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密谋计划
回应他的是一阵持续良久的沉默。
陈卿看着钟离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最终轻声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唏嘘。她并不十分了解“磨损”的威力，只是发自内心的为这一双战友感到惋惜。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放弃时，若陀龙王的声音再度传来了：“这么轻易就放弃，可不像是摩拉克斯的作风啊。说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钟离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似有短暂的错愕，旋即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数月前我曾途径此地，感应到你的善念再度萌芽，却因意识过分微弱而始终不能成形。那时我便猜想，或许你需要一点外力的相助。”
“哦？”
若陀龙王的声音随着封印的闪烁继续传来，音调微微提高。“所以你借魔物异动一事故意诬陷于我，试图对我的意识进行某种‘刺激’？”
钟离点了点头，神色挣扎。“是的。但我无法确定这种‘刺激’是否有用，因而只能对特定的人——也就是陈卿稍加提点，却不曾想你会直接来找她。”
巨龙低低笑了几声，语气已然轻松了不少。“现在想来，那股强烈的不甘确是我重塑意识的动力之一。既然你早已知道魔物异动与我无关，想必对于幕后主使者也有猜测了吧？”
钟离点了点头，剑眉紧锁，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愚人众。”
这意想不到的三个字让陈卿差一点惊呼出声。此前的经历让她对愚人众有着极深的提防与厌恶，他们确实掌握了太多不该知道的情报，甚至很可能与数码世界有所勾连。
钟离浅浅睨了她一眼，待陈卿回过神来、朝着他点头示意后才继续说道：“近来我暗地里做了些调查，基本能确定魔物异动是愚人众进行的一场实验。”
“尘尘，”
肩上的管狐兽悄悄叫了陈卿一声。“游戏里有过类似的剧情吗？”陈卿皱着眉点了点头，也低声回它：“之前须弥的贤者们为了造神，曾将须弥的民众困在花神诞日数天，也算是一场实验。”
“陈卿？”
见陈卿似乎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钟离不得不再次将她唤回现实。“随我进去吧，若陀在等我们呢。”陈卿回神后不禁有些赧然，挠头向钟离道：“抱歉，刚才想起了些事情。我们进去吧。”
钟离再次伸手触碰封印，耀眼的金光顿时将一行人尽数吞没。光芒散去后，陈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伏龙树之底的广阔空间之中。若陀龙王静立在琥珀色的岩光之中，用猩红的眼睛注视着她。
【你终于来了。】
那种类似心电感应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面对巨龙遮天蔽日的身躯，虽然陈卿已有心理准备，却依然感到了无法言说的震撼，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是我，我来了。”
若陀龙王笑了一声，周身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成一团流动的能量，徐徐降落至陈卿面前。【说好要帮你稳固能量的，收下吧。】
陈卿点头谢过若陀龙王，伸手去触碰这团能量。活跃的元素能量团立刻顺着她的指尖滑入体内，一阵心旷神怡的舒适感让她浑身通泰，就连力量也增强了许多。她抬起头正欲道谢，若陀龙王的声音却已先她一步传来：
【不必谢我。你应该已经察觉到身体的部分变化了，出去后可以试着使用元素技能，威力也会相应提升的。只有一点，不可用这力量害人，不然我不饶你。】
陈卿微微颔首，郑重地应下了。直到这时，一直旁观的钟离才开口：“若陀，你好像很重视这个姑娘。”
“呵，被你看出来了。”
若陀龙王也并未避讳，笑了笑直言道：“她跟那位旅行者一样自异世而来，却始终身不由己，或许还将有恩于整个提瓦特大陆，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不等陈卿疑惑，钟离已抱起双臂，面露探究之色，“哦？”若陀龙王看起来却不打算继续，径直追问他道：“你说要与我联手平定璃月的魔物异动，可既然是人类所为，何不让人类自行处理呢？”
钟离闻言深深叹了口气。“愚人众是至冬女皇的组织，璃月七星自然可以应对，但我们也不得不防。”他看向陈卿，“不知陈卿小姐是否知道，愚人众曾在须弥试图造神一事。”
陈卿皱了皱眉，不太确定自己该说多少。钟离倒也没有难为她，自然而然地继续道：“愚人众既有这样的野心，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平息魔物异动一事，明面上会全权交由璃月七星，我们只需在暗地里相助即可。”
钟离微笑着看向陈卿。“而陈卿小姐，就是那条连接我们和七星的锁链。”
