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油桐
卓可盈回到家后碰到从厨房出来慢悠悠喝着巧克力牛奶的孟言川，他向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卓可盈刚靠近他就被拦腰一把搂住，她听着厨房里郑姨洗东西的流水声心一紧警惕的往里看了一眼。
孟言川看着怀里受惊的小兔子露出了标志性坏心眼的挑逗笑容，张开虎口捏了捏她的两腮：“还挺聪明的，知道拿我治小孩了？”
“唔……………”卓可盈被他扑面而来的甜甜腻腻的鼻息挠的浑身酥麻，微微挣开了他的手心虚的嘟囔着解释：“他不肯写作业非要打游戏，我只能拿你引诱他乖乖听话。”
孟言川挑了挑眉哼了声鼻子，鼻音带着一股子粘人味儿，抓住她的手往楼上走：“他加我微信了，但是我跟他说过了必须你同意才会带他。我这岂不是成了你黑奴了？”
卓可盈不好意思的抿嘴傻笑，羞答答的柔声道谢：“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奴隶主呢？”孟言川假装自己是个被无情压榨的黑奴，面对恶势力可怜巴巴的只能就范，这一套弱小无助的戏演的炉火纯青。
卓可盈垂着眸不敢直视他，看了眼他的电脑机智的转了个话题：“今天直播怎么样？”
“一千多人观看，还行吧，播着玩儿。”
“你id叫什么？我去关注下。”
“悠言。”
卓可盈一下呛到咳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反复确认了一遍：“悠？？悠言？？”
“嗯～”孟言川晃着牛奶瓶，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表情目不转睛盯着她。
卓可盈悄悄的咽了口口水，默默地在手机上点了个订阅，小鹿顶着锐角到处乱撞，胸口一阵阵的酸胀，结结巴巴的冒了一句：“挺…………挺好…………”她点开未读消息后拍了拍脑门：“我高数作业还没写！”
“拿到我这儿写，我陪你。”孟言川是理科生，数学一直考的比她高，卓可盈私心是想寻求他的帮助，匆匆回到房间抓起课本屁颠屁颠的坐到他身边写作业。
她写了两题后瞄了一眼正歪在电竞椅上懒懒散散盯着她的孟言川，弱弱的拿笔点了点课本：“这个…………能不能帮我看下？”
孟言川坐直了身子拉了下椅子凑近了她些，俯下身子仔细阅读着题干，突然的靠近把卓可盈吓得屏住了呼吸，他毛茸茸的发丝像是团棉花糖一样杵在她眼前，蓬松绵软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暖光灯下本身就浅的发色根根被照到半透明状，总有种要戳到她睫毛的错觉。好想吸一口确定下他的洗发水到底是什么味道，卓可盈鬼使神差的凑了凑头刚想靠近他，孟言川突然出声打醒了她：“用等价无穷小代换代入换算。”
他拿起斜在她虎口处的笔边写解题过程边分析给她听解题思路，卓可盈好像双耳失聪了，脑子被他认真的侧脸干扰到短路，只能接受到他这张蛊惑人心的脸什么都听不进去。那只纤细修长的手微微张开扒在课本上，关节处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卓可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跟番茄一样红了。他单手拨了拨微微凌乱的刘海，转了转头看向她：“听懂了吗？”一下撞到她发直的眼神，灵魂出窍跟被点了定身穴一样一动不动。
“你知道亲和吻有什么区别吗？”孟言川用极轻的声音发问，说不准是不是在催眠她的意识。
卓可盈机械般摇了摇头。
“嗯……………我也不知道，研究下？”
他从她眼眸里看到自己的脸缩成一个光影，趁她还没缓过神，孟言川慢慢的送上脑袋吻上了她的唇，两张温热的唇触碰到一起的那一刻，卓可盈的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把她劈成了稀巴烂，抽了抽眼角的皮肤双眼瞪的发干发涩，恍然间感觉下一秒可能要流下生理性眼泪了，凝固在原地满脸的惊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呆子，闭眼。”他的声音带着明确动情的磁性，明明是强硬的命令话语但被裹上了一层砂糖，噼里啪啦的往她心里掉糖渣，化成一滩黏糊的糖水甜到心尖。
卓可盈脑子的暂停键被松开，缓缓闭上了眼睛。见她不反抗，孟言川的眼神游离到她西柚般水润饱满的唇瓣上，靠的那么近闻着不知道是从肌肤上还是发丝间传来的香味，他呼吸都不自觉变得沉重灼热，伸手隔着头发摸住了她的后颈，抛弃了所有杂念轻颤着睫毛辗转了下脑袋再次贴上她的双唇。
