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领悟
突然就觉得听信了传言有点害怕于是真的去死了一死怕对方又找过来还放出了传言的自己有点傻怎么办。
太宰治是不是一直在背地里笑话我这件事啊。
有点恼羞成怒的我决定如果这次我们都活下来的话一定要下单暗杀太宰治。
轻易就相信了魏尔伦是暗杀天才的我即使不是笨蛋也比魏尔伦聪明不到哪里去吧。
太宰治仍旧在和中原中也异父异母的哥哥魏哥辩论着,而我则是没有更多的耐心了。
无边无际的夜色笼罩着这里,在那些飞扬的尘土宁静之后。
静,静的诡异,没有蝉鸣蛙叫,甚至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所剩无几,寂静的风呼啸而过,以割烂耳膜的力度。
除去太宰治与魏尔伦的叫嚷,我甚至可以听到,反着月色荧光的甲虫在树上爬行的声音。
泥土在嘶吼着,为了……临别的葬礼。
无数的狙击手隐匿在树叶下,草地中,灌木丛之中。
他们悄无声息的瞄准了正在与太宰治对话的那个人。
随着太宰治用作暗号的那句话尾音落下,数不清的狙击子弹自远方如野马一般带着破空声奔涌而来。
魏尔伦被击中了,但那些平日里足以轻易贯穿别人身体的子弹却顶多只能换得他的一个踉跄。
不过这就足够了。
用以杀人的武器被用来消耗一个人的体力,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是对重力使最好的赞美。
每秒钟十发,二十发,甚至更多的子弹绕过了我与太宰治的方向,亲吻魏尔伦的衣角,发丝。
当然也不排除有失误的选手射歪了导致我被蹦起来的石头砸到了脸这种事。
谁特喵的在公报私仇啊,我回头蹦起来怒视身后。
更多的子弹甚至没有打到魏尔伦就穿过去了。
我觉得这是在浪费金钱。
也是,说到底,港口黑手党并没有那么多狙击手可以用,除非这些子弹大部分都是异能控制的,但是这么大材小用的事太宰治也不是没有干过。
挪到太宰治身后,我不再思考到底是什么玩意搁那儿射击。
虽然看上去很不理智,但是结合我现今为止对魏尔伦的了解来说。
整个战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太宰治的后背了。
这是结合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
因为魏尔伦根本没有想过,如果他把巨石举起来砸到太宰治的头顶,就算他有无效化的异能力,也会被石头砸死这件事。
魏尔伦一个人应对着枪林弹雨。
但是他丝毫不慌,反而正拔起一棵一人可抱起的大树,附加了在我看来不知为什么是金红色的异能力,操纵了这棵树的重力,把它朝着远处狙击手方向扔了过去。
树这东西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像鸟一样飞翔吧。
也像鸟一样坠落。
在还未接触到躲在黑暗之中的那批人之前,那颗树就被切成了锯末一样的东西。
“哦呀——近看,的确很像是妾身部下,”将树连根带叶切成了粉末的罪魁祸手出现了。
与如同电锯一般的破坏力不同,这是一个连尾音都透露着优雅的女性,尾崎红叶。
同样是前任首领的遗物。
不过却是和广津柳浪完全相反的“遗物”,她并不尊重前代首领,甚至十分憎恨与他。
好在唯一的优点是不会虐待小孩。
虽然她年纪也不大。
顺带一提,中原中也现在名义上是她的部下。
谁叫我完全没有实权呢,我唏嘘不已的摇头。
当然,这么优雅的女士完全没有真的在砍树,刚刚砍树的是她的异能力“夜金色夜叉”。
那是一个美丽且冰冷的,穿着隆重华贵的金黄色和服的,外表为女性的异能“生命体”。
不过你说的像是,脸像还是脑子像啊,咳咳不是……说正经的。
好在除了砍树之外,并没有得到命令的金色夜叉现在乖乖的呆在了一边。
不然但凡她敢现在就去跟魏尔伦对砍,我可能就会难得一见的看到优雅美人被打到消散的美丽模样。
不是我对金色夜叉没有信心,我只是对魏尔伦的信心更大一点罢了。
“可是,擅自将我家的小鬼带走,你这个哥哥真的是太过于任性了。不过只要将你的手脚砍下来,我就可以饶恕你。”
尾崎红叶将肩头一直撑着的红色纸伞转动,收合,拧开手柄,在浓夜之下也闪着银光的利刃被和伞缓缓吐出。