。
离开伏龙树之底后，钟离与陈卿在琥牢山下分别，他还有其他的准备要提前布置。陈卿则乘着巴多拉兽回到了璃月港，刚进城就被千岩君拦住了去路：“陈卿小姐请留步，凝光大人找您有事，快随刻晴大人去群玉阁一趟吧。”
陈卿眯了眯眼，心说果然不出钟离所料，面上也坦然应道：“刻晴小姐现在何处？”
“陈卿！”
话音未落，身背后便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伴着一阵匆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卿回过头去，就见刻晴正从不远处风尘仆仆地赶来：“你没事吧？我在你家门前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到处都找不到你，只能让千岩君满城去问。你这是到哪里去了？”
陈卿沉着应道：“自然是去调查魔物异动一事。凝光大人将此重任托付于我，须得尽力而为。”
刻晴愣了一瞬。“凝光竟然要你调查此事？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千万别逞强啊。毕竟你还带着这两个小家伙，逃跑的速度都要受影响的。”
陈卿拼命忍着笑意，一边一个摁住两只气鼓鼓的数码兽：“是啊，我会注意的。不知凝光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刻晴叹了口气，眼神不自知地暗了暗，捏紧双拳：“是关于愚人众的。这帮人隶属于至冬女皇，跟他们沾边的准没好事。话不多说，咱们过去商量吧。”
。
再次踏入群玉阁，陈卿的心绪跟初次到来时已然不同了。刻晴依旧轻车熟路地将一人两兽引入茶室，只是这一次凝光并未在此等候。
“凝光近日一直忙得很，准确来说，七星这几天都很忙。毕竟事关愚人众，我们都不敢怠慢。”
刻晴话音刚落，凝光已经推门走进了群玉阁，看上去略显疲惫。“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她在陈卿和刻晴对面坐下。“这次叫你们前来，是有些情况需要陈卿小姐的帮助。”
“凝光大人但说无妨。”
见陈卿应得坦然，凝光便也开门见山道：“近来愚人众在璃月境内活动频繁，我已掌握了他们对璃月港周边魔物使用不明药剂的确凿证据，他们的执行官「富人」说要跟我谈谈。”
陈卿不禁有些疑惑，而刻晴已经将她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此事我们七星处理就好，叫陈卿前来是为什么呢？”
凝光摇了摇头，看着陈卿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因为富人点名要见陈卿小姐。”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几乎半晌后，刻晴才不敢置信地追问道：“为什么？”凝光并未回答，只继续凝视着陈卿：“这可能就要问陈卿小姐了。莫非陈卿小姐跟愚人众有过交集？”
陈卿一时无言。每每在这种时刻，她总是习惯性地想要隐瞒或掩饰，但她同样清楚，有些时候必须要把话说明白，比如现在。她头脑中飞速组织着语言，一边沉声道：
“实不相瞒，我并不知道富人为何要见我。不过此前在蒙德时，我曾与另一位愚人众执行官「公子」有过会面，并交了手。或许正是因此，富人才要见我。”
“你曾跟公子交过手？！”
身旁的刻晴一脸震惊，凝光看上去倒不太意外。“很有可能，毕竟公子近来也在璃月。为防愚人众留有后手，我已秘密调派千岩君精锐暗中随行，我的眼线也时刻监视着富人和公子的动向。”
陈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着桌面，眉目间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知富人想约在哪天面谈？在哪里面谈？”凝光端详了她半晌，突然轻声笑了出来，柔声道：“明日午后，就在群玉阁。”
陈卿点点头，也随她一起笑了，只剩刻晴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笑的？已经是火烧眉毛的事了，你们怎么还云淡风轻的？”
“不必惊慌，我已有对策。”
凝光仍笑吟吟的，似乎想通了什么，整个人俨然松懈了下来。“倒是陈卿小姐，似乎也有应对之法？”虽是半开玩笑半试探，语气却也是友善的。
陈卿爽朗一笑，也不与她卖关子：“自然是有的，但请凝光大人放心，我们的对策有着同样的方向，一切为了璃月。”
听到璃月二字，凝光果然又恢复了郑重。“那就先行谢过陈卿小姐了。此番魔物异动一事，多亏陈卿小姐相助，我感激不尽。请陈卿小姐放心，事成之后，我自有安排。”
凝光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陈卿听了却只是摇头：“有劳凝光大人费心了，但我对钱财赏赐之类并无兴趣，若能事成，只有一点想要拜托您。”
“何事？”
凝光闻言即刻正色道。“陈卿小姐但说无妨。”陈卿的眉宇间掠过一丝犹豫，良久才试探着开口：
“我希望，能与璃月七星共享愚人众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