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那是一个，本应该让所有人都觉得意料之外但实际上谁都没有被惊讶到的人。
倒不是说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只是没想到他能这么活灵活现罢了。
“真是令人怀念……小鬼，还好吗？”
原本包裹兰堂的黑灰色烟雾再度出现，只是这次它所包裹的人物换了一个而已。
在终于变得没那么透明之后，从那团花朵状的烟雾之中走出来的，是双眼通红，如同地狱饿鬼一样的熟悉身影。
“托您的福，我还挺好的。”
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回耳后，我看着面前出现的首领，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前代首领。
微笑着回答他的话。
“不过这种问候您应该和您背后那位小子说，毕竟他才是真正见了您最后一面的老熟人。”
我看着面前熟悉的老头，他举起了手中如果用来割草的话未免太大的镰刀，朝着我头颅挥舞了下来。
后退躲开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惜的是，在即将到达我的头顶时，镰刀突然拐了个弯。
只见先代首领灵巧转身，后脚一蹬，就拿着镰刀朝着太宰治砍了过去。
本来还在看戏的太宰治慌忙闪躲。
还抽空回应了先代的嘴炮攻击。
我是说言语攻击。
“活得还好吗小子，没有被那个医生虐待吗？”先代的嘴仍旧是那么让人想要缝上。
“呀……这可真是，”太宰治狼狈逃窜，锋利的镰刀划破了他的衣服，割断了他的头发，“好久不见，首领，不……先代首领。”
和病入膏肓的人没有两样的面颊，看上去常年没有锻炼的四肢，被黑色的衣服简陋包裹着的躯体。
这样异常凶狠的挥舞着镰刀的老人或许可以绑去麦田当稻草人。
看着先代首领那和地狱绘图之中饿鬼没两样的躯干，我由衷的提出了建议。
当然，没敢说出口，不然被劈的应该就是我了。
“你做了什么，兰堂先生，”许是托了年轻的福，太宰治一边躲躲藏藏，一边朝着已经划分为有问必答星人的兰堂发出了提问。
“先代应该已经死了……”
中原中也皱着眉头。
在说出了这句声音不算大的话语之后，他扭头看向了我。
“他是，我的异能，”好在，兰堂很快把我谎报军情的嫌疑在中原中也那边摘除了。
“我的异能，是可以吸收亚空间内的尸体，将他们异能化，所以我挖开了先代的坟墓。”
“话虽如此，但一次只能驱使一个生命体……”
“如果不解释你的异能的话你的异能是会失效吗？”我好奇宝宝一样的打断了他的话，“还是说解释了会有更大的效果？”
我其实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每个“反派”到这个时候都会有独白一样的解释。
忙里偷闲的太宰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放声大笑了出来。
然后被先代的动作所扬起的灰呛了一嘴。
“咳咳咳，”太宰治边咳嗽，边从嘴边挤出了一句话。
“原来我们确实是深夜档的节目啊，小小姐。”
“那不然呢？”我做出一个懵懂无知的纯洁表情。
“不过即使是节目效果，这个能力也太超出常理了。”
狼狈不堪的太宰治依旧以常人无法理解的动作做到了帅气躲避致命伤。
明明体术不济但身体很柔软嘛，我适时的吹了个口哨。
“兰堂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趁着先代刚刚锵的一下将镰刀卡进了墙缝里，太宰治扭头对着兰堂提出了个质问。
“……无所谓，即使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你们都是要死在这里的，”而兰堂则是先嘟囔了这么一句，才回答了太宰治，“从前的我，是为了窃取敌国先进情报的异能谍报员。”
其实我觉得兰堂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他会有问必答，但是也无伤大雅，万一人家……乐意呢？
“从前的我，是为了窃取敌国先进情报而选拔出的异能谍报员。”
兰堂一边说，一边操纵着异能攻击奋力反抗的中原中也。
只是看样子说话还是分散了他一部分注意力。
完全没有走心的攻击根本没有第一次攻击的那么有效了。
“八年前，我因为任务而潜入了这个国家，我的目的……”
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是为了将荒霸吐带走吧。”
“可以说……是。”
兰堂阴沉的看了我一眼，一道和刚刚袭击中原中也相似的风，扑面而来。
我无法闪躲，毕竟风这种东西，又看不到。
“敌国的谍报员吗？”太宰治擦掉嘴角的“如果说是欧洲的异能谍报员的话，也就是，那个全世界只有数十人，持有最高位异能的‘超越者’级别的异能者。兰堂先生……你该不会是。”
