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翔子与黄包车
第二天早上圣堂整洁的办公室里。
王尔德整理好文件提起公文包，将黑色西装挂在肩上。
“布拉德雷呢？那家伙从早上就没看见他，不会是因为害怕临阵脱逃了吧。”
阿尼玛斯扭头环顾宽敞的空间。
身后传来进房间马文的关门声，满脸汗水焦急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布拉德雷先生提前去往了本次任务的目的地，因为他和她的妻子已经半年没见面了，这在年轻人中也很正常。”
“妻子啊，大早上还要被模范夫妻喂狗粮呢……王小姐和我说说任务的大概吧。”
阿尼玛斯像是要倒下般重重躺在墙边沙发上。
捡起柜台上的糖果拆开包装塞入嘴里。
“这次的任务非常简单，我们收到了居民的举报，经过下级的核实已经确认在市中心的一栋别墅里有幽影生物出没的情况。”
“本来不需要全员出动的但考虑到阿尼玛斯先生以后的人际关系，所以我希望小队所有人能一起出任务，这样或多或少也可以让你和大家磨合磨合促进关系。”
以前仅一人便能完美完成任务的阿尼玛斯具备客观分析自身优劣的能力。
并不像固执的老头对拥护自己长大的道理墨守成规，而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相信我吧，我会努力和小队中的各位打好关系的。”
“真是令人放心的回答，精英的执行力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呢，绘名春小姐也要努力成为阿尼玛斯先生这样的精英哦。”
跟随王尔德的视线看向身旁的女孩，阿尼玛斯皱眉摸了摸额头。
“啧。”
抬手拍打脑袋像是石油机械般钓鱼的绘名春，少女猛的哆嗦嘴角拉丝的口水滴落。
“额额额，我，我绝对没有因为住在豪宅里太兴奋导致一晚上没睡，这，这只是发呆！”
“……你的情况我们待会在车上再谈。”
阿尼玛斯蹲下拉起从肩膀上滑落露出一侧白色衬衫的西服。
轻拍将胸前的褶皱顺平。
“女孩子要注意形象，话说王尔德小姐既然也是神人这是准备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吗？”
微笑看着两人的王尔德撸起小臂的袖口观察银色的表盘。
“非也，我要坐飞机去一趟美国的内华达州，他们关押神人的监狱，也就是51区，因为我是算资历老且站在人类阵营的神人。”
“他们邀请我对他们设计的牢房与安保措施进行分析与建议，毕竟那关押着一位和阿尼玛斯先生同等级的神人，如果不让有着丰富神人经验的我来确认难免无法令人放心。”
王尔德保持微笑侧头朝弯腰站在门口，满脸通红掩嘴小声打电话的男人点头。
“我买车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叫不能申请事故保险，我的车可是被重力之神丢进太空了，别和我说什么别人也是这样，我只想要我的赔偿！”
“咳咳，我的司机马文会送你们去的，我会坐黑娅的车，这样分配绝对没有因为马文汽车老旧的原因，只是巧合而已。”
坐在被尴尬笼罩的车厢里绘名春倒在腿上熟睡。
低头叹气，收起说教的表情无奈的抚摸白色柔顺长发。
感到有蚂蚁在脸上爬。
阿尼玛斯注意到那是开车马文多次透过后视镜瞄视阿尼玛斯视线产生的瘙痒感。
“怎，怎么了，马文先生为什么老是看我？”
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猛的转头移开目光。
“啊，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重力之神原来长这样啊，和我想象中神人的样子不符合罢了。”
握住方向盘的手隐约浮现筋脉，握紧的小麦色指节颤抖发白。
“额，那个你没事吧，脸上有好多的汗啊，好吧算了，可以帮我打开一下收音机吗，我想听听新闻。”
“哦，没问题的，但这毕竟是廉价租车，最好不要对音质抱有期待。”
扭动老旧的转轮发出刺耳嘎吱声，车载收音机的塑料外壳整个脱落。
……
短暂落针可闻的寂静预示着猛烈的爆炸即将来临。
“他妈的啊！”
马文握紧的拳头不顾坚硬的金属猛锤收音机。
忍痛从凹陷下去的铁壳收回拳头，鲜血飞溅无数尖锐的碎片深深扎入皮肤与肌肉。
“为什么，难道我的努力都是狗屎吗，我辛辛苦苦工作攒钱买的车莫名其妙就没了。”
“保险公司因为一年前我给车子装了个拖钩就拒保，现在租了一辆车又是这样，他们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找我赔偿的！”
像条恶犬般痛哭与怒吼却依旧目眦欲裂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盯路面。
与握住方向盘颤抖的手不同，汽车行驶的却十分平稳。
“抱歉，你的车应该是被我给毁掉的，但重力失控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想说不是故意？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人了！就像漫画里的主角一样自诩正义，即使做了错事也会被人原谅，把一个可怜人分十次付款刚首付的车丢进太空，又或是杀死了数万人也会被美女拥护被人原谅，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在乎一般人的死活！”
“你根本没有真心感到愧疚不是吗，总有一天当你失去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时，你也会像我这个普通人一样嚎啕大哭！”
男人的背影用衣服在脸上摩擦，撸起袖子露出中年人略显粗糙的手臂。
“你刚刚道歉了但我不接受，这是被你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
“……明明什么都没有嘛。”
破旧的车摇摇晃晃在路边停稳，拍醒躺在腿上睡觉的绘名春用力拉开卡住的车门。
“好好吃的蛋糕啊，唔？这就到了吗，原来我刚刚睡着了啊。”
“虽然不知道你梦到什么了但以后还有机会吃的，工作时间要打起精神来。”
下车看着揉眼睛看向朝远处众人蹦蹦跳跳走去的绘名春握拳表情犹豫。
重重叹气摇了摇头，咬牙拍了拍司机的车窗。
“啧，阿尼玛斯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用力摇下车窗马文淡漠的脸上隐约可见两条泪痕，眼角与眼睛微微发红眼袋肿大。
抬头皱眉满脸嫌弃但马文的语气中又是对上司的恭敬。
“这个支票给你，有五十万应该可以弥补你车的损失。”
看着递到手中的白色纸条马文咽口水，咂嘴怒吼用力丢到阿尼玛斯脸上。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这座城市还有那么多人因为你失去了生命，如果你还留存有一丝人类的部分就杀光幽影生物为全人类做出贡献，而不是给钱来满足自己的责任感！”
重新摇上车窗，透过模糊的玻璃马文低头靠在方向盘上。
“我……但我也只是拼命的活着而已，我从来没有认为高你们一等。”
阿尼玛斯叹气靠着汽车门缓缓坐下，看着远处与队员打闹的绘名春闭上眼睛。
“喂。”
头顶压下的声音吸引了视线，愁眉苦脸的马文探出半个身子朝阿尼玛斯伸手。
“那个，那个支票还是给我吧，我……我实在是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