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愤怒的布拉德雷
华丽宽敞的房间装饰着廉价镀金金属制成的饰品。
装满礼品的彩色纸袋子整齐堆放在角落。
“我可以认为您这是诽谤，神人们的情报都是严密保管在仓库里的，即便是身为局长的我也不可能拿到，更别说卖给别人了……这位先生，我是否应该报警呢？”
秃顶的油腻男人脑袋像是褶皱的白色鸡蛋，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双手合十抱住小腹。
翘着二郎腿略显昏黄的眼睛盯着面前身着西装黑色短发左手戴着黑色手套的布拉德雷。
“嘬嘬，我们没有必要也不用装了，不是吗。”
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拉过桌上的相框。
布拉德雷看着画框内局长女儿可爱的面容微笑轻哼放回原位。
“呵呵，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微笑撩起袖子扯下皮质手套金属四指抓握。
黑黝黝的机械手臂内复杂的齿轮咬合嘎吱作响。
做工粗糙生锈泛红的铁皮的表面刻有一列细小的白色数字。
dld20041213。
“这，这是奴工的制式机械义体……你，你原来是。”
局长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布拉德雷。
双腿绷直灵活的伸手向桌子内侧的警报器摸去。
“这是我从工友身上拆下的零件组装而成的，这是我和我妹妹娜塔莎的血泪史，是为奴十二年的印记，即便我是掌管科技的神人也未将这只手臂用其他义体替代，所以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一把手术刀贴上皮肤。”
像是捡东西般局长猛的弯腰按下红色的开关。
“警卫，快点啊，控制住这个东西！”
眼前仿佛出现布拉德雷被训练有素的警卫钳制按在地上的画面。
但期待中的人与刺耳鸣笛并未响起。
“怎，怎么回事？”
汗水滑落局长难以置信的不断重复按压开关。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反应？这不可能！”
布拉德雷微笑嘟着嘴，伸出食指在面前晃了晃。
报告:信号阻截成功。
“啧啧啧，局长不要试着按响警报，现在整个电网都是我在控制着。”
轻叹一声下座位。
惊恐的注视下绕过办公桌，仰着脖子态度蔑视的拍打不断后退的局长胸口。
“我在调查资料泄露的事件，那只想要杀死阿尼玛斯由手臂组成婴儿的幽影异性体并非野生个体，是像战争期间‘炸弹狗’那样人为培养的‘动物特工’负责暗杀。”
“有人泄露了圣堂里幽影猎人与神人任务安排的情报，想要利用这点提前设下埋伏击杀我们，虽然阴差阳错导致阿尼玛斯先生变成了新的神人就是了……这背后有人指使，告诉我你把情报卖给了谁！”
“我，我不能提供交易人的信息！”
老旧的机械手臂轻松将男人死死压在座位上，锁骨隐约传来清脆的嘎吱声。
“因为不是那种腐败的警察？我最厌恶抛弃自己最初的信念的人，就像畜牲一样！”
缓缓抬起另一只正常的手，食指拇指捏住伸向男人嘴边。
瞳孔像是摄像头浮现荧光蓝的圆环，某种机械运作的声音与刺耳尖啸回荡房间。
报告:电磁加热启动，注意不到此面对人。
“啊对了，就是这个感觉……金属填充物？还是钛合金的，根据内部纹理分析的话……战争时期植入的老旧型号？”
局长恶臭的嘴巴像是被粗暴掰开，张大露出淡黄发黑错位缺损的一口烂牙。
头皮与膝盖上飘散温热的白色水雾，淡淡的烤肉味逐渐弥漫开。
“不，啊啊啊，是两个马仔，我们在枪花酒馆碰头的，他们是被雇佣在那工作，不，求你了，快停下啊！”
死死盯着面前挣扎的叛徒，随着布拉德雷瞳孔的收缩刺耳低鸣逐渐放大。
报告:当前功率百分之三十。
