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明确关系
许湮下半学期的课业和实验都不少，基本上都泡在学校。
她几乎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平时见的人也不多，忙是忙，但是也充实。
学期末结束，有医院见习的机会，名额不多且十分宝贵。
这个是由学校安排的，本来轮不到许湮，可她运气好，左右逢源，最后一个见习位置本该由另外一个同学来的，那个同学之前申请的国外交流名额也下来了。
苏教授看许湮之前有积极争取过，而且无论是理论课还是实操课，许湮表现得都很出色，便把名额给她了。
许湮那头很高兴，原来以为没有着落的事情就落在她头上了。
她一直想着去医院见习的，一来是总觉得再不去医院工作工作，真就要陌生了，二来是顾枕颂，自那次出院后，两人也就在没有见过面。
许湮愁，可是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
这不正好。
如果顾枕颂还带见习生的话……许湮想着，又觉得不太可能，哪能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降临？
假期一开始，也没有给她多少的休息时间，她就到了医院。
她先斩后奏，一开始没有告诉危复这件事情，直到要去医院的前一天才和他说。
危复闻言，眉头蹙得深了点，许湮什么品性，打定了主意要去，不过是自知会他一声。
同期的见习生，真正和许湮认识的就一个，两人在学校已经认识过了，不过算不上熟，女孩叫林杏。
林杏挺怕生，也社恐，就认识许湮，也就喜欢和她呆在一块。
许湮也不反感，就随便她了。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见了院长和其他几位医生，为人为还亲和，许湮特意看了看，没寻到想见的人影。
“带你们的顾医生前天出差了，估计明早才能到医院。”院长说。
许湮愣了愣，顾医生？是她想的那个吗？医院里姓顾的人好几个。
可总之，她是带着希望来的……
至少至少，也能看见。
见习生来的人都勤快，打杂也都忙到夜深，几个人瘫在一块，许湮给他们各自倒了水。
“谢谢啊许湮。”其中一人说，仰头喝了口水，叹气，“才第一天就累得不行。”
“还有一个月呢。”另一个人附和。
看得出来，他们的状态看起来比在学校里还差。
林杏坐在一旁没有怎么出声，抬眼望了一下钟表，问许湮：“许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换条衣服就回去了。”许湮站了起来，和其他人打了招呼。
“好，我和你一起。”
两人换了衣服出来，外面还是冷，林杏穿了条外套，把拉链拉到最顶上。
“感觉怎么样？”林杏开口问她。
许湮：“什么？”
林杏：“在医院见习的感觉。”
她以前就注意到许湮了，她还挺讶异的，许湮比她小两级，她知道她是转专业过来的，每次专业考试的成绩却很好，都排在第一。
今天在医院也是，比其他人好像都更熟悉这里的业务。
许湮才明白她的意思，笑笑：“还行啊，你呢？”
林杏也笑了：“也还行。感觉你天生就适合干这行。”
哪里是，许湮静默，她当初实习的时候，也觉得很难熬。
林杏在学校外面租房子，和许湮不是同一条道的，出来后边分了道。
许湮从医院走到地铁站，收到危复的信息，问她在哪里，有没有回去。
许湮回他：地铁站，准备回去。
她按灭了手机，抬眼的时候，没动了，因为她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谢妤。
好久没看见的谢妤，许湮不了解这个人，只知道她和原主是高中同学，她是顾枕颂的女朋友。
后者听起来就让她觉得很亲切，凡是和她相熟的人挂钩起来，现在她都会觉得亲切，潜意识里也就对谢妤多了几分好感。
谢妤也挺惊讶会在这里看见许湮。
她和许久没见的朋友刚刚聚完准备回去的。她看见许湮主动朝她扬起笑来。
“许湮，怎么在这儿？”她向许湮那边走过去。
“刚下班，路过这里。”她回谢妤。
“你工作啦？”谢妤问她，上回见她还知道她在读书。
这也没有过多久。
“在医院见习。”
谢妤讶异更甚，医院……没想到许湮会和这个挂钩，原听说她不是学的金融吗？
许湮能看得出谢妤的疑惑，但却不想解释太多了，该知道的以后总有一天会解释，总不急于这一天。
“许湮。”身后声音清冷。
许湮怔了一下，身侧的谢妤也微微探了点身体。
上次车里那个男人，谢妤对他印象很深，一张脸，一身独特的气质。
如果识相，谢妤现在就应该主动离开，可她的腿迈不动。
许湮侧过身来，看见危复的时候傻了一下。
危复看见许湮，也看见谢妤。
他客气地朝着谢妤颔首了一下，谢妤抿唇轻轻笑了笑。
危复垂眸看她，神色淡淡。
许湮疑惑。
危复问她：“才下班？”
许湮点点头，心里纠结，谢妤怎么还没走，危复好像有话说，什么话需要在这里说？他不是刚刚还给自己发信息吗？
“把车开回去。”
“啊？”许湮愣愣。
危复把车钥匙拿出来，许湮下意识地就伸手了。
“你……不用？”她犹豫了下，不太确定。
