，反倒不卑不亢地追问起理水叠山真君来。向来优雅的仙鹤一下子被问住了，振翅疾呼道：“…你！放肆！”
管狐兽跳到地面上，跟比丘兽一起摆出了战斗姿态，却被魈一手拦下：“真君莫要动怒。我们既然没有拯救世界的方法，就不该苛求于它们。以陈卿和它们在群玉阁上的表现，我相信他们会找到解决方法的。”
理水叠山真君冷哼一声，面色虽和缓了些，却依然不善：“既然降魔大圣替你们求情，我也不难为你们。听好了，你们不必游历整个提瓦特大陆，只需旅行完蒙德、璃月、稻妻、须弥四国后便可前往数码世界。”
陈卿脑中的轨迹终于串连了起来：若此前打探到的消息都准确，她穿梭世界的路径便是游历完四国后第一次前往数码世界，而后又因为什么原因返回这里，最后才是北风狼王看到的画面——自己和究极进化后的老大与团子一起，对抗世界树或伊古德拉希尔。
可线索梳理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削月筑阳真君分明说过，比丘兽和管狐兽还有究极进化之上的，特殊的最终进化，那为什么自己对抗数码世界的终极掌控者时，它们仍然是究极体的形态呢？
难道，世界树不是最终的敌人？
一股寒意传遍全身。陈卿的额前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多谢仙君。”
告别理水叠山真君后，陈卿抱起比丘兽和管狐兽夸赞道：“老大，团子，你们做得很好哦。比起刚到提瓦特的时候，现在的你们进步了很多，变得很厉害了。”
又是那种哄孩子的口气。魈看着毫无察觉的陈卿，无声地笑了笑。管狐兽蹭了蹭陈卿的下颌，“尘尘也一直在进步，我们当然不能落下。”
比丘兽也使劲点了点头，声音软软地真挚道：“因为尘尘和小弟，我也越来越适应这里的一切了。”
“说起来，之前我只说你可以呼唤我，却忘记告知我的名讳了。”
见陈卿表情动容眼含泪光，魈适时岔开了话题：“我名为魈，以后也不必叫我降魔大圣，直呼其名就好。”陈卿擦擦眼角，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笑：“好。魈，日后请多指教。”
。
将陈卿送回璃月港后，魈便离去了。望着他矫健的背影，陈卿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神圣计划似乎净化了他身上的部分业障，也治疗了他的伤势。
仔细想来，在数码世界的设定中，神圣计划本就具有清除黑暗力量的特殊功能，上午遇到魈时，自己也是因此才冒险触碰了他。
又或许，之前老大和团子每次作战后都能快速恢复健康，也是因此？
“尘尘，这下我们的拜访是不是能告一段落了？”
管狐兽从帽兜里探出脑袋，低声问陈卿。陈卿刚要回答，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被她忽略的仙人：“不。就在璃月港，还有一位我们没见过的仙人。”
眼看时间已过正午，陈卿不敢怠慢，带着老大和团子直接前往玉京台，果然在树下的花坛前寻到可那位老者的身影：“萍姥姥，实在抱歉，晚辈将将想起您，这才耽搁了拜访，请您宽谅。”
“哈哈，丫头不必紧张，我老婆子没有理水那般刁难人的。”
萍姥姥慢悠悠转回神来，脸上挂着一以贯之的慈祥笑容。“倒是我这老婆子有个不情之请，请你们莫要怪他。我们这些仙人守护了璃月上千年，对这里的感情非比寻常，遇到这般能力以外的变数，除了着急，也实在没别的法子了。”
“您不必过谦，我们能够理解。”
管狐兽向萍姥姥微微颔首。“每个生命都有所来之处，眷恋亦如影随形，我们也是一样的。”
“呵呵呵，如此看来，你们的格局倒也略大于提瓦特的星空啊。”
萍姥姥释然一笑，转而看向陈卿：“丫头，相信我，这虽然是一条遍布荆棘、崎岖坎坷之路，但只要你坚持向前，一定能到达你所期盼的那个地方。回去的办法只此一条，可能有些残酷，请多保重。”
闻听此言，陈卿收敛起玩笑的神情，也向面前的老人颔首致意。“多谢歌尘浪市真君提点，您的话，晚辈铭记于心。”
“好啦好啦，无需这么多礼数。”
萍姥姥依旧笑着，顺手扶了扶眼镜。
“客套话就先说这些。你还有什么问题，尽快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