“圣堂与政府一直以来都是合作关系，你的行为相当于叛国！”
随着视线的聚焦微波将局长体内的金属近乎融化为炽热的铁水。
报告:王尔德来电。
视野的角落跳出迎着王尔德漂亮脸蛋的对话框。
布拉德雷叹气收回手食指中指按在太阳穴。
“等一下有个电话……喂，王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在忙啊……”
……
“好的关于重力之神的事我大致明白了，明天我就回来。”
叹气提起公文包，张开手掌房间的电动防爆门自动开启。
“局长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杀了你，所以记住我的话，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只要你还用电子设备我就会找到你的。”
来到大厦外点燃香烟叼在嘴上，深呼吸长长呼出大口青烟。
“娜塔莎，给我去枪花酒馆的导航。”
“如您所愿。”
脑海里传来磁性的女声。
被重力之神阿尼玛斯抛入太空缺失大块的城市地图上。
箭头标红的点下是目标酒馆。
“娜塔莎，我的摩托呢？”
报告:正在引导。
远处传来摩托低沉的轰鸣，脑袋大的球形机械带着风闪到布拉德雷身前。
翻转变形为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高科技摩托，布拉德雷随手丢下香烟侧身上位。
“四点应该还没到下班的时间，真希望那两个马仔没有走……”
老旧的酒吧上木质招牌半边垂落，纱玻璃窗外黑影闪烁尘土飞扬。
布拉德雷推开门大步进入酒馆，脆弱的地板像是哀嚎发出牙酸的嘎吱声。
“客人，需要点什么吗？”
留着白色胡渣的老者挺拔矗立在柜台后，虽是暮年却神采奕奕对生活充满热情。
“嗯。”
来到吧台前坐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
“来瓶招牌？”
“那么容我推荐威士忌？”
“自然。”
端起老板推来的高脚杯微抿小口。
报告:注意左侧海报。
跟着脑海里的声音侧头望向墙上油墨画般，像是一坨颜料粘连的模糊图像。
“画质增强，自动上色，拍摄年代也测算一下，和黑塔的五官对照。”
微笑将酒杯推到老者面前，示意再来一杯。
“如您所愿，该照片约拍摄于十二年前，虽然做了整容但中间的人是黑塔无疑了。”
视野角落年轻的帅气男人留着短发面容身着黑色西装。
双手搭在另外两名年轻人身上朝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的高清照片出现。
“啊！”
像是在面前炸开的闪光弹。
随着无数针头突破头骨的剧痛传来由扭曲颜色组成的画面闪过眼前。
耳边娜塔莎焦急的声音逐渐被熟悉的男声取代。
“签下这个，我们会给你食物的。”
恍惚的记忆中自己坐在桥洞下裹着灰色毯子瑟瑟发抖。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递来写满不认识文字的白纸。
“改造程序早就已经开始了……你将会成为一个奴隶，为我们工作一辈子。”
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孩抬起双手，老旧的机械臂上刻有模糊的数字dld20041213。
“将它送入海底，肉体已经改造完成我们切除了他的部分大脑，它将会是我们全新的狗。”
双臂的身躯被塞入巨大满是锈迹长满绿色黏液的洞里盔甲中。
巨大的金属头套盖下遮住视野。
“唔！”
宿醉般回到现实伸手捂住嘴，仿佛用手将强烈的吐意压制回体内深呼吸。
询问:需要镇静剂，是否？
“娜塔莎这就免了，我想起来了。”
眼球转动。
视野角落照片中被黑塔搭着的两人逐渐与记忆中奴役自己改造肉体的工人重叠。
“呵呵……原来是你们啊。”