“不用。”他很干脆利落地回答她，“你明天上班之前开过来。”
“噢。”许湮反应过来，“你今天不回去了？”
“明早回。”
许湮倒是没有拒绝，开车的确是方便很多，她来医院来得早，挤地铁费时间也辛苦。
谢妤在一旁惊了，但是面上还十分特意地保持着严肃，回去？上回许湮果然是瞒着她的……哪有这么简单。
谢妤不小心清了下嗓，许湮想起旁边还有个外人在，她心里扶额，看来对方心里是肯定要有许许多多的想法了。
许湮想去和危复开车，看了一旁的谢妤，谢妤问她：“你现在住哪里？”
许湮侧目瞟了一眼危复，他不作表示，于是自己报了地址，只说大概，不说具体。
谢妤不掩惊讶：“我们顺路，我可以蹭个车吗？”
“……”许湮咬了咬后槽牙，“可以。”
危复皱了皱眉，但没人看见。
取了车，危复重回研究所，车里就只剩下许湮和谢妤两个人了。
她一定有许多问题。
果不其然。
“这是你男朋友吧？”谢妤问她，这回许湮总不能否认了。
“我老公。”
许湮比谢妤想象中的要更直接很多，她呛到了一下。
许湮哑然失笑，谢妤没看起来的那么淡定。
“什么时候的事啊？”谢妤打个哈哈。
本来想说一句，同学一场的，怎么结婚也不通知，可到底没有问出来，和许湮同学一场，但这一场实在情谊冷漠。
“挺久了。”许湮一句话带过。
冷场了。
许湮开车以安全为主，所以不大快，至少从这儿到谢妤家那边还要一段时间。
“那你……丈夫在研究所里面工作吗？”谢妤随口问问，为了缓解一下冷场尴尬，不过也确实真想知道。
“对。”许湮肯定。
谢妤笑笑：“还蛮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许湮转了方向盘，缄默了一下，她应该怎么显得十分诚实地告诉谢妤她也不知道危复怎么和这个许湮认识的。
她一本正经：“很普通的认识。”
谢妤微怔，听起来就很普通。
“你呢？和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许湮问她。
谢妤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其实也挺普通的啦。”
“……”
“我们家里长辈认识，我俩是吃饭的时候认识的。”
许湮送谢妤回去，自己也到家后，才疑惑起来危复怎么会正好出现在地铁口。
手机里有两条未读信息。
【来所里找我。】
【算了，看见你了。】
许湮把车钥匙拿在手里把玩一下。
去所里找他？不太切实际。
许湮第二天醒得早，在家里吃了早餐，还特意打电话问危复需不需要给他也带一份。
危复拒绝了。
许湮想想也是，她把车开过去以后，危复回来也差不多是吃早餐的时间。
许湮在研究所下等着危复，给他钥匙。
“直接上来给我。”
“……”
竟然会想着让她上去么？他还真是不忌讳两人的关系。
“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我们是正当关系。”
话是这么个话，可……再犹豫上班就迟到了。
许湮思索了一下，往车里拿了口罩，迅速戴上，然后上了楼。
给她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一脸疲倦模样，大概是实验结束不久。
“你找……”
“我找危复。”
许湮和男人不约而同。
“危教授不接受采访。”
“……”许湮沉吟了一下，什么采访早晨六点就来蹲点？
正当不知道说出个什么理由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了另外一道声音：“许湮。”
男人侧了侧身：“教授。”
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危教授认识？叫许湮？
“严凛，这是我太太。”
许湮看着那个被称作“严凛”的男人表情从疑惑到震惊，瞳孔放大，下巴都快惊掉。
许湮：“……”也不用介绍得这么多。
严凛的表情很微妙，叫了她声：“师母！”
“……”是不是叫得过分自然了？
对于这个称呼，危复无动于衷，好像本该也是如此。
许湮干笑：“叫我许湮就行了。”
“噢，好。”严凛应和得快，“师母要不要进来坐会？”
“……不用了，谢谢。”
“没关系的，现在所里就我和危教授两个人，不用怕尴尬。”
话都被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说完了。许湮仍然是笑道：“我马上要去上班了。”
许湮冲危复使了个眼色，危复睇了眼严凛，严凛很快明白：“行，那我先去计算。”
严凛走后，氛围好了很多，许湮把钥匙递到他手中。
钥匙被捂热了。
“我得去医院了。”
“嗯。”
许湮转过身了，其实不那么甘心的，她还是很想问他怎么突然就这样明目张胆了呢？虽然说两人关系的确正当。
而且她昨晚也主动告诉谢妤。
可这和从危复自己口中出来的完全就是两种性质。
他刚才的那一句“这是我太太”，娴熟的介绍，让许湮都怀疑，他是不是经常都这么介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