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战，新的进化
“……尘，尘尘？”
裂波兽周身的黑色能量渐渐逸散，眼瞳恢复了清明。陈卿满眼温柔地注视了它许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拜托你了。我们一起去唤醒老大，结束这一切吧。”
话音刚落，世界便再次开始运转。陈卿和裂波兽对视一眼，骑上它径直冲向了嘶吼着的巴多拉兽。“老大，快醒醒！”陈卿奋不顾身地跳上它的背，紧紧抱住了它的脖子，“是我，我是尘尘！”
“哦？你对它们就这么有信心？”
富人挑了挑眉，笑得有些玩味，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原本逐渐趋于平静的巴多拉兽又暴躁起来，在半空中来回俯冲，拼命想挣脱陈卿的束缚；不远处的裂波兽想要帮忙，却再次受到了黑色能量的侵袭，只能咬紧牙关，用全部的力气抵抗着。
身为人类，陈卿本就没有与数码兽抗衡的巨力，坚持了几个来回已属不易。终于，在巴多拉兽某个俯冲急停的瞬间，陈卿失手滑落，被重重甩了下去。
令人恐惧的失重感吞没了她，眼泪来不及流出便被风吹散。陈卿的头脑一片空白，几度挣扎无果后，只能用最后的力气闭上眼睛。
【这就是最后了么。好不甘心啊。】
“尘尘别放弃！”
团子的声音被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却让陈卿猛地睁开了双眼——坠落到生与死的边界之前，她被裂波兽接住了。“抱紧我，我们再试一次！”它的语气异常坚决，回过头鼓励地舔了舔陈卿。“大姐还在等我们呢！”
好像又活过来了。陈卿如梦方醒，用力擦了把眼泪，咬着牙点头道：“好，我们上。”
此时的群玉阁上，烈火已经被扑灭大半，凝光率领着千岩军精锐暂时牵制住了公子，刻晴则拖住了富人。趁着这个难得的空档，裂波兽载着陈卿，再次冲向巴多拉兽。
情况依旧严峻，失控的巨鸟不肯让他们近身，陨石巨翼如漫天飞雪般砸落，只需命中一次便足够他们再无还手之力。裂波兽倚仗傲人的速度穿梭于飞火之间，迂回着一点点逼近巴多拉兽。它知道，尘尘正努力思考着对策。
此时的陈卿只恨自己没多看几遍剧场版，她完全想不到命运徽章可能有什么含义，也想不到老大和团子上次进化时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细节。命运徽章到底代表了什么，或者说，命运是能够被人为掌控、甚至改变的事物么？
陨石巨翼还在不断释放，裂波兽的躲闪渐渐吃力起来。陈卿的头脑乱成一团，精神也濒临崩溃，只想立刻逃离。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巴多拉兽周身的黑色能量似乎散去了一些。
或许，愚人众的药剂有某些限制？！
这个认知让陈卿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狠了狠心对裂波兽下令：“团子，试着攻击老大。”裂波兽闻言愣了愣，“可以吗？”又堪堪躲过一道流火。陈卿拍了拍它的肩胛，语气坚决。“事态紧急，只能试试看了！”
又躲过了几发陨石巨翼，裂波兽看准时机，接连向着巴多拉兽劈出数道风刃。猝不及防的巴多拉兽痛得嘶鸣一声，陈卿却发现了什么，声音颤抖着再次下令：“团子，攻击老大周围的黑色能量！”
裂波兽心领神会，继续用真空风刃进攻巴多拉兽，很快就有了效果。眼看巴多拉兽周身的黑色能量消失殆尽，眼神也逐渐迷蒙，陈卿鼓足勇气，再次跳上了它的脊背。
“老大……”
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声哽咽的呼唤。陈卿抱紧了它的脖颈，闭上眼睛靠了上去：“是我，我是尘尘啊……”
“博士研发的药剂可没那么容易破解！”
见势不妙，被千岩军围困的公子和富人又向巴多拉兽投出了几瓶药剂，却被对方全部躲开了。它深深看着陈卿，眼神恢复了澄澈，复又凌厉地看向两个执行官。
“竟敢用我们威胁尘尘，不可饶恕！为了能见到尘尘，我们等了那么久！”
后面的那句咆哮已近乎哭喊，这是陈卿第一次见到巴多拉兽流泪。就在这一刻，她口袋里的神圣计划再次发出了光芒。灰色的显示屏上浮现出命运徽章的图案，化作极为强烈的能量钻入巴多拉兽和裂波兽体内。
两只数码兽的体型在光芒中逐渐扩大，渐渐形成了遮天蔽日之势。光芒散去后，伽楼达兽和麒麟兽足以将群玉阁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身形便显露出来。完全体数码兽有着极其强大的压迫感和成倍暴涨的实力，直到这一刻，公子和富人才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还没结束呢！”