太宰治话音未落，兰堂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做了一个脱帽礼，仿佛手上有一个绅士常有的那种帽子一样，他将“帽子”放到了胸前，低头，短暂的闭幕行礼。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名字是兰波，阿尔蒂尔兰波，能力名是‘彩画集’……我的目的是中也君，将你杀死，收为异能。”
周围的空间很快附上了淡淡的红色，如同被流水冲刷的血液一样，不过和被水稀释的血迹不同，那红色逐渐浓郁了起来。
赤红色的冲击波冲向了中原中也。
而刚刚被兰波以和面前大招比起来不值一提的“小招”击中的我也终于等到了烟雾完全散去。
我皱着眉头，抹了一把脸。
“啧，”我咂舌，“既然和我没有关系能不能现在把我放了啊，兰波先生。”
我大声喊道。
一时间，不管是忙着躲开冲击波的中原中也，还是和前代首领玩了半天你来追我啊，追到我就给你嘿嘿嘿的太宰治，甚至是兰堂，都扭头看着我这个证实了“有烟无伤”的人。
兰堂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只见他随手挥来几道冲击波，企图将我像中原中也那样打残。
“……杀死你并不是我的本意，”兰堂脸上的表情完全和他说的话不沾边，“但若是让身为首领的眼睛的你走出去……最终结果大概会是我杀掉更多的人吧。”
“抱歉了，如若只需要取走你一人之命的话……”
听上去很沉痛，而也仅仅是听上去而已。
太宰治在一边的嚷嚷那能不能放他也被兰堂一句抱歉打了回去。
我扶额，“你还真的很擅长做这种电车难题呢兰堂先生。”
我将称呼改了回来，或许是我多想，也可能是我圣母，我总觉得兰堂这番话，听着根本完全不可怜我。
他可能只是不想照顾他很久的首领和其他朋友失望罢了。
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产生的依据。
但我从来不善于去思考人性的善面。
这种嘴上说着心疼你手上却下死手的人真的很恶毒啊。
皱眉，摇头，我“善心渐起”的开口道。
“那这样吧，”挂上悲天悯人的微笑，我仍旧皱着眉头，“我这就出去，让你在杀了你原本不想杀的‘孩子’们之后，还要认同面对首领的埋伏，昔日的同胞痛心你的背叛，然后忍痛杀掉你。”
不是很会做电车难题吗？诶嘿，我给你把俩电车轨道接上，让你两边的人都得碾轧一遍。
“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恶魔般的我如同恶魔一样的笑着。
“你……”兰堂语塞，他或许十分疑惑，为什么连中原中也都无法躲开的攻击会被我接二连三的躲掉。
我揭掉被风吹到嘴里的头发，十分不问也答的说道。
“说实话我对你想杀谁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是我这个人。”
摇摇头，我抿嘴，“自杀可以，但是被杀掉这件事，请恕我拒绝。”
拿出一根不应该出现的羽毛，此时的我已经走到了这个在什么妖怪动漫里应该被称为“结界”的边缘。
“你的攻击对我无效哒，”歪歪头，我把羽毛放在下巴做了一个十分矫揉造作的姿势，眯眼。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头脑，而是实力呢？”
我笑眯眯的将补充过“异能”的鸟毛接触到了兰波的结界。
和预料之中的一样，浓郁的血色结界一瞬间消融出了一个大洞。
而我则是轻易的蹿出了这个“异空间”，趁着大洞没有完全消失，我大声喊道。
“加油啊——被死死克制着能力的大哥哥。”
转瞬间，大洞愈合。
看着手里已经报废的鸟毛，轻易的折断它，我将毛塞进了口袋，准备找个地方扔掉。
至于被困在里面的两人，我相信森医生的判断和想法。
想必他们一定会很快就出来的吧。
电视剧告诉我们，幸灾乐祸的人很难有好下场。
所以·很快，我就想到了，即使我出来了……
那我不是也得等着这个结界消失，最后不管蛊里出来的是谁都恨疯我了吧。
我是不是还得跟恨疯我的人打一架啊。
啧——有点后悔把重明放出去了呢。
拿出手机，我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造船厂废墟。
边跑边打电话叫下属将我早就嘱咐他将冰淇淋车里我预定好的冰淇淋给我拿过来。
并且还得安慰的说一句，现在来这边不会死。
就算死了我也会帮他收尸。
诶，好像不加最后那一句他来的快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哎算了，反正也没差，不管说什么他来或不来就那么两个选项，纠结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我靠着栏杆，凭栏远眺，海风吹起了我在游戏里至少需要两条九图微博宣传的发丝。
远处残阳如血。
海面血迹斑斑。
我是说，如果我在五分钟之内没有吃到想吃的食物，我想我的一些美好品德，比如奸懒馋滑，都会彻底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