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三章

    白玉堂和春妮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凄楚，白玉堂故意装作潇洒的样子笑道：“臭猫，白大爷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臭猫只能对别人好，只能做急公好义慷慨任侠的展大侠，别人对你好一丝丝就受不了了。你们家那条小鱼儿总是为这个和你发脾气，说臭猫什么都闷在心里，还真让那条鱼说对了。”

    说到沈晗，展昭的眼神明显的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春妮暗怪白玉堂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玉堂却似浑然不觉，道：“臭猫，我知道你的心事，就是放不下你们家那条鱼，是也不是？”

    给他说破心事，展昭默然的淡淡一笑，白玉堂道：“展昭你也别太担心，世上万物相克，这个毒药必有解药，汴梁名医多的是，一定能够访得的。”

    展昭还是淡淡笑了一下，并不说话，白玉堂也觉得自己的安慰并不高明，有些讪讪。春妮细心的伺候好展昭喝完药，随后温言道：“师兄，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他顿了一顿，还是说了出来：“让她，嫁给别人。”

    “你说什么？”白玉堂先惊了：“小鱼儿你难道不知道她吗？她心里，眼里还会有谁？你让她嫁给别人？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你们三个月没见，她等你等得要死，你让她嫁给别人？！”

    展昭一言未发，只是脸色更见苍白，双眸愈发沉郁，此时光线正好，明亮的光线下，他的消瘦，苍白，憔悴，一览无余。白玉堂忽然就沉默了，他知道这是展昭能想出的惟一的最好的办法。

    “师兄，”难堪的沉默过后，春妮小心的问：“沈姑娘，怎么会愿意呢？”

    “她会的，”展昭声音微弱的说：“她没有心机，一定不会想到我在骗她。展昭，终究是负了她。”

    说完，他痛楚的阖了双目，把眼中的温热吞了下去。窗外景色历历，忽而是远山如黛，忽而是翠柳如丝，忽而又有晶亮潺潺如一条白色丝带的清清小河，这是充满生气的春天啊，春天中的姑娘在细细的春雨中等待，在怒放的鲜花中等待，在袅袅的箫声中等待。想到她等来的结果，展昭的心碎了，一阵剧咳，点点血色，刚才的药汁都吐了出来。

    春妮赶紧让人换了干净的薄被，又扶着展昭躺下。他沉沉阖着双目，并不说话，两人明白他虽然把自己的主张说了出来，但是心里的那种痛苦，却是语言难表达万一。又想着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样子受折磨，白玉堂俯下身说道：“猫儿，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也就是了。反正，你要在小鱼儿面前演戏，我和春妮一定配合得天衣无缝。你这个病，再也不能这样子郁结了。否则你怎么安排好小鱼儿以后的生活？你的心事我和春妮知道，就是要让小鱼儿好好地活着，忘了你是不是？”

    听到他如此说，春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白玉堂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破也就是了，免得他在心里过来过去。

    展昭听他这么说，睁眼向他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谢谢。”

    白玉堂极力轻松的笑道：“既然说破了，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了，猫儿，到汴梁还有两三天的路，你的样子，也不用我们说，小鱼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下来，除了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外，白爷每天再给你传点真气。你不要拒绝，否则你站都站不直，到了小鱼儿面前，恐怕连说谎的力气都没有。你一生都不愿接受别人好处，总是信守着宁可人负我不愿我负人，可是白爷的这份礼，你不收也得收。日后有机会还我就是。”

    展昭清瘦的脸上闪过赧然的笑容，低声道：“如有日后，展某定当奉还。”

    春妮眼中一酸，白玉堂朗声笑道：“一定会有日后的，猫有九条命，展昭你死不了！”

    见白玉堂说得如此透彻，春妮也道：“师兄，你还有什么心事和牵挂没有？”

    展昭摇了摇头，道：“襄阳王的囚车，已经由杨将军和欧阳兄押解进京，展昭的任务完成了，没有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