公子的神情彻底癫狂，捏着邪眼发动了魔王武装。但他很快发现，即便是发动了魔王武装、被称为最危险执行官的自己，在伽楼达兽和麒麟兽面前也只是试图撼树的蚍蜉。
“只有这种程度么？”
麒麟兽冷冷笑道。伽楼达兽也笑了，甚至没有发动任何技能，徒手一捏便捏爆了他。它将这位执行官捧至眼前，打量他的表情与打量蝼蚁无异。“这就是愚人众执行官的力量么？”
“别杀了他，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陈卿在伽楼达兽耳边轻声道。伽楼达兽点头应了一声，又拦下了想要对富人出手的麒麟兽：“别打，那家伙扛不住。让璃月七星和千岩军处理他们罢。”说完顺手将生死不明的公子扔回了群玉阁。
危机终于解除，陈卿重重叹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出了满身的冷汗。“辛苦你们了，快变回去吧，我给你们处理伤口。”伽楼达兽点了点头，将陈卿小心地放回群玉阁后，才和麒麟兽一起退化回了幼年期——比高兽和弹力兽。
“……好，好强。”
一落地就对上了目瞪口呆的千岩军们，陈卿挠了挠头，一时语塞。刻晴疾步走来，扶着她的肩关切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陈卿摇摇头说了声不要紧，心思全在老大和团子身上，将两只数码兽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心来。刻晴也留意到了两只数码兽的变化，想起陈卿之前说过的话，不禁虚眼吐槽：“喂，说好的不会变身呢，这两小只明明很厉害嘛。”
“我们确实不会变身，刚才那是进化哦。”
比高兽在陈卿怀里笑得狡黠，这一手诡辩的本领倒是跟团子如出一辙。刻晴气得作势要打它，但终究没下得去手，又忍不住要嗔怪陈卿几句：“不过刚才你可太乱来了，我们在这看着都要吓死了，要是真的掉下去了怎么办？”
“刻晴说得没错。勇气确实可嘉，但方法还是可以更稳妥些。”
凝光款步走来，看向陈卿的目光半是无奈半是欣赏。“不过无论如何，你确实为璃月立了大功。我代七星向你表示感谢，回去之后也会给你应得的报酬的。”
凝光本以为陈卿闻言会欣然答应，却没想到她神情暗淡，轻声回绝了。“我不需要什么报酬，拿这些钱去救助受伤的千岩军吧。刚才战斗时，我看到有千岩军死于火灾，我想去跟他们的亲属道歉，希望他们的家人能得到善待，我也会努力补偿他们的。”
惊诧于她的赤子之心，凝光笑着摇了摇头，给了陈卿一个拥抱。“不必这般苛责自己。导致士兵死亡的是愚人众执行官，你只是被动卷入的受害者，不要将这么沉重的包袱背在身上。”
陈卿深深叹息，抬起头努力笑了笑。“我知道，但感情上还是有些难过。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凝光摇了摇头，笑靥温柔。“没有了，快回去休息吧。”
。
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陈卿和两只数码兽累得倒头就睡，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当她坐在桌前、将泡好的茶水送入口中时，才有了大战结束的实感。跟愚人众的又一场斗争，她侥幸险胜了。
“接下来，是不是得拜访下璃月的众仙家了？”
管狐兽在陈卿怀里翻了个身，懒懒问她。陈卿挠了挠它的下巴，目露柔情。“不急，你们养养身体，彻底痊愈了再说。”
“不过尘尘，当时在战斗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力量帮了我。”
比丘兽的话让陈卿皱起眉来。“怎么会这么说，是什么时候？”一边迅速回忆了一遍作战的全过程，似乎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就是小弟用技能攻击我的时候。那时候我好像没有自主意识，只是觉得身上很痛，很想要毁掉能看见的一切，但是有个声音阻止了我，让我仔细看看你。”
陈卿这才醒悟。仔细想来，那个时候确实有些不对劲，黑色能量消失的速度太快了，而巴多拉兽的状态也有些异常。自己再次跳上去的时候，它明明还没有完全摆脱药效的控制，却丝毫不曾挣扎，反倒主动躲开了富人和公子扔过来的药剂，跟自己第一次跳上去时形成了鲜明反差。
见陈卿若有所思，比丘兽顿了顿，不太确定地继续说道：
“那个声音很熟悉，我还在数码世界时曾经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