我捡起地上的树枝,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个动作难度很高,最主要的难点在于……
我臂展不够。
看了看那把伞,我放弃了想要学习这个酷炫动作的想法。
而面对美女的挑衅,魏尔伦十分给面子的放低姿态,边躲子弹,边想冲过去给尾崎红叶一个大逼斗。
然后他就被脚下的泥土吞掉了。
大地如同地府外一层美丽的面纱一般,而这层面纱现如今被人轻易的揭开了。
于是魏尔伦足间所及的一切事物,都变成了沉默的挥舞着手臂吞噬着他的亡灵。
简单来说,地面融化成了液态,像是用上好的胶水制成的史莱姆一样。
除了不透明,没有任何缺陷。
只是魏尔伦很快就用他的异能告诉这些“史莱姆”不可以涩涩。
他消除了自身的重量,如鸟儿一般轻易跳起,落到了树干上,但就连树干也企图将他吞噬进去。
这是港口黑手党无人不知的一位老人的异能力。
也许说是老人有些早了,但他确实是“遗产”里的一员,有传言说他还曾在年少时救过前代首领一命。
至于真假……谁会管呢。
是的,他就是绰号为“大佐”的那位老兵。
看到名单的时候我就觉得或许这次的行动,除了要绞杀企图杀死横滨的帝王,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的杀手之外……或许还有要清除掉那些隐藏极深的前代派的想法吧。
毕竟都是一些“上古余孽”,在暗杀王面前,究竟有谁会能轻易的逃掉呢,只要我们尊贵的十六岁少年,太宰治动动手指,甚至不需要动手指,只需要随便安排一下,就能让那些临阵退缩的家伙合情合理的死掉了。
至于森鸥外与太宰治他们有没有趁机清理干净残渣的念头,那都是我猜的,谁知道有没有。
就算知道,就算真的有,那那些人,也得死!
被逼得十分狼狈的魏尔伦并没有选择如果是我就会选的做法,反而选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是炫技的做法。
他在空中一点一点的,蹦蹦跳跳。
应该是用异能将空气中的尘埃压缩为高密度然后踩上去利用反作用力行动吧。
毕竟大家都知道,像是大佐这种物质操纵系的异能者,基本没办法操纵自己认知和视野范围外的东西。
要多读书啊大佐!我在心中如此想到。
不过若是我的话,比起踩尘埃这种凌波微步一样的玩意,还是踩别人脑袋比较好吧。毕竟这里都是他的敌人,就是不知道他腿力怎么样,一脚能不能踩断太宰治的脖子了。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太宰治的脖子。
反正这个家伙是这里异能最强但武力值最弱距离魏尔伦最近的。
就在魏尔伦即将靠着这如同杂耍仙人一样的异能脱离困境的时候,更多的异能力者上场了。
即使在世界范围内也罕见的时间操纵系异能者,空间改变系异能者,能用的上的物质改变系异能者,不管是什么样的,只要在太宰治名单上,只要能派上一点用场,数个随便放出去就能毁灭村庄轻易杀死普通人的异能者,都来到了这个相对而言有些逼仄的空间。
明明是室外却让人觉得拥挤。
而这些人的目标只有一个。
杀掉那个胆敢威胁,迫害首领的家伙。
这么多人的集合,即使是森鸥外也不能逃脱。
当然,森鸥外是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个境地的。
夜晚的林地之中,由狙击手和异能者组成的花火在绚烂的绽放,我坐到了太宰治身边,晃着腿。
一切顺利的如同自然规律一般。
那个名镇世界的暗杀王,就这样被拖住了,缠住了,他被逼进了困境,只等他的体力耗尽被尾崎红叶找到破绽一刀毙命。
“太宰大人,情况如何?”广津柳浪走到了火车之上,恭敬的问道。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有点无聊。”
太宰治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花火大会”。
树木倒下,土地融化,重型武器吵得人完全听不清正处于火力包围圈的魏尔伦在说什么。
广津柳浪摘下了已经有点歪的假发,露出了本来有些斑白的发色,戴上了可以算是他本体的单片镜。
“不愧是您。”他这样恭维着正倍感无趣的太宰治。