这轻微的触感，像是在试探性的靠近又像是生涩不知道该如何进一步亲密。两极荷尔蒙被呼吸间的鼻息推撞在一起纠缠个没完没了，再悄无声息的送回鼻腔内传送到感官处。卓可盈本来僵硬的筋骨全部软了下来，轻抽搐了下紧攥着椅子的手指，只一下又动弹不得了。
他微微张了张唇把她的下唇瓣当作棒棒糖一样含住，没什么经验也不敢用力怕弄疼她，只是轻微的吮吸着唇间的湿热甜蜜，是甜涩的柚子唇膏味。
周遭静谧到隐约能听到彼此胸膛里藏不住的心跳声，内敛克制极致温柔的细细品尝，一点都不符合他张扬的性子。空气里的不知名颗粒在悄然爆破，染尽了暧昧。
分针安安静静的转了一个圈，两个黏在一起的交织点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刚分开一秒又贴回去亲了一口。
“没研究出来，下次继续。”孟言川伸手摸住她的侧脸摩挲了下，一本正经的逗弄她。
卓可盈没喝过酒此刻却能深刻感觉到自己有喝醉的幻觉，晕晕乎乎的，身子发酥大脑迟钝反应也慢了节奏，她埋下了头尽量让发丝挡住自己跟火球一样的脸，趴回书桌上胡乱写下题目的答案。
写不了题了，所有的感官都在高温预警，纷纷尖叫着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那触感在脑子里不仅挥之不去，还愈发强烈清晰。最要命的是，她越舔嘴唇越想再来一次，就像是沙漠里干涸枯竭的小草被浇灌了一滴水，有恢复生机的苗头，可这远远不够。她给自己下了判书，你堕落了，沉于美色，并且色令智昏。
她写字的笔尖不自觉加重，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连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卓可盈把笔拍到桌子上用力闭了闭眼在脑子里重复了一万遍：【冷静】
见她缩在一旁半天不说话还把笔给扔了，就知道她心乱如麻已经乱了方寸，孟言川憋着笑牵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转了个身，张开双臂拥抱住热烘烘的小兔子，极富耐心的轻声哄她：“不是你让我亲你的吗？”
“我什么时候！”卓可盈就像是得了一种怪病，明明不是个会撒娇的性格，每次在他面前就无意识的变成了个娇气包。说话都软成一团棉花，想控诉他都变成了撒娇取闹。
“我有聊天记录证据的啊。”他把她胡言乱语的铁证毫不留情地扔到她面前，捏着嗓子学着她软绵绵的语气：“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你亲我一口算了。”
“我！我那是摘抄了网上的哄人宝典！”卓可盈羞愤不已，完全没脸见人了埋下头躲进他的肩窝里，鼻子一抽一抽的喘气。
孟言川装作高冷质问她：“哦！不是真心哄我的，只是摘抄？”
“不是不是……………是真心的。”见他松了松怀抱着她的力道，卓可盈一急揪住他胸口的衣领哀求般撒娇：“等会……………你别松手，我现在害羞……………让我再缓缓。”
孟言川愣了一下，仰头笑的不停，加重了力道抱紧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害羞也直不愣登的说出口，完全不会玩一点套路，笨拙坦白的可爱。
第二天大中午的孟言川还躺在床上睡懒觉，迷迷糊糊被催命电话铃声吵醒了，他象征性睁了睁眼看到是王谦，点了接听键后重新闭上了眼睛：“干嘛？”
“卧槽你他妈还在睡觉？？？我们账号爆了！！！昨天因为你直播不小心按到摄像头漏了几秒脸被粉丝截到图发在抖音里，他妈的我今天一上号发现粉丝涨了20w我靠！！！哥！你简直是我们的头牌男模！！以后你直播露脸吧求你了！照这个速度我们要成百万粉丝账号了！”
“………………………………”
“哥你在听吗？哥你真的露脸吧！这个肤浅的社会就他妈看脸！我们几个虎牙的账号粉丝只有几百个，你他妈快去看看你的，8万了！全靠你出台赚钱了！！”
“在听，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你必须答应我要露脸直播！你不能枉费我冒着秃头的风险天天熬夜剪辑的心血啊！！你不答应我我就哭给你看！！”
“我露还不行吗？多大事……………”孟言川还想睡觉，只想赶紧打发走王谦别烦自己。
“不是哥…………你这个语气就是在敷衍我！你振作一点行不行…………”
“咚咚咚。起来了吗？吃饭了～”卓可盈的叫醒服务在门外传来，孟言川一秒睁开了眼睛声音也明亮了些喊了声：“刚醒，进来。”
卓可盈轻手轻脚的拧开房门探进脑袋，像是在侦查敌情一样扫了一圈后走到他的床边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郑姨喊吃饭了，我等会儿要去家教了。”