端起老者推来的酒，火辣的热流顺着喉咙进入冰凉的胃里让疼痛缓解。
“嘿嘿，那可是这最好的。”
身后传来男人调侃的话语，布拉德雷端着酒杯轻笑出声。
“呵呵，对啊兄弟，这可是最棒的……”
转身回头看向身着红色衬衫眼神迷离坐在桌前喝酒满脸通红的肥胖男人。
“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哦，我是训‘狗’的，但是最近家乡闹流行病所以嘛……你明白的。”
点了点头看向男人身旁黑色夹克留着胡子身材瘦削的另一人。
他有些尴尬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挠后颈朝布拉德雷点头。
“我？哈哈，我以前是当公务员的，可惜被老板裁了现在是无业游民状态。”
“哦吼哈，这不是巧了。”
噗嗤轻笑转了转指头，端着酒杯来到桌前在两人身侧缓缓坐下。
“哈哈，兄弟你叫啥啊，以前工作是什么呢？”
“我以前工作是给奴隶主开采一种毒品，奴隶是没有名字的。”
布拉德雷微微起身弯腰，将酒杯伸出蜻蜓点水般与肥胖男人碰杯发出清脆响声。
“名字被训狗的……”
微笑转向瘦削男人伸出酒杯再次碰杯。
“和当公务员的剥夺了，哈哈。”
随着响声在房间内回荡，两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尴尬的端起酒杯。
布拉德雷放下手中的空杯子缓缓脱下左手手套拉起袖子。
微笑着翻过老旧的金属手臂，在牙酸的嘎吱声中露出刻有dld20041213的铁皮。
警告:即将发生暴力行为！
抬起胳膊轻松格挡住肥胖男人握住匕首突刺攻击。
布拉德雷的黑色机械义肢轻松钳制指节抠入肌肉将手臂死死按在桌上。
“老了啊。”
夺下短小粗大指头握住的匕首，做工精致龙头的握柄上闪着银光刀锋刻有德语。
“性与死亡？”
抬头看向脸色苍白，脸颊肥肉不断颤抖的“肥猪”。
“我们从哪个开始？”
“我们有命令的，是黑塔让我们去找乞丐签订卖身契用作奴隶……”
“那就死亡吧。”
锋利的尖端贯穿肥硕的手掌，男人仰头吐出舌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快给我停下，不要在我的店里闹事！”
吧台后的老头厉声呵斥，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布拉德雷脑袋。
报告:启动电磁加热。
死死盯着手枪布拉德雷的眼睛里蓝色光环闪烁。
房间内一股淡淡的肉香味逐渐散开。
老者手中漆黑的枪逐渐发红变软，像融化的长条巧克力般枪管搭在手背滋滋作响。
“啊啊啊啊，我的手啊！”
肌肉发黑皮肤燃烧，在痛苦哀嚎中闪亮的铁水包裹手掌与肌肉完全粘连在一起。
“救命！”
扭头看向逃跑的瘦削男人，短裤外暴露的小腿腿毛卷曲。
皮肤逐渐泛黄发黑破裂露出白色的肌肉。
像是脆弱的泡沫脚化为黑色粉末碎裂流出铁水。
“我加热了你小腿里的骨骼支架，放心因为烧焦止血了死不了的。”
撩起刘海擦干滑落的汗珠，被匕首钉穿掌心的肥胖男人颤抖着看向布拉德雷。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我只是穷小孩，被奴役的奴工罢了。”
起身来到模糊海报面前，指甲划过黑塔的脸庞留下白色划痕。
“我在寻找我的主人……”
报告:游戏之神三朝暮，能力模拟完成。
右手上名贵的手表圆盘处伸出机械节肢。
像是蜘蛛又或是某种节肢动物。
翘着表带变形的金属尾巴顺着布拉德雷的手臂爬上胖子脸颊。
腹部闪着红光的圆形机械用钳子撑开眼皮。
释放无数米粒大的机械蜘蛛从血红的眼皮下进入体内。
“这是我妻子所持有篡夺记忆的能力，我利用科技还原了效果，接下来我会从你记忆深处攫取出一切关于黑塔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