“当然了,为了准备这件事,我可是花了很多时间,”太宰治将手肘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手掌撑着下巴,弓起身子,性质不高的看着远方由他一手操办的盛景,做着无聊的寒暄。
“兰堂先生的时候,我和中也两个人战斗的可是相当惨烈,”说着,他瞥了我一眼,像是专门在抱怨我临阵脱逃一般的顿了顿,试图给我一个狡辩的机会。
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盯着天空。
啊今天天气真好。
“啧,”咂舌一声,太宰治才像是在给谁解释一般的说,“所以这次做了十足的准备。”
“为了杀掉欧洲的暗杀王而聚集的黑手党武装人员有四百二十二人,还有二十八名异能者,这是黑手党现今能投入的全部战斗力了。”
“当然,如果有人没有拒绝我的安排的话,想必不需要麻烦这么多人,也能达成差不多的效果了。”
说罢,太宰治直起身板,双手撑在身侧,完全不能算是暗示已经算是明示的看着我。
“多重明一个也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没必要。”
我正视太宰治。
“你知道我在说谁吧,小小姐,”太宰治笑的很危险。
一般他在乌漆嘛黑的地方这样笑的时候,基本上惹到他的下属已经跪在地上磕头了。
虽然就算磕头了第二天还是能在海底找到他的尸体。
“兽人永不为奴,”我严肃,“除非你把中也划分到我名下。”
闻言,即使面部表情管理一向很严格的太宰治,也露出了呲牙咧嘴的表情,“那种事我也想啊,谁知道那家伙一来就被那种女人看重了啊,你们女人的审美真的很奇怪啊,怎么都会那么喜欢中也那家伙啊。”
“你这么不尊重‘那种女人’当心金色夜叉听到晚上打你小报告。”
“然后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只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了。”
我悄声说道,但是没有反驳太宰治的话,毕竟女人确实没办法拒绝中也那种,尤其是有一定经济实力基础的女人根本无法……咳咳不好意思失礼了。
想到中也,我捂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假意咳嗽了两声。
毕竟这种女人在港口黑手党遍地都是。
太宰治一副杀我灭口的样子。
而站在一边的广津柳浪则是看似专注实际上绝对在演的看着战场那边,还时不时皱眉,露出严肃的表情。
“毕竟那可是‘宝石王’啊,听着就很讨女人喜欢嘛,”我中肯的转移了一下话题。
“切——”太宰治短暂的放过了这个话题,展现出了只有在他也觉得无聊的时候,才会露出的那种,符合他十六岁年龄的表情。
“咳咳,看戏看戏啊不是、看剧看剧。”
远处的吵闹并没有影响到我和太宰治的争吵,或许正相反,我们的争吵似乎是影响到了那边。
我确信,在我转过头去看对魏尔伦的围追堵截的时候,大佐不自然的调整了一下自己脖子的位置。
他从侧脸对着魏尔伦变成了正脸。
诶嘿着老不正经,怎么还听小孩的八卦呢。
而尾崎红叶也用她那穿着华美和服的衣袖,轻柔的遮挡住了嘴角,但是眼眸中堪称“慈祥”的笑意出卖了她可能一直在听八卦的模样。
我扯了扯嘴角,开始思考太宰治刚刚到底关没关对讲机这件事。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那几个家伙在这么生死关头的时候还有心情分心。
尤其是尾崎红叶那一脸的“我家中也真受欢迎”的表情,鬼知道我是怎么在一个风华正茂的美女脸上看出慈祥这件事的。
难道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高层领导就一定要“喜欢小孩子吗”?有这个明文规定吗?不是吧,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中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喜欢幼儿借此快速成为干部还来不来得及。
……会不会太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为非作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