孟言川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跟自己吃个饭，他掀开被子走进浴室前捏了把她的脸颊，笑声调皮耍赖：“马上好。”
电话那头的王谦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冻成冰雕了，怎么个意思？？他的高冷批头牌男模谈对象了？？并且！！同居了吗这是？？？？
“咳咳！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但是你必须重视这个事情答应我！露！脸！直！播！”
“嗯…………我答应你，行了吧？”孟言川满嘴的泡沫，含糊不清的应下这个任务。
王谦压制不住浓烈的八卦欲望，贱嗖嗖的笑着试探他：“你真不够意思的，偷着谈恋爱？”
孟言川对着镜子捏着碎发，漫不经心的冷哼了一声：“怎么？我还得打个申请给你汇报感情状况？要不要我写个邮件发给你审核下？”
他这冷冰冰的回怼把王谦整得哑口无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压迫感，不敢造次了：“对不起，你是我唯一的哥，不敢得罪您。记得下午露脸直播！！！”孟言川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走出浴室牵住卓可盈的手往楼下餐厅走。
“那个，今天晚点可能还要占用你一点点时间陪许铮打两把游戏。”卓可盈带着商量的语气问询他的意见，见他有些疑惑补充了句：“就是我家教的那个孩子。”
“哦。没问题啊，尽情使唤我。”孟言川往嘴里送了两颗提子，大脑神经这才开始慢慢苏醒回忆着王谦刚才汇报的情况，他点开手机检查了下虎牙和抖音的粉丝数量，果然如他所说暴涨。但他并没有任何的惊喜波澜，只是了解了情况后很平静的接受了窜红的事实。
卓可盈刚检查完许铮的作业，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等着下课，她陪读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这才发现屏幕上跳了好几条未读微信，都是陶思蕴发来的。
【卧槽姐妹！我哥刷抖音看到孟言川了！！他成网红了啊！！】
【图片】
【卧槽我惊了啊！！！他这抖音粉丝都涨到20w了？？】
【我哥在看他直播呢！好多女粉丝在弹幕喊他老公！姐妹你管管啊！】
【你快出现啊啊啊啊！我现在喜忧参半！他红了就能赚钱好好照顾你，但是特喵的怎么都是女粉丝啊！全在喊他老公！】
卓可盈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反复阅读陶思蕴发来的前线报道慢慢梳理了一遍才搞明白怎么回事。出于好奇她点进了孟言川的直播间，小摄像头框里能看到他像素不高的身影，戴着耳机坐在电竞椅上看着手里的手机。他穿着白色t恤，额间碎发过眉，最普通的衣服穿他身上却特别有男友力，
弹幕刷满了全屏：
【老公今天好帅啊啊啊啊啊！】
【老公理理我们！】
【我的哑巴新郎……………】
【姐妹们竞猜一下，老公今天直播说话能超过十句吗？】
孟言川等待匹配的时候瞥了一眼电脑上的弹幕冷冷的飘了一句：“我才不是哑巴。”
他这冷漠无情的跟粉丝互动的样子着实把卓可盈逗笑了，他靠在椅背上垂眸操作，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跟队友交流只是发信号，很少从上帝视角看他打游戏，孟言川的意识好到让卓可盈觉得他是个透视眼，完全能猜到对面的位置，操作也很细节，第一局12分钟就结束了对局，结算的时候他都不看自己的评分，直接退出房间点下一局。
弹幕都在刷：【老公就像个没有感情的输出机器，我好爱！】
【老公说说话啊！】
【14分打野…………我只能说牛批！】
【老公嘎嘎乱杀！嘎嘎带飞！】
陶思蕴的情报一点都不假，全是女粉丝在舔屏喊老公。不过卓可盈一点都没有生气吃醋，反而觉得粉丝挺可爱的，也真心为他的成功感到骄傲欣喜。
许铮从洗手间出来麻溜的跑到卓可盈身旁眼巴巴地征求她的同意：“哥哥可以上线了吗？”
“我发微信给他。”卓可盈退回了微信，虎牙直播缩成了小小的一个框停留在她屏幕上方，她瞥到孟言川关掉了投屏手指飞快的打字，几秒后恢复了游戏界面的投屏。
她这里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来了。】
许铮捧着手机欢欢喜喜的跟孟言川双排，卓可盈就从手机上看着他直播，突然有种很奇特的感觉，她从前真的忽略了他的闪光点，现在的他就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耀眼，隐藏的美好终于被发现了，肆无忌惮的